跳訂過多的親被防d機制誤傷了,請看文案閱讀提示,或清緩存遠遠看到這一幕,方善水終於恍然,心道,原來是這些人身上帶了寶物。
也不知該說這些人倒霉,碰到了自己;還是該說自己倒霉,被這些人連累的虛驚一場。
在方善水看來,剛剛小兒夜哭的異狀,極有可能是被自己師徒二人引來的,但以師父的佈置,之後本該瞞天過海恢復平靜了。
然而這些人身上帶着的寶物,估計在剛剛的巡查過程中,引起了什麼東西的窺視,才又有了現在這一出。
當然,說自己倒霉碰到這些人,倒是有點得了便宜還賣乖了,畢竟有這些人吸引注意,虛驚應該只是虛驚。
下火車前,方善水是不用擔心師父會出什麼意外了。
「也不知這些人手中的,是什麼寶貝,竟然引來這麼大動靜……」方善水低聲喃喃了一句。
那幾人猜不到方善水的深淺,但方善水看了他們一眼,就知道了他們的來歷。無非是幾個盜墓賊罷了,說不定是剛剛從哪座古墓中,挖出了什麼好東西。
港城經常遇到這樣的人,畢竟很多東西在內地不好出手,這些人得了好東西,就會聚到港城來倒賣,或者想辦法從那裏偷渡出海。
但是生坑中的東西哪是那麼好拿的?方善水就遇到過不少因為買了不該買的東西,來找師父救命的富人。
當然,來求救的盜墓賊,方善水也遇到過幾個,所以對他們的氣息也算熟悉。
【唳——】
正想着,方善水隱約又聽到了一聲微弱的鳥叫,恍惚之際,車廂尾處的紅光忽然大勝!
這些光芒仿佛不是光,而是水和風,一時強勢瀰漫,眨眼間流淌了整個車廂,浸沒了車廂里的所有乘客們。
幽暗的紅光,並沒有使車廂里的黑暗褪去,反而給黑暗染上了一抹血色。
這不祥的色澤,本該讓人不安,可是紅光照射下的那股暖意,卻讓車廂里的乘客們忘卻了一切寒冷與恐懼,仿佛飄搖雲端,回到了母親的懷抱一般。
眼見紅光也流淌到師父身上,方善水驀然驚起。
害怕這古怪的紅光會對師父的身體有什麼影響,方善水遮擋着紅光,摸到師父的掌心探查。
只是這一碰觸,方善水卻發現師父原本冰涼的手,竟然有點回暖的趨勢……
方善水一愣,呆呆喚道:「師父?」
……
沒有回應。
意料之中的事。
可方善水還是忍不住心下失望。
那陣紅光爆發的突然,消逝的也突然。
方元清身上那一層被薰染的暖意,很快風過無痕。
方善水暗嘆,看向紅光漸歇之處,眼神幾度變換,如果真有寶物能讓師父起死回生,說不得他就要動手強搶了。
但怎麼可能呢?
就算那些人身上帶了什麼寶物,也不可能有起死回生之效。
那種東西只存在於傳說中罷了,是他妄想了。
不會有的……
雖然方善水心裏反覆說着不可能,可妄念一起,又怎是那麼好消退的。
就在糾結猶豫之間,方善水的手已經不自覺伸出,從孔樂身上撿起了一根頭髮。
在能夠夜視的方善水眼中,這根氣場明顯和孔樂不合的頭髮,就如夜中螢火那麼顯眼。
尤其此刻燈光皆熄,干擾極少,方善水更是看得分明,都沒有驚動孔樂,就將之得手。
這是孔樂和那人碰撞時,從那人身上沾到的。
頭髮落入方善水左手掌心,方善水頓時下了決定,低喃道:「反正那些人也是不義之財,且先取來一看。」
方善水伸手輕拍座中几案,上面有一杯孔樂剛倒的水,沒見方善水怎麼用力,杯中水就向上震顫漸出,方善水右手從上方一掠,五指分別沾上一層水滴之後,那漸出的杯中之水,重又落回原處。
有黑暗掩護,就是坐在正對面比較細心的梁昊,也沒能從如此近的距離,發現方善水的古怪舉動。
方善水沾水的五指,壓在自己左手掌心中,分別正對應着左手五指方向,口中念念有詞:
「山龍廉貞有向,水龍巨門見水。敕!」
方善水右手五指,隨着口訣逆向轉動了個半圈。
口訣念完時,原本的五指正對已為逆對,而後方善水掌心一壓,兩手相合,不一會,掌下就似有鼓動,好像有東西鑽出。
方善水打開手掌,原本左手手心中的一根短髮消失,出現了一個如雞蛋大小的墨色玉石。
