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訂過多的親被防d機制誤傷了,請看文案閱讀提示3,或清緩存李書岳微亮的臉立刻灰敗了下去,顯然也不怎麼相信方善水這么小小的年紀,能有多大的功底,一時間也有些說不出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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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車禍的地方在古玩街外不遠,在四岔路口遇到停不下來的大貨車,貨車側翻,三車追尾,造成了特大的連環事故。
李書岳幾人趕到的時候,警察正在處理現場,梳理交通,李雲言所坐的車幾乎全壓在了貨車下,扁了一大半,裏頭的人還沒救出來。
李書岳看到這種情況,差點沒暈過去,老淚橫流地朝李雲言被壓扁的車子叫着:「雲言……」
「爺爺!」李容浩趕忙扶着幾乎站不穩的李書岳。
拉橫條的警察攔住了兩人,好言相勸:「老人家,現在還在處理現場,請不要靠近,我們一定盡全力拯救傷員。」
——「爸……」
「雲言!我聽到雲言的聲音了,我聽到雲言的聲音了!」李書岳頓時精神一陣,激動的連連說道,這下連警察都攔不住他了。
李容浩也聽到了,知道他爸還活着,也是趕忙衝上前去。
方善水跟在兩人身後,看了看車禍現場的上空,他的眼中仿佛有兩個不同的世界一樣,一會看到的是夕陽下正常的汽車尾氣和硝煙,一會則是凝結不散的黑氣中,似乎有幾張翻滾的灰色人臉,而這些人臉似乎被什麼系在車禍現場,無法脫離一樣。
這時,警察剛好撬開了李雲言那被擠壓成一團廢鐵的車,李雲言旁邊的那人幾乎被壓爛了半邊腦袋,但坐在駕駛座上的李雲言,被氣囊護着,又似乎正巧避過了貨車的集中碾壓,竟然並沒有出什麼大事的樣子,意識也還清醒着。
警察叫來醫護人員,先將李雲言抬上擔架,又去救旁邊那明顯已經活不成的乘客。
身上被濺了不少紅白血跡的李雲言,從車中出來的時候,臉色慘白地沖李書岳安撫笑笑。李雲言的視線落在被李容浩擠到身後的方善水,精神忽而一振,剛想對方善水說些什麼,卻聽身邊傳來一聲聲驚恐嚷叫。
翻到的貨車上一個被固定着的大貨箱,突然壓垮了支撐,衝着李雲言滾砸下來。
「小心!」
「快躲開!」
那個幾乎有一人高的方形大貨箱,少說得有幾百公斤重的大鐵塊子,反應快跑得快的,已經第一時間連滾帶爬地躲開,但李雲言和李書岳這種反應慢且走不動的,周圍人連救都沒法救。
周圍的醫護人員警務人員和路邊圍觀眾,眼看着這驚悚的一幕在自己近前發生,紛紛嚇得驚聲四起,慘不忍睹。
李雲言眼前一黑,正腦子發懵,以為自己這次肯定躲不過去了,卻忽然看到方善水縱身一躍跨過他跳上車頂,一掌拍向那砸落下來的大貨箱。
方善水身下踩着的車頂吱呀一聲慘叫,本被壓扁的車身,頓時又下沉了幾分,帶着方善水的身體也沉了下,看得人心裏咯噔了幾下。但是方善水那一掌似乎拍掉了大貨箱滾落下來時帶着的重力,然後方善水一手抵住大貨箱,那歪斜翻滾的大貨箱仿佛被什麼龐然大物擋住一般,還真的穩穩地停在那不動了。
這匪夷所思的一幕,看得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圍觀的路人趕忙舉起了手機亂拍。
一直對方善水不假辭色的李容浩,更是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在方善水身後被救下的一眾人等,儘是渾身發虛,又驚又後怕。
「快快!把傷員抬走!叫幾個人過來幫手!」反應過來的警官,叫上幾個同僚,趕忙爬上車幫方善水分擔重量。
誰都沒想到方善水這小身板,竟然能一手撐住那看起來得有幾百公斤的大貨箱,太不可思議了,反而覺得那箱子可能裏頭是空的並不太沉,但是真到去推那大貨箱的時候,幾名警員才駭然失色,這哪是幾百公斤,怕是幾噸也有了吧。
剛剛才鬆了口氣的警官,這會憋紅了臉又叫了起來:「太沉了推不動,趕緊再叫幾個人!把那邊的起重機先調過來!」
折騰了好一會,眾人終於解脫出來。
