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越觀 第197章 一九七

    陶泰清一走出青越觀的大門, 身體就猛地一晃。

    下屬警員們連忙扶住他:「陶隊, 你還好嗎?」

    陶泰清搖搖頭, 剛剛的恍惚間, 他好像感覺到了一些被他忽視了的東西, 問那準備離開的徽城警隊:「王同志,你剛剛說,那輛車上的四名遇害者,包括司機,都是徽城本地人?」

    「是啊。」

    陶泰清喃喃地回憶着夢中那鬼車司機的一句話:「三名本地的乘客, 兩名外地的乘客……」

    當時, 車子掉落到了水池中, 驚恐的章元武慌張地跳窗逃生時, 曾回頭看了一眼。

    陶泰清的視線也跟着章元武轉動, 看到了幾個面無全非的人, 除了他們, 還有一個在車子角落裏的人, 那人應該才是司機口中的, 和章元武一起的「外地人」, 但是那人被車子擋住了, 陶泰清要看的時候,正好錯過了他的臉, 好像只看到了他身上的一片紅色衣服。

    紅色?

    被問的人見陶泰清神情有些恍惚,莫名地道:「怎麼了?」

    陶泰清搖搖頭:「沒什麼?我們先走了,這次多謝你們幫忙。」

    「應該的, 為人民服務!」

    陶泰清一聽,也帶着他隊伍的警員們,立正和徽城的警官回了個禮。

    章元武的屍體已經找到,下面就該找他家人來認屍了。

    章元武死得非常離奇,那輛沉在水底的無人鬼車,他的屍體就安靜地坐在車後座,找到章元武的屍體時,那已經生了海藻和斑斑鏽跡的車身上,幾乎都沒有被動過的痕跡,仿佛他是在車子墜毀之前,搭上車的乘客一般。

    參與這次案件的警察們,都決定辦完這個案子定要去廟裏拜拜,實在是夠瘮人的。

    陶泰清等林城的警察們坐車下山,離開山水莊園的路上,陶泰清看着山水莊園通往青越觀的路,看着看着又是一恍惚,好像看到章元武走過這條路一樣。

    只是……章元武走在山路上的時候,似乎並不是一個人。

    ·

    方善水和陶泰清約定了晚上8點,送走陶泰清之後,決定回去再念經開光一段時間,到晚上正好出竅去林城。

    現在方善水已經是陽神真人,出竅離體,身體與肉身幾乎全無差別,就算有,普通人也看不出異常,還能自由來去,行動很是方便。

    方善水看看手中的貔貅葫蘆,他是在汲取着太陽之精的時候,用畫符的方式,將那塊翡翠雕刻成。

    貔貅下的葫蘆,本身有收納之意,所以在雕刻的過程中,也是聚集了不少太陽之精,再加之貔貅的鎮邪之效,這塊初成的玉雕,已經有了那麼點鎮邪法器的意思。

    不過要交換別人收藏多年的重要古籍,還是要再謹慎點,多琢磨點。

    看到外人走了,昨天因為聽到方善水在調息沒來打擾的元沛,立刻蠢動起來,圍着方善水興致勃勃地問:「方方,你的洞府、你的空間法器怎麼樣了?成功了嗎?」

    方善水遺憾地搖頭,由於熔煉的時候半途出了點問題,所以那樹神之心並沒有和他完全契合,這導致樹神之心無法依仗他快速生長成熟,他也無法將樹神之心煉化成自己的空間法器,不上不下地卡在了半途。

    現在想要將樹神之心熔煉成功,只有兩個辦法,一是等他的元神狀態穩定下來後,重新熔煉;二是多做好事,收集功德金光。

    樹神之心本是神物,功德金光對它的促進作用不小,當初樹神之心就是靠功德金光催發的,現在應該也可以用功德金光來幫助熔煉到一半的樹神之心成熟。

    元沛見方善水搖頭,頓時驚訝起來:「沒有成功?怎麼會?」

    宅靈的大臉從牆體想出現,有點沮喪地道:

    熔煉沒有成功,宅靈是最失望的。

    樹神之心是神物,一旦宅靈成為其器靈,宅靈就脫離了凡體束縛,就和人一樣,從一個普通人的肉身,換一個仙人的肉身,而它則是從普通住宅,換成一個仙宅洞府,自然都是不可同日而語的。

    方善水安慰宅靈:「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的問題。會好的,我再想想辦法。」

    元沛也道:「是啊青青,方方那麼厲害,肯定會有辦法的,失敗乃成功之母,一次不行就再多試幾次。」

    宅靈聽到兩人安慰,也放下心來,裂開碩大的長方形嘴對兩人微笑。

    對於宅靈來說,時間是沒有太多意義的,只要會成功,是早是晚都無所謂。

    元沛突然想起一事:「對了方方,明天上午你們有兩門考試,你晚上去林城,能趕得及回來嗎?」

    方善水一愣,這兩天都沒去學校,都忘記這事了:「明天考什麼?」

    元沛:「你的是馬哲和近代史,記得早點回來啊。」

    「好。」

    留元沛和宅靈去玩,方善水回房做自己的事。

    一路上,方善水神思不屬地想着自己是不是該去複習複習,他這半年的學業,功夫都用在了古文字上頭,其他的課業,有元沛當初幫他排的什麼必然不會被點到的課程表,方善水感覺自己好像都沒有去上過幾次課,課本都很新的樣子……

    大概是想得有點入神,回到了屋裏,方善水才發現他肩上的手辦師父不見了蹤影。

    方善水掏掏口袋,兩個寄身露出頭來,不過手辦師父卻是不在。

    方善水能感覺到手辦師父應該就在附近,就是看不到。

    方善水轉頭四望,趴在窗戶上,往二樓下的院子又看了眼,想着師父是不是剛剛落在外頭沒有跟上來,結果望了一圈還是沒有。

    方善水沖外頭叫道:「師父,你去哪了?」

    話音剛落,方善水忽然感覺到靈魂一顫,好像有誰碰了自己一下,而且那種感覺很熟悉,應該是他師父,不過卻不是碰他,而是碰到他的靈魂。

    方善水頓時盤腿坐下,閉目內視,視線很快沉降到了自己的元神中。

    元神一睜開眼,方善水就發現自己正坐在一顆大樹的樹幹上,周圍白茫茫的一片,似乎沒有天,也沒有地。

    方善水身下的這棵樹,和老人樹洞府的那顆有點像,不過這顆明顯還沒有張開,樹葉比較細嫩,樹冠也不太茂盛。

    一抬頭,方善水就看到巨人手辦師父正托腮坐在一邊,它坐下來微彎腰的姿勢,正好和方善水身下的大樹差不多高,緋紅的眼睛仿佛燈泡一樣,穿過樹葉交錯的間隙望着方善水。

    方善水看看身前的兩根好像柱子一樣的東西,那是手辦師父曲起的手指,它大概剛剛聽到他叫,所以正在用指背皮膚碰了碰他,剛剛方善水感覺到的靈魂震盪,就是元神被師父的手指碰到所引起的。

    方善水看着霸佔在他識海之中的巨大師父,幾乎要將他頭頂的半邊天空都給遮擋住,不禁有些黑線。

    方善水:

    手辦師父沒說話,緋紅的眼睛盯着方善水。

    方善水瞬間意會過來,師父這還是不太放心他的元神狀態,所以想要就近觀察着,萬一熔煉到一半的樹神之心什麼的對他造成傷害,它好及時察覺並制止。

    方善水有些感動,對手辦師父道:

    手辦師父點點頭,將手平伸的方善水腳下,方善水好笑,扶着樹幹站了起來,輕輕一跳踩到了師父掌心,有點像是回到了當初在黃鼠狼洞府的時候,他和師父的大小完全顛倒了過來。

    手辦師父將掌心的方善水託了起來,指了指下頭的大樹讓方善水看,方善水隨着視線升高,眼界也發生了變化,從上往下看,方善水將自己的識海看了個遍,可能是因為樹神之心熔煉沒有成功,識海和方善水上次來的時候又似有所不同,周圍到處都是茫茫雲海,雲海偶爾夾雜着一絲絲金光,除此之外都是混沌一片,