手一握,一股暖意瞬間沁入五臟,方善水頓覺渾身毛孔都舒張開來,看樣子,這正是剛剛發出紅光的寶物了。
方善水心下一喜,但卻不知這到底是什麼,如何去用。
想到剛剛這東西光芒照射就讓師父身體返溫,方善水就試着將這圓石頭放入師父的掌心中。
只是方善水沒想到,這黑色的圓石頭,甫一接觸到師父的手掌,就仿佛烙鐵一樣發出滋滋響聲。
方善水嚇了一跳,顧不得這是什麼寶貝,揮手就將其打飛出去,那玉石掉落在地上,在黑暗中骨碌碌地滾了幾滾,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方善水眼下哪還有什麼寶貝的事,他趕忙執起師父的手細看,卻見師父掌心一層皮肉,已被燒灼成焦黑。
方善水心疼的直抽,面色鐵青,滿是懊惱。
是他貪心且想當然了。
他本以為這東西剛剛放出的紅光,能讓師父有一絲起色,就應該不會對師父造成傷害,卻不想差點害了師父。
不該貪圖別人的寶貝。
這時,車廂尾的騷亂也到了頂峰。
剛剛紅光消失後,空氣中的陰煞之物似乎不再忌憚,越發猖狂起來。
林二等人在暖身的紅光退去後,只覺渾身如墜冰窖,在這盛夏之時,竟然冷得渾身都僵硬了似的。
「叔!快躲,它又來了。」
林二猛一個鷂子翻身,躲開了當胸襲來的涼風。
但是躲開了前頭這砍來的明刀,卻躲不開背後的伺機偷襲。
剛剛落地的林二渾身一顫,心臟好像突然被什麼東西從後往前穿了個洞一樣,一時間透心之涼,涼的心臟都停跳了,林二幾乎以為自己死了。
恍惚間,林二似乎看到,自己胸口正有一隻黑色的手透胸而出,從他的衣襟中抓出了那個珍藏的布袋。
忽然一陣反胃,心臟沁冷的感覺讓林二忍不住大嘔出來。
這一嘔,剛剛胸前穿出的黑手什麼的,反而全都消失了,仿佛只是幻覺一般,是林二看錯了。
但是,林二藏在衣服下頭的那個袋子,卻是確確實實地掉了出來,喀拉一聲砸在地上。
沒人注意,就在這紛紛亂亂的時刻,這個剛剛還飽囊囊的布袋,突然莫名地扁了下去,而同一時間,十米之外的方善水手中,多了一個墨色玉石。
借着月光,林二看到那布袋被風捲起,似欲朝窗口飄動。
「快……唔……」林二暈眩得一時站都站不穩,只說了一個字就又要吐起來。
林凱眼疾手快,瞬間撲了上來。
林凱一把從風中搶住那即將被捲走的布袋,他伸入風中的手,像是和另一隻看不見的手碰到了一起,他們一起抓住那個布袋,互相角着力。
可是不對。
「東西呢!?」林凱失聲大叫。
是啊,這輕飄飄的薄薄布袋子,根本就是個空的,哪還有什麼寶物在裏面!
這時,和林凱角力的那陣風,也仿佛感覺到不對一樣,不再去和林凱爭搶那空無一物的布袋子,反而急急遁走。
「電源好了!來電了!」列車員高聲叫道,「大家都到自己的座位坐好,不要妄動,檢查下自己的隨身財物,列車長馬上就會過來。」
話音剛落,燈光從火車頭向着火車尾,漸次亮起,轉眼就到了他們這裏。
恢復光明的車廂內,林二捏着扁扁的布袋臉色烏青。
剛剛被陰煞侵襲的後遺症還沒好,如今又受這番打擊,這讓林二整個人都顯得陰戾起來。
林二再三詢問:「小凱,你確定那寶貝沒被怪風捲走?」
林凱斬釘截鐵地道:「我確定!在我抓住布袋之前,那袋子就是空的了!奇怪的是袋子口都沒打開。」
方善水聞言一訝:「這就是琉璃骨?」
「是啊,琉璃骨煉製困難,需要*力在身,又極易沾染冤孽,法器界早就絕跡了,不知為何又會出現。」李書岳嘆了一聲。
方善水滿心激動,已經聽不進李書岳說什麼了。
琉璃骨是《煉屍大典》中記載的一種材料,可以吸收屍煞冤孽,避天機雷劫,甚至能助煉屍保持清醒,不受血煞影響發狂失控。
方善水覺得,這琉璃骨也許能助師父早日恢復生前記憶也說不定。
方善水看向李書岳和李雲言:「李叔,這東西你們需要嗎?」
兩人連忙搖頭,好像方善水在說一個笑話,這種鬼東西要來做什麼?
