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鬍子剛剛的一頓折騰,早就讓衣服不是個味了,我倆中途都把上衣脫了,不然一直被熏着,保準會翻白眼。
我只穿着裏面的襯衫,鬍子穿着一件大背心。其實我褲子也總隱隱飄上來一股蟲子味,但在這荒郊野外的,我總不能把褲子脫了,就穿一個大褲衩子來回跑吧?
等我倆爬到山底下時,抬頭一看,山頂的火光都沒了,我也不知道上面啥情況了,但這一刻,我倆都累得不行了,又一商量,休息一會,緩緩體力再說。
這時我們還找到一條小路,看方向應該直通向毛屯那邊的。我倆就在路邊找棵樹,一起坐着靠在上面。
沒多久,遠處出現兩束光,是汽車燈發出來的。我倆立刻注意到了,鬍子還嘿嘿奸笑起來。
我心說他這又犯哪門子邪?我就多問了句,「來的是車又不是女人,你至於這麼興奮麼?」
鬍子反駁我,「你懂個屁呀,憑咱倆這狀態,真要熬着跑到毛屯,雙腳肯定全磨出水泡了,現在提前逮住一輛車,這得省多少力氣?」
我品他這話的言外之意,尤其他強調的是「逮」字,我心說合着這小子上來賊心了,要搶車。
我看鬍子說完就把褲腰帶抽出來了,這就要起身。我把他攔住了。我跟他說,「你先等等,別跟個土匪山炮似的,咱們好說好商量的先去問問,車主真要不載咱們的話,你再來硬的行不?」
鬍子持悲觀態度,跟我說,「知道麼?現在這人啊,不如以前熱情,別說遇到咱倆了,就算遇到一個即將要死的老人,他們都不會救的。」
我覺得他太偏激了,就又強調讓他老實點,千萬別亂來。鬍子最後應了一聲,我倆一同起身,對着燈光照來的方向,一路小跑過去。
那輛車很快發現我倆了,還特意開了遠光燈,往這邊晃了晃。我倆被刺的眼睛生疼,還不得不用手遮擋了一下。
等離得近了,這車還停了下來,駕駛位的車窗被打開了,從裏面探出一個腦袋。
我盯着司機,一時間愣了一下。他戴着警帽,估計是附近派出所的,這大黑天的過來巡夜。
我心說這可是好事,也省了我不少口水了。我讓鬍子一起高舉下手,證明我倆沒拿武器,我又準備往前湊,但鬍子搶先了,他屁顛屁顛的溜了過去,跟這民警說我倆是線人,之前執行任務時,被逃犯抓了,剛剛好不容易逃了出來。也希望他能幫個忙,帶我倆回派出所,之後我倆會聯繫上線,把第一手掌握到的情況反映出來。
民警原本拿出防備的樣子,盯着我和鬍子,但當他聽完鬍子這番話後,竟放鬆下來,還對着副駕駛喊了句,「小吳,你看看,這爺們是不是毛屯的虎子?」
副駕駛上也坐着另一個民警,他探着身子看了看,很肯定的點頭說,「沒錯,就瞧這德行,肯定是他!」
我不認識虎子,但聽這語氣和這名字,我能肯定這叫虎子的,智商絕對高不到哪去。
鬍子還沒反應過來呢,繼續跟這倆民警解釋,說他叫鬍子,古月胡,不是虎子!