    放眼望去,只有那顆由樹神之心幻化的大樹,以及師父和他。

    樹下的無數根系,仿佛變成了一根根的觸手,延伸進周圍看不見盡頭的白霧中,正在從中吸收養分,一絲絲金色的光芒,從白霧中被汲取出來,還沒有完全長成的樹神之心,吞噬着這點金絲,也在緩慢地恢復。

    方善水明白師父的意思,師父這是告訴他,功德金光對他識海中的樹神之心也有促進作用,讓他注意多收集功德金光,省得樹神之心對他的元神造成過大的壓力。

    這倒是印證了方善水剛剛對樹神之心的猜測。

    方善水點點頭:

    手辦師父看着小不點徒弟仰頭望着自己,搖頭拒絕。

    方善水也沒有繼續勸,就自己離開了。

    方善水的意識回歸身體後,他留在識海中的元神卻還在,只是閉上了眼睛,好像正在打坐休息,或者進入了淺眠一樣。

    手辦師父托着手中的小徒弟,把臉湊近,雖然不敢碰到方善水的元神,怕像剛剛那樣觸動方善水造成影響,但是它兩顆紅燈籠一樣的眼睛,卻是一眨也不眨地望着自己手心的徒弟。

    ……徒弟這般模樣,真是極可愛的。

    ……好想一口吞掉。

    手辦師父下意識地張張嘴,巨大嘴幾乎能一下蓋住兩個方善水,大概也是及時意識到不能把徒弟含到嘴裏,萬一吞到肚子裏就不好了。

    手辦師父張開的嘴又閉上了,改而……

    ·


    方善水神識歸竅的過程中,忽然感覺神魂一盪,好像被什麼巨大的舌頭舔了一口,甚至神識回到身體裏,都還有種一臉口水的感覺……

    方善水搖搖頭,恢復了視覺後,就看到口袋裏兩個寄身師父,正直直地望着自己,似乎在打量主體的下落。

    大概知道手辦師父沒出來,兩個寄身頗有山中無老虎地自在,很快從方善水口袋裏爬出來。

    兩隻寄身師父左飄飄右飄飄,一個彭質寄身飄到了方善水的肩膀上,一會兒從方善水左肩翻滾到右肩,一會兒又從方善水右肩翻滾到左肩一個飄到方善水的右肩,將手辦師父的位置全部佔了一遍。

    另一個彭侯寄身,也不去和彭質搶地方,抱着方善水腰,在方善水的肚子上滾着玩,從肚子滾到腰,又從腰滾到背。

    方善水簡直哭笑不得,完全沒想到手辦師父一不在,這兩位寄身師父居然是這副畫風。

    方善水搖搖頭,沒有說什麼,只是扛着身上兩個寄身師父,決定到靜室打坐的地方去,繼續為自己的貔貅葫蘆念經開光。

    結果方善水剛剛起身,兩個寄身師父就好像知道他又要去忙活,不和它們玩一樣,頓時變得很重。

    方善水走了兩步,忽然覺得身上好像壓了兩座山一樣,非常的沉重,幾乎邁不開腳。

    方善水回頭往肩膀上一看,和師父一模一樣的彭質寄身正趴在他的肩頭,用緋紅的眼睛望着自己,和手辦師父如出一轍的滿臉無辜模樣。

    而已經從方善水的背後又滾回到肚子上的彭侯寄身,也大字型攤開撲在方善水肚子上,一副墜着方善水不讓他動的樣子。

    方善水仿佛感覺到有兩隻幾十斤重的粘人肥貓,上下左右地壓制着自己。

    「師……」方善水好笑地想要讓兩個師父自己去玩,結果剛出聲,就看到彭質寄身和彭侯寄身紛紛比了個噓的姿勢,拉上嘴巴,一副我們要安靜地做遊戲地樣子。

    方善水無聲地哦了一下,露出了解的申請。

    看兩個寄身師父的模樣,似乎還挺顧忌手辦師父的樣子,看起來怪可憐的,也是平時手辦師父將兩個寄身壓製得有點狠,天天只能躺在口袋裏。

    方善水妥協地閉嘴,用力地扛着兩隻肥貓師父繼續往前走,走到了放置靈根仙女提籃的房間,方善水盤腿坐下,將貔貅葫蘆置於掌中,沒有管還在他身上爬上爬下的寄身師父,開始念經行功為貔貅葫蘆開光。