李容浩和李書岳第一時間圍了上去,李雲言也在擔架上伸頭觀察,看到方善水沒什麼異樣,才放下心來。
被方善水救下來的幾人,紛紛對方善水道謝,嘖嘖稱嘆中滿眼的不可思議,反覆在打量方善水哪來的這麼大力氣一樣,甚至還有剛剛用手機拍方善水的人湊上來想要合影,被無語的警察以礙事為由趕了出去。
一起推大貨箱的警官拍了拍方善水,手下還特別注意了下力道,贊道:「兄弟你是練過嗎?你的手沒事吧?身體其他地方也沒什麼問題嗎?還是去讓人給你檢查一下吧。」
方善水甩了甩手說:「稍微有點酸,沒什麼事,不用檢查。」
李容浩張了張嘴,想說句非人類什麼的發泄一下自己受到衝擊的世界觀,但到底沒敢開口。畢竟周圍一堆人看英雄似的眼神實在太刺目了,這時候口沒遮攔,肯定會成為眾矢之的。
那位黃警官很是感謝方善水,特地給方善水留了張名片,說是有空請方善水吃飯,然後帶着隊員去忙車禍的事了。
李雲言身體沒什麼傷,但似乎有些輕微的腦震盪,暈暈的站不起來,被救護人員抬上車,準備去醫院檢查一番。
臨上救護車時,李雲言突然想起了自己古董,趕忙對着身後的兒子大叫:「容浩,我的青花大罐還在車上!快幫我找找看,看看碎了沒!」
「都什麼時候還想着你的古董!快給我滾上車去!」李書岳差點沒一拐杖打上去,李雲言趕忙一縮腦袋,李書岳也回頭吩咐孫子,「容浩,我先陪你爸上救護車,你開車帶着善水。」
「知道了,爺爺。」
李容浩回了一聲,很快從廢車裏找到了那個裝古董的箱子,輕搖了搖沒聽到裏頭有碎片,也懶得打開了,抱着箱子要去開車。
「叮——鈴……」
李容浩一回頭,突然看到方善水不知何時拿出了個奇怪的鈴,站在一片狼藉的車禍現場,仿佛祭奠亡靈般搖動鈴芯。
「你……」搖鈴做什麼?李容浩想問,卻被方善水有些肅穆的神情鎮住,忘了開口。
隱隱的,李容浩似乎看到灰暗的暮色中,有一縷縷黑色的灰塵,正在飄向方善水手中的輕搖的鈴下。
是看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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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容浩跟方善水到醫院的時候,李雲言已經檢查好被移去了病房,這次車禍死了三個人,算是一起重大事故,由於監控顯示事故責任基本在那輛大貨車,警察只是來錄了下筆錄去忙其他事了。
方善水一進門,李雲言立刻翹首以盼,揮揮湊上來的兒子,握着方善水的手感激道:「方小弟,這次真是謝謝你了,要不是你,我這條命懸了。」
李雲言從口袋裏掏出方善水給他的平安符,原本乾淨的黃符,此時仿佛被焦煙熏黑了一樣,甚至都有點碳化了。
李書岳見到李雲言手中仿佛快要風化的符紙,頓時鄭重起來,仔細看了看後,不禁慚愧地對方善水說:「賢侄,這次真是多虧了你,之前你說起的時候,我還懷疑你的實力,真是慚愧。名師出高徒啊,是老頭子我眼拙了。」
「李叔這沒什麼,李哥沒事好。」
「爸,爺爺,你們秀逗啦?一張紙符能幹啥?」雖然李容浩也挺感謝方善水的救命之恩,但是聽父親爺爺的口吻,顯然把方善水的救命之恩,歸在一張紙符上,頓時覺得兩人腦子瓦特了。
爺爺也罷了,一貫神神叨叨的,李容浩沒想到他一向明事理的爸爸也迷信起來。
李容浩好笑:「你不是以為,這紙符是幫你擋了災才變成這樣吧?肯定是在車禍現場被煙火熏到的,別一點自然現象大驚小怪。」
「你懂個屁!」老爺子揮手一巴掌打在李容浩額頭上。
李容浩「哎呦」了一聲,見老爺子對自己吹鬍子瞪眼的,撇撇嘴看了方善水一眼,結果方善水完全沒注意他,這讓李容浩有點失落,說一拳打在棉花上吧,不太能形容他的心情,更像是費了大力氣卻表演給了瞎子看一樣,沒勁。
李雲言對兒子搖了搖頭,唏噓不已:「容浩,我以前也不太相信這個,但是你這方叔是真有能力的人。你不知道,今天我在店裏的時候,莫名其妙地渾身不對勁,那時候紙符在微微發熱,但當時我只以為是錯覺,沒有理會。後來,店裏的博古架突然倒了下來,那架子本是朝着我的頭砸過來的,那時這紙符猛地變燙,架子不知怎麼歪了歪,砸到一邊去了。」