李容浩倒是有點好奇,但是不知怎麼的,他現在有點不好意思和方善水說話。
方善水開心道:「那我拿走了,琉璃骨我正好有用。」
李書岳和李雲言欣然同意,這東西方善水拿去,正好解決了他們的後顧之憂。
李書岳:「賢侄你拿着它,可千萬要注意安全才是。」
「李叔你放心。」
方善水四處看了看,卻不知用什麼東西裝這攤仿佛流質果凍的液體好了。
這時,一直沉默觀察着方善水的李容浩突然道:「我車上有保溫杯,可以嗎?」
方善水有點意外:「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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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雲言和有點扭傷了腰的李書岳都得住院,方善水救了他們一家,說更多感謝也沒有多少意義,只能好好記在心裏,慢慢報答。
考慮到方善水第二天還要去軍訓,眼看快8點半了,就讓李容浩拿了保溫杯後,順便先送方善水回學校。
李容浩這下倒是老實,乖乖地去送方善水。
臨出門的時候,李容浩不知想到什麼,趁着方善水不注意,把自己脖子上掛的鑲鑽黑逆十字架長鏈,以及手指上的幾個耍酷的骷髏戒指,呼啦一下扔進了垃圾桶里,然後若無其事地再跟上去。
離開醫院大樓,李容浩跟着方善水沉默地走了一會,突然在一片空曠無人的地方停了下來,方善水奇怪地回頭,就見李容浩張大嘴看了自己半天,忽而叫了聲:「叔!」
方善水:……
本以為李容浩要跟自己說什麼的方善水,啞然兩秒才找回聲音:「不用叫我叔,李叔和我師父是朋友,但輩分方面我們還是各論各的吧,我還沒有你年紀大。」
方善水本來只以為大侄子什麼的是李雲言他們說着玩,又因為不太擅長插話,就一直沒理稱呼問題。
在他想來,反正只是說說,難道李容浩還能真叫他叔不成,好吧,李容浩還真就叫了。
李容浩叫了聲叔後,原本的扭捏仿佛放開了一樣,反而嬉皮笑臉地湊上來拍馬屁道:「達者為先嘛,叔你救了我爸我爺爺和我,從今天起你就是我親叔!叔叔好,叔你這麼厲害,有時間也教我兩招,不然侄子出去被人欺負了,豈不是丟你的臉。嘿嘿。」
方善水:……
然而並不想要這樣的大侄子。
之後,一路上李容浩就沒消停過。
「叔,你手機號多少?」
「叔,你平常喜歡玩什麼?」
「叔,周末我帶你去逛逛唄。」
「叔,你理理我呀。」
果然師父說得對,他確實還不太了解這個社會。
·
方善水拒絕了李容浩的陪同,提着裝滿琉璃骨的保溫杯上了七樓,快回寢室的時候,正好和一個迎面走來的人撞上。
那是一個很帥的青年,通身雅貴氣派,加上那張清俊白淨的臉,在一堆來來往往的黑炭中,顯得格外的鶴立雞群,原先看着還挺大氣的常豪,跟在這青年身後,也瞬間被襯成了小跟班。
青年一看到方善水,就止住了步子仔細打量起來,半晌,對方善水道:「你的面相很奇怪。」
青年身後的常豪詫異:「元哥,他臉上還戴着面具,你也看得出來奇怪?」
青年笑而不語,常豪立刻一排腦袋,「看我說得,元哥你是誰,別說戴着面具,就算戴着頭套,人也別想瞞過你的眼睛。」
青年矜持一笑,回頭對常豪道:「此言雖是,但在學校中,不用說得如此高調。」
「啊哈哈,元哥你總是如此謙虛。」常豪有些生硬地拍着馬屁。
方善水奇怪地看看兩人,和自己的室友常豪點頭打下招呼,腳步一轉就要繞開他們。
青年突然伸手去攔方善水,掛着讓人親近的微笑說:「同學,能否摘下面具,我為你看下面相,免費的。」
方善水頭也不回:「不用了,臉丑會嚇到你。」
「同學,你烏雲照頂,陰煞晦氣纏身,若不想法破解,恐惡事纏身,命不久矣。真不讓我看?你可不要後悔。」青年一臉高深地反問。
「我去,這麼嚴重啊元哥?」常豪一聽,也擔心了起來,見元哥對他的話點頭,不禁勸方善水,「兄弟,你就讓元哥給你看看吧,元哥是真有本事的人,說不定能幫你避過一劫呢?」
方善水自然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用五鬼搬運偷了神物卻轉手丟掉,守棺煉屍在陰地鬼域那麼多天,剛剛又收了只聻還正提在手裏,這個人說他身上陰煞晦氣纏身,倒還真沒錯,不過他也不怕就是,如果讓外人冒然插手,反而可能害了別人。
方善水仍舊搖頭,拒絕了青年。
青年微笑着讓開路,看着方善水離去的背影一會,才帶着欲言又止的常豪轉身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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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越山
斷龍石落下後,山洞內部也出現了細微的變化。
山洞深處,每日都會有月光,從洞頂打開的縫隙中蜿蜒照進,直射在棺材正中。
一陣雲煙霧罩的煙氣擴散,棺材中的屍體睜開了血紅的眼睛。
昨天這個時候,那人離開。
今天他都醒了,為什麼那人沒有出現……
不是說很快回來?