    被師父們一搗亂,方善水再次忘記了考試要複習的事。

    手辦師父在識海中,看着方善水的元神,在方善水開始運功勾動靈根仙氣的時候,手辦師父忽然眨了眨紅寶石眼睛,好像看到了方善水元神中的一絲變化。

    ……

    方善水念經了一下午,待到睜開眼睛的時候,手中貔貅葫蘆已經開光完畢,貔貅本身用的是那種幾乎透明的玻璃種,在採集了太陽之精,又孕靈生氣之後,已經完全變了個樣,玻璃種不再是玻璃種,裏頭多了一層雲氣,仿佛在流轉一樣,讓人捉摸不透,不能一眼望到頭。

    貔貅全身都是白色的,唯獨眼睛兩點金光,有了一絲活靈活現的□□。

    方善水將貔貅葫蘆拖在掌心中看了看,總覺得還差了點什麼。

    方善水想了想,決定乾脆趁夜帶着貔貅出去,採集一下月華之精,這樣才能使法器陰陽二氣協調,靈韻生生不息。

    彭質寄身側躺在方善水的左肩上,巴掌大的身體仿佛美人橫臥一樣,擰着腿,一手托腮一手嗑瓜子,見方善水醒來,將瓜子吞掉,揮揮小手和徒弟打了個招呼,然後繼續嗑新瓜子。

    方善水回應了寄身師父後,站起身。

    這一動,不知什麼時候被蓋在衣擺下的彭侯寄身,立刻從方善水小腹上滾了下去,方善水及時出手撈住,將彭侯撿起來,放到右肩上。

    彭質寄身見狀,給了彭侯一個鄙視的小眼神。

    方善水放着倆寄身師父去玩,找到陶泰清給自己留下的地址看了看,見天不早了,就點香準備出竅。

    見方善水準備出竅離開,彭質和彭侯蠢蠢欲動,似乎想要一起出去玩,但也知道主體肯定馬上就要出來了,頓感沒趣。

    盤坐在方善水識海中的手辦師父,在方善水元神出竅的瞬間,也起身跟着從方善水的身體裏鑽了出來。

    出來的時候,手辦師父還不知從哪牽來了它的小石獅子,招招小手邀請徒弟來同坐,一副師父搭你一程的樣子。

    同時手辦師父還瞪了自己的兩個寄身一眼,似乎在警告它倆老實看家。

    彭質和彭侯一邊一個地托腮看着主體和徒弟,無聊地揮揮小手,目送兩人。

    方善水好笑,拖了拖手中的貔貅葫蘆道:「師父,這次我來載你。」

    說着,方善水掂了掂掌心的貔貅葫蘆,突然將之拋出了窗外。

    那貔貅葫蘆在窗外的月光下頓住,停在二樓外的虛空中。

    臨、兵、斗、者、皆、陣、列、前、行……

    方善水一邊無聲念咒,一邊對着葫蘆做了真言手印,小葫蘆忽然一顫,在方善水變幻的手印下,越來越大,大概變大到仿佛一條小船一樣,上頭的貔貅不像葫蘆變得那麼大,但是也仿佛一個山貓一樣大小,俯臥在葫蘆前頭,仿佛回頭看了方善水一眼。

    方善水沖手辦師父做了個請的姿勢,手辦師父見狀,開心地接受了徒弟的孝敬,跳到了葫蘆上,將手中的小石獅子扔給兩個寄身去玩。

    方善水揮手跟兩個寄身師父告別,也隨風一動,移出窗外,盤腿飄落到了葫蘆上。

    月光下,趴窩在葫蘆前頭的貔貅似乎正張着嘴,吞吸着從天而降的月華之精,月華之精灌入到它口中,它原本通透的身體,也開始漸漸染上了一層夜空的黑色,仿佛在給它的身體渡上一層鱗甲一般,轉眼間,就顯得比方才嫩白的樣子威武了很多。