「剛剛在車上的時候也是,和那貨車撞上的時候,紙符燙得好像要燒起來一樣,我脫險後一看,它已經變成這樣了。今天真是驚險,幾次險死還生,由不得我不信啊。要不是方小弟,我恐怕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說完,李雲言又一臉感激地看向方善水。
搓了搓李雲言手中變黑的符紙,方善水指着李容浩手中的箱子微微搖頭,說:「早知李哥你遇到的是這種東西,我應該給你五雷符。這次是有點驚險,還好我們去的及時。」
這話打斷了想說『這是你的錯覺吧?』的李容浩,眼見爸爸、爺爺連帶方善水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手上,李容浩突然覺得手中的箱子沉甸甸的,還有點涼絲絲的凍手感。
「你是說……」李雲言細思方善水的話,想起剛剛車禍脫險後又朝他腦袋砸下來的大貨箱,看着箱子心中一驚,皺着眉道,「容浩,把箱子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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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的棺木一天天地由黑變紅,棺材上原本很自然的木質紋理,漸漸地仿佛被塗印上火焰燃燒的紋絡。
最為奇怪的是,這些火焰紋絡仿佛活得一樣,鮮艷發亮,觸手滾燙,它好像會不時流動,組成一個個看似紅色翎羽的圖案,圖案中的翎羽不時擺動,點燃一簇簇火焰,好像隨時能從棺木上燃燒出來似的。
方善水沿着棺材仔細觀察,這些火焰紋跡,祖師們的筆記中也有,這說明他的煉製過程應該沒有出現大差錯。只是,祖師們筆記中記載的火焰紋絡,並沒有這樣活靈活現,也沒有提到火焰看起來像什麼圖案……
古語簡潔,也許祖師覺得這個不必要記載,漏掉了?方善水皺了皺眉,只能暫時接受這個猜測。
「師父,你最近怎麼樣了?」方善水對着棺材說話,然而剛說了一句,他自己啞然無語了。
師父都死了,還能怎麼樣呢?每日受煉屍陣焚魂之苦,說不定早意識盡毀。
方善水搖搖頭,轉身要走,剛行兩步,聽到身後「吱呀」一聲傳入耳中。
方善水離去的腳步驀然一頓,站立數秒不動,才回身去看。
身後的棺材好好的,棺蓋並沒有被打開。
方善水謹慎地警惕着四周,重又走到棺前,手掌撫摸着棺沿縫隙檢查,大概被棺內空氣被屍氣吸附,棺蓋蓋得很嚴,沒有一絲開動的痕跡。
檢查了半天沒檢查出什麼問題來,方善水放棄道:「師父,我走了,明天再來看你。」
方善水再次轉身離去,然後這次剛行兩步,方善水突然覺得渾身一冷,空氣變得沉重,好像有數不盡的無形絲線纏上身來,冰冷的,綿綿不斷的……
方善水站在那動彈不得了。
身後有腳步聲靠近,腳步似乎很輕,腳步聲卻又很重……
不斷靠近。
方善水只覺得身後一片陰寒,好像有冰窖冷氣對着他的背猛吹。
驀然,腳步聲停了,方善水只能聽到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了,但是方善水清楚的感覺到,有什麼人正站在他的身後。
方善水不斷默念靜心訣,可是他每念一次,覺得周圍無形的絲縷纏繞的更深,甚至潛入他的皮膚下,纏繞在他的血管上。
這時,一隻陰寒的手,從方善水身後環了上來。
尖長熟悉的紫黑指甲,鋒利地壓在方善水胸前。
看到這隻熟悉的手,方善水不禁又皺起眉來,他這是又被拉到夢境中來了吧。
剛在洞口檢測的時候還沒有發現絲毫異常,莫非是進洞後才中招的?
方善水正想着,感到瀑布般的青絲傾瀉過來,沿着他肩頸皮膚絲絲縷縷的流下,頸間儘是如水的冰涼柔滑,不能動彈的方善水只覺渾身莫名戰慄,仿佛遇到天敵一般,而後感到那湊近的危險氣息伸出了獠牙,尖利地刺入自己頸側的血管。
方善水吃痛,血液飛速流逝,很快讓他頭昏目眩,生命力流逝的感覺太真實,方善水暗驚,難道他並不是在夢中?
「師、師父……」
埋在頸間的人驀然一停,獠牙從方善水身上離開,沒等方善水慶幸,頸間驀然一陣濕濡,卻是身後之人正在用舌頭,舔舐他脖子上被咬破的傷口。
冰冷粘膩的觸感,方善水頭皮都炸起來了。
被咬還說得過去,畢竟師父都變成殭屍了,認血不認人。
但是,咬過還舔這是什麼鬼毛病!而且殭屍的舌頭怎麼還是濕潤的?