這倆民警根本不信,還都哈哈笑了,其中一個又說,「傻虎子啊,你今晚上跟誰出來放風了?而且咋又出門忘吃藥了呢。」
我意識到氣氛有點不對,尤其鬍子被這倆民警這麼一通埋汰後,他脾氣上來了,臉一沉,把拳頭捏的嘎巴響。
我急忙上去解圍。我比鬍子聰明,先報了幾個人名,這都是市局刑偵隊的。
隨後我又強調,「兩位警官認識這幾個人不?我們身上確實有任務,也實在情況緊急,你們快跟他們聯繫核實下我倆的身份。」
這倆民警當然跟刑偵隊有過接觸,而且也對隊裏的人有了解。有個民警臉色一變,又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這期間他還把車窗搖上了。我聽不到他說了什麼,等車窗再次搖下來後,這倆人態度變了,司機還說,「上車吧!」
隨後他們立刻調轉車頭,這就往附近派出所趕去。我和鬍子坐着軟乎乎的車座上,這一刻甭提多舒服了,我倆還扛不住的睡了一會兒。
這時的派出所只有值班民警,他們倒是對線人不錯,當即有人給我倆找了兩套乾爽衣服,帶我們去了小會議室,那意思讓我倆在這裏歇着,另外還遞過來兩份快餐。
我本來挺餓的,當打開餐盒一看,我罵了句他娘的,因為配菜有紅燒肉。
我看着紅燒肉就想起之前吃的人肉了,一點胃口都沒了。但鬍子不管那麼多,拿起筷子,先夾了一大塊紅燒肉塞到嘴裏。
他吃了一會兒後,看我光盯着快餐不動筷,忍不住損我說,「你腦袋被豬逼夾了?這麼香的肉,咋不吃呢?」
像我們這種被放出來的線人,肚裏確實沒啥油水,但鬍子這話說的太難聽了,我也反駁他,說你腦袋好,被驢踢過、被門擠過,還被飛機膀子刮過。
之後我也沒太解釋為啥不吃飯,只推脫實在沒啥胃口。
鬍子眨巴眨巴眼,又說,「既然你不吃也別浪費嘛。」他把紅燒肉都夾走了
等我倆緩過勁來後,有民警還過來給我們做了筆錄。我和鬍子把之前遭遇很詳細的說了,這民警原本只是例行公事,但漸漸地,他聽得把臉沉了下來,估計他打心裏一定被震懾住了。
這期間我也沒隱瞞的說,那兇手把肥女大腿肉吃了。當鬍子聽到這時,終於明白我為啥不吃紅燒肉了。好一段時間,他臉色都很不自然,脖頸一動一動的。好在他自控能力強,沒吐出來。
做完筆錄,民警轉身出去了。我以為沒多久就會有市局刑警過來呢,誰知道我沒猜對。
一晃到了第二天上午,我和鬍子正趴在桌子上睡覺呢,會議室門被打開了,有個姓許的民警,把我倆叫醒了,還說這就帶我倆去個地方。
我和鬍子都沒多問,我也知道,像警察這幫人,很多都沒耐心煩,最煩別人問這問那的,我也沒必要在方面跟他們慪氣。
我倆坐上一輛獵豹,這車一直開到毛屯附近。
這裏不僅有山,還靠着一片海。我們最終奔着海濱去的。這裏的海濱,有一部分是有沙灘的,遇到周末或節假日,有不少人會到這裏來游泳,另外有一部分是懸崖峭壁,在峭壁底下是波濤洶湧的海浪,這裏不管啥時候,都沒啥人。
而這輛獵豹最終奮力的開到一個懸崖上邊。我看到,這裏已經停了三輛警車了,還站着不少人,包括我認識的一個熟人楊倩倩。
她也留意到我倆了,礙於這麼多人在場,她沒跟我們說話。
我們下車後,許民警還把我倆交給另一個刑警。這刑警的態度很一般,帶我倆來到懸崖旁,一起往下看。
我發現,這下面的海面上,有一塊突出的岩石,此時岩石上還有一個死人,他面衝下,很明顯是摔下去的,出的血也把岩石很多地方都染紅了。
海中有蛙人,他們正試圖爬到岩石上,把屍體弄下來。這刑警讓我倆好好認一認,死者是不是那名逃犯?
鬍子呵了一聲,我也特想吐槽,心說這他娘的隔了少說一百米,他當我倆啥眼睛,能看清楚?
我沒那麼直接,含蓄的表達了這個意思。刑警念叨句,「真他媽沒用!」但也沒強迫我倆。
我們又耐着性子等了一會兒,之後一起下了懸崖,來到就近的一片沙灘上。
這時屍體被一艘船運了過來,蛙人合力,把屍體抬到沙灘上。
我和鬍子又被帶到屍體旁邊,原本屍體是面衝下,當楊倩倩把屍體翻了個時,我突然心頭一緊,這絕對是被嚇出來的。
這屍體的臉都變形了,即是被摔得,又是被海水泡的,都有膨脹變大的架勢了。
我先搖頭,跟楊倩倩說,「我認不出來。」楊倩倩指着屍身,跟我說,「沒關係,你再看看這外形,跟那逃犯相符不?」
我又照她說的做,給我感覺,身材倒是相符。鬍子還發現,這屍體腰間掛着一個刀套,只是刀不見了。
鬍子比量一番,很肯定的下結論說,「沒錯,就是那殺人狂!」
楊倩倩稍縱即逝的露出一種古怪表情來。她又等着我的結論。我腦海里正有一個疑問呢,我記得逃犯勃頸上有個豹子頭的紋身,雖說眼前這屍體的脖頸也血肉模糊的,但我總覺得,這不像被紋身過的樣子。
我也沒急着回答。鬍子卻又替我跟楊倩倩說,「你看小悶這樣,明顯被屍體的死相弄出陰影了,你就別問了,肯定是那人,錯不了!」
楊巧巧嘀咕了一句,我沒聽清她說的啥。她又叫人把我倆帶離現場。我走的時候還回頭看了一眼。
很巧楊倩倩也往這邊看呢,我倆對視了一下。我總覺得她眼神挺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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