    方善水滿意地點點頭,隨即喊了聲「起」,葫蘆立刻載着方善水手辦師父,劃開夜風,在虛空中飛馳而去。

    ·

    陶泰清已經帶隊回了林城,拿着方善水招魂得到的一點消息,動員警局的人查探了起來。

    章元武死亡的消息,已經被他們告知了章元武的家人,章家人雖然已有預料,但是得到噩耗,還是差點要哭暈過去。

    顧家知道比女兒早一步失蹤的人也死了,也是一片灰暗,若不是一志大師說他們女兒應該還命不該絕,他們幾乎也要絕望了。

    陶泰清沒辦法安慰他們,只能用行動來趕緊破案,希望找到罪魁禍首,趕緊將這一樁詭異的懸案破解。

    陶泰清讓下屬們去檔案室,將林城死亡的姓卡的人的檔案,都調出來慢慢和章元武幾人對,看看有沒有和章元武他們接觸過的。

    卡姓的人很少見,陶泰清連章元武父親一輩都考慮到了,調出了二十年的死亡檔案,也只找到了13個,其中和章元武他們有過接觸的也有,但這接觸都像是他們硬湊合上的,感覺完全到不了深仇大恨的級別。

    「陶隊,四個人都查了一遍,身邊都沒有叫卡豐的人。」

    「不是卡豐,有沒有什麼卡邦、卡艷、卡什麼都行。」

    匯報的人哭笑不得:「陶隊,姓卡的本就不常見,更何況幾個學生身邊,非正常死亡的人本就不多,又是這麼特殊的姓。」

    突然有人提出一個問題:「會不會是戶口在別的城市的人?」

    正查着檔案的陶泰清一愣,還真有這個可能,不過若真是這樣的話,這就難辦了。

    陶泰清在檔案時裏頭疼地翻着,翻到下班了都不知道,看看手錶和方善水約定的時間快到了,立刻拿起衣服來:「小李你們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再查。」

    「陶隊我跟你一起去。」董高遠扔掉檔案跟着走了。

    陶泰清帶着兩個下屬一起出門辦案,被留在檔案室的小李等人也都收拾東西回去了。

    方善水手中托着一個貔貅葫蘆,來到了陶泰清給的地址,找到了顧家,正要敲門,陶泰清的聲音從後頭傳來:「方大師!」

    陶泰清和董高遠等三人有點喘的跑了過來。

    他們剛停好車就看到方善水了,也是來得巧。

    陶泰清走上前去,擠了方善水敲門的位置道:「我來敲門,現在顧夢文她爸應該回來了,我今天給他打了電話,他要是再不回來,我就以妨礙辦案為由,把他送進去拘留幾天。」

    「哐哐哐哐!」陶泰清敲得很用力,完全不像是警察上門,倒像是討債的。

    方善水有點意外,之前他沒有問過顧夢文家裏的情況,看陶泰清這意思,似乎還有點問題的樣子。

    董高遠見方善水疑惑,對方善水道:「方大師,顧家夫妻正在辦離婚,顧夢文爸爸這些天經常不回來,女兒失蹤也不管不問,他在家的時候,我們上門他總是喜歡裝聽不見。顧夢文媽媽在醫院,顧夢文三歲的弟弟發高燒住院,已經住了好幾天了,離不開人。」

    陶泰清邊敲邊叫:「顧先生,林城公安局辦案,請配合點,我知道你在。」

    ——「來了來了!!……真是催命呢,像什麼警察的樣子,完全是土匪嘛!」

    ——「嘻嘻快去,人家來幫你找女兒呢。」

    ——「這些人就是多事,你先穿上衣服。」

    方善水隔着門就聽到了那邊語氣不太正經的調笑聲,一男一女,頓時面色古怪,剛剛董高遠還說顧夢文的媽媽在醫院看着她生病的弟弟,那屋裏的那女聲,自然不會是顧夢文她媽。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不錯,成功守住十點更新時間︿( ̄︶ ̄)︿明天再接再厲!還是早上十點放防盜,晚上十點更新。

    今天進度慢了點,明天加快打怪!恭喜高考生們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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