……騙子。
黑暗中的眼睛閉上,順着意識中某條相連的線去找,不久,他感應到了……那人在他東北方向,挺遠的地方。
為什麼要跑那麼遠呢?
……果然是要躲他吧。
因為他想要咬他,因為他想要喝他的血,因為他是怪物……
「吱呀呀……」棺蓋仿佛腐朽的木門,在悽厲的掙扎聲中一點點被打開。
棺旁蜿蜒的長髮如流水落下,在月光下瑩瑩生光。
有些僵硬的腳步,似慢似快地走在山洞裏,一步步向前,最後,被攔在了發着金光的斷龍石前。
不能靠近。
血紅的眼睛驀然閃爍着嗜血的光,斷龍石上的金光,頓時如同被引燃的火藥,存存炸裂!
轟——!
……
方善水一驚,回頭卻沒有看到人。
【你在幹什麼?】
「哦,我在給我師父打棺材。」方善水聽到聲音後,古怪地放下了戒心,繼續拿起小釘錘,在漆黑地礦洞中吭哧吭哧地砸小金礦。
那聲音聞言沉默了會,然後批評道:【金色的,丑。】
方善水生氣:「怎麼丑了,這是4k純金的。」
【……沒有花紋。】
方善水看看身後的金棺材,是哦,沒有花紋。
方善水想到這裏,手中突然多了個保溫杯:「我今天得到了些琉璃骨,等我棺材打好,把琉璃骨煉進去,就有花紋了。」
【不喜歡金的,也不要花紋。】
方善水決定參考下這位很有經驗的兄台的意見:「那你覺得什麼樣的棺材好?銀的?」
【……我的好,我把我的棺材送你。】
方善水眼前好像突然能看到一個黑色的木頭棺材,有點眼熟,嗯,似乎他師父的也是這個款式。
方善水不要:「你的棺材也是木頭做的,跟我師父一樣款式,一看就不值錢,嫌棄。」
【……】
方善水不理那人了,繼續吭哧吭哧地敲他的小金礦,敲着敲着好像敲到了一塊硬石頭,敲不動了,一轉頭,一隻有着很長的紫黑色指甲的手,遞了一個大錘子給他。
方善水接過:「謝謝,正好需要這個。」
此時,突然一陣嗚嗚嗚的號聲傳來,方善水只覺周圍一晃,正要醒來,手腕突然被抓住,方善水抬頭,還來不及看清抓着自己的那人,朦朦朧朧一眨眼,那長發及膝的夢中人,就變成了牆上已經有些褪色的美少女偶像畫報。
心機婊!妥妥的心機婊!
果然一切早有預謀,看來關於方善水丑怪的傳言,也不能信了。
元沛咬牙,然而他是最了解顏狗這種生物的了,顏即正義!就算你真是心機婊又怎樣,她們只看臉又不和你過日子,現在這心機婊大勢已成,揭穿他炒作又有什麼用。
……不行,他不能就這樣輕易地狗帶!
元沛思考着,半晌直接坐在了草地上,手中幾個銅板在指間來回叮噹,不一會,元沛看着方善水的背影用銅錢起了一卦。
「嗯?水如江河直下,破財像,然水至低處,又匯聚成湖,盈則溢,虧則補……」元沛琢磨了會,有點不甘心地哼了聲,怨氣道,「真是老天給飯吃,讓你破財又不讓你餓死,只是想發財卻是沒門。一身背晦之氣,也不知是哪裏惹來的果業,竟沒坑死他。」
不過元沛轉念一想,他又不是來找方善水晦氣的,他是要光明正大地奪回校園男神之首。他這麼端雅清貴的人物,要贏自然也得堂堂正正的大勢碾壓,不能學心機婊。
想通這點,元沛勾唇一笑,打了幾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