不知是不是心裏的異樣太盛,方善水驀然擺脫了僵立的狀態,猛地掙開身後之人。
方善水正準備掏傢伙制住咬他的人,回頭卻發現身後根本沒有人,棺木也完全沒有打開,仿佛剛剛的一切只是他的幻覺一樣。
方善水伸手去撫摸頸間被咬的地方,很淡,但確實有兩個正在癒合的血口,只是傷口上的血漬已經被舔去了。
可是還未到四十九天,師父不可能自己從棺中出來的吧?
方善水走到棺前,繞着棺材又觀察了一圈,沒有任何異常,跟他第一次要離開時一樣。
「師父,是你嗎?你在嗎?」方善水敲敲棺蓋,又向四周喊來喊,山洞中飄蕩着他的回音,也只有他的聲音,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方善水有心想要打開棺蓋,看看師父是否還在裏頭,但是想起師父臨終的遺言和煉屍陣的忌諱,方善水的手良久沒有動彈。
在方善水猶豫的時候,棺蓋突然自己動了,吱吱呀呀地挪動着,方善水想退開,忽然身體又不能動了,腳下好像被從地底伸出的手抓住,眼睜睜地看着棺蓋在自己面前一點點掀開,而棺材裏頭——空無一物?
這時,方善水身後突然被什麼人輕輕一推,跌進了棺材裏。
「嗞呀……」棺蓋在方善水跌進棺材後,很快地自動合攏,沒給方善水任何反應的機會。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連方善水的夜視也不能看清什麼。
方善水翻身拍打棺蓋,隔着棺蓋大叫:「師父,你醒了嗎?你還記得我嗎?我是善水啊,你把我關起來做什麼?」
沒拍兩下,方善水突然發覺,棺材外根本沒人,他身邊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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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善水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自己房間裏的床上。
月光朦朧從開着的窗戶照進屋內,不遠處桌子上翻到一半的《煉屍大典》,正在夜風中輕掀頁腳。
方善水完全忘了自己是何時回屋的,也忘了自己是何時睡着的,只記得剛剛的夢中,他在琅琊洞裏,被師父拖進了棺材中。
為什麼會做這種夢?方善水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夢只是心魔的話,夢到師父變成殭屍吸他的血,這方善水能理解,畢竟他一直在擔心師父以後會不受控制的殺人闖禍,也一直對自己充當劊子手的行徑充滿愧疚,甚至怕師父變成殭屍意識新生時,會記恨他。
但是夢中師父將他拖到棺材中後,並沒有再吸他的血,是和他並排躺在棺材裏,也不理他,仿佛又重新變回了一具不會動的屍體。
「喵、嗷!」黑夜中,突然傳來黑貓尖銳的叫聲,打斷了方善水的沉思。
這是黑貓發現敵人時特有的警告聲,上一次聽它這麼叫,還是在第一次相遇時,黑貓發現了他的師父。
方善水知道,他等的人終於來了。
從剛回懷雲鎮開始,方善水感到有人在暗中窺探自己,人應該是從火車上盯上他了,而火車上和他有過接觸的不過,方善水可以肯定,跟蹤他的是那伙盜墓賊。
只是方善水有點想不通,明明那些盜墓賊已經找回了被自己中途攔截的玉石,為何還是緊盯着自己不放?
還有一周到了四十九日的守棺期限,青越山上的環境越來越不適合生人久待,雖然想不通這伙盜墓賊盯上自己的原因,但不將這些人解決,方善水無法安心離開青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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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帶着一伙人,趁夜潛入了青越山。
前些天混入幫工中種樹時,猴子已經將山上的地形摸了個清楚,還悄悄給自己留了些暗記,如今趁夜上山,絲毫不含糊。
猴子帶着的這些人面目不善,倒是比林二那一夥還要兇惡的樣子,這些上山的人手上都帶着傢伙,甚至箱子裏還裝着□□。
「猴哥,這山里真有大墓?」
猴子:「八成幾率。」
「行,那干他一票。山上不一個小道士麼,聽說這山還是他的私人土地,那敢情好,弄死了他,再沒其他人礙手礙腳了,我們大可以慢慢找!」
「可是,猴哥不是說林二應該也發現這裏的情況了嗎?」
猴子:「他現在脫不開身,這是我們的機會。」
「對,林家吃獨食那麼厲害,等他們也來了,哪還有我們的份,跟着猴哥幹了!」
這次林家從商朝大墓里得到的收穫,整個圈子裏的人都嫉妒得眼睛發紅,要不是林家實在惹不起,早被人給生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