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老猴就是這老傭兵的外號了。我因此又特意看了他幾眼。
這人偏胖,而且長得還有些富態,從這方面看,他跟猴子一點都不像,我心說難不成他年輕時是個瘦小伙,現在了?
而老猴聽完高個子傭兵的話後,尤其這裏面充滿了雞糞味,但他並不動怒,反倒嘿嘿笑了起來。
我印象中,猴子的脾氣可不咋好,臉特別酸,說翻臉就翻臉。「老猴」的表現,再次跟外號不符。
老猴並沒特意看我,當然沒留意到我微微皺眉的微表情。老猴跟高個子傭兵說,那意思,他這次拉肚可不是啥好事,尤其他也沒增強體質的機會,這麼拉了一番,不好好調養的話,很容易讓身體垮掉。
高個子傭兵臉色變得很差,也不急着跟老猴鬥嘴了。
老猴讓他別管我和鬍子了,趕緊休息去。高個子傭兵這就一轉身,獨自走開。
老猴又帶着我倆,說要去另一個地方。
我其實一直搞不懂他剛剛的話,因為那高個子就是拉肚子而已,有那麼嚴重麼?甚至還會讓身體垮掉?
老猴壓根不想多談這事,我也沒太多問。這一路上,他走了一會後,就又一摸兜,拿出一個蟲子來。
老猴也不怕這蟲子,把它放在手心,又問我和鬍子,「認識麼?」
鬍子呵了一聲說,「這也不是啥稀有物種,不就是楊拉茲麼?」
楊拉茲是哈市對某種蟲的一個稱呼。沒想到老猴也聽得懂,他點點頭,又強調說,「我給楊拉茲起了另一個名,叫6地海參。」
鬍子笑的更厲害,也接話說,「這名字夠優雅的,不過它有海參那種滋補的功效麼?」
老猴很嚴肅的點頭,說當然有了。他還補充說,「這6地海參,你親它一下,豐唇用胸蹭它一下,豐胸用屁股接觸它幾下,豐臀。另外你摸它幾下,精神抖擻,你蹂躪它一番,絕對神魂顛倒……」
這次不僅鬍子,連我也有點愣,因為老猴太逗比了,竟然把一個楊拉茲,說的這麼厲害,但細細較真的一想,這番話並沒毛病。
鬍子呃、呃一番,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老猴自行又擺弄幾下6地海參,他突然嘆了口氣,說這玩意是個好東西,不過人這輩子,要是投胎成它了,也不是個好事,因為它的功效,很多人都想蹂躪它,它夾在中間,很難做。
隨後老猴一轉話題,說咱們野狗幫很不錯,畢竟凡事公平、公正、合理,大家一致對外,掙僱主的錢,在咱們這裏做任務,沒那麼多歪歪繞的。
鬍子猶豫着,最後贊了老猴一句,說老哥啊,你的思維跳躍太大了。
鬍子這話言外之意,老猴前腳剛提起楊拉茲,後腳就又說上野狗幫了,這種前言不搭後語,他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而我正相反,腦袋裏就跟被電流擊中了一樣。
我心說這6地海參說白了,不就是毛蟲麼?而我和阿虎聯繫時,用的身份就是毛蟲。
我敢肯定,老猴一定是借着事來警告我呢,他讓我別去跟阿虎聯繫,也別再冒充毛蟲了,不然我和鬍子會有麻煩。另外他也讓我倆好好在野狗幫待着,野狗幫絕不會虧待我倆。
我因為也懷疑,我跟阿虎通的那個電話,被這些傭兵監聽到了。
我帶着一種複雜的思路,也沒太注意老猴又說了什麼。
我們最後來到一個地下實驗室,這也讓我意識到,這個地下基地真是什麼古怪都有。
這實驗室內有很多讓我不認識的儀器和設備,也有幾名穿着白大褂,正默默工作的技術人員,另外最明顯的,是在居中的地方,並排放着四個一人過高的玻璃罩。
這玻璃罩內充滿了微微黃的液體,而最左面的玻璃罩內,還在液體中漂着一個人。
這人我認識,是刀哥。他着身體,嘴鼻上扣着一個小型的呼吸器,這呼吸器上還連着一個膠皮管,膠皮管一直通往玻璃罩外。
鬍子看到這一幕後,先是驚呼一聲,還拿出提防的架勢,問老猴,「怎麼?你們把阿刀整死了?」
老猴搖頭,說他活的好好的呢。
我趁空也仔細觀察一番,刀哥的胸口有節奏的一起一伏着,這證明他還有呼吸,也間接說明老猴沒騙我。
我跟鬍子說,「走,看看去。」
等我們湊近後,我現刀哥一點意識都沒有,似乎一直在昏睡的狀態中。
老猴又給我倆一段緩衝的時間,他接着說,「知道麼?這種技術在幾年前就有了,當時很多特種兵受了重傷,在死亡邊緣掙扎時,就靠這技術,讓他們復活的,而且被這麼調養後,他們也會脫胎換骨,比以前還要強大的多。」
鬍子嘖嘖幾聲,反問,「這算什麼?人體改造?」
老猴不正面回答,只強調,「這是量子醫學的範疇了,也跟基因改造技術有關,但我只是一個會用槍的人,對這種專業知識,懂得不多。」
我特意看了看那幾個在旁工作的技術人員,自打我們出現後,他們一直不正面看着我們。我看那架勢,就算我想跟他們套套話,也很可能是熱臉貼冷屁股。
老猴指着其他三個閒置的玻璃罩,又讓我和鬍子別耽誤了,趕緊脫衣服吧,也趕早進去。
鬍子喊了句,「啥?」而我也比較敏感。
鬍子直話直說,「讓我在這破逼玩意裏面泡着?我腦子還要不要了?以後會不會變成痴呆?」
老猴讓鬍子別有顧慮,還說只有真的接受改造之後,才知道這是多麼來之不易的一次機會。
鬍子搖頭,甚至拿出抗拒的架勢。
老猴連連噓了幾聲。這似乎也是一個暗號,那幾個技術人員突然間全抬頭看着我們。我留意到,他們還有小動作,都往後腰摸去。
我猜他們都帶着什麼武器呢,要是我和鬍子抗拒,他們也絕不會管我是不是野狗幫的老大,肯定會用這武器把我和鬍子限制住,併合力把我倆投入到這瘮人的罩子內。
我當然不想用強,這只能作為備選。我索性拿出妥協的架勢,另外讓老猴給我倆一些時間,讓我和鬍子再緩一緩,有個心理準備。
老猴說可以,他還退後幾步,跟我們保持一個距離。
我和鬍子互相看了看。我倆沒法當着這些人說什麼話。我對鬍子使個眼色,讓他耐着性子,等我想招。
沒多久實驗室門口出現一個人,是丑娘。
她看到我和鬍子還猶猶豫豫的站在玻璃罩前,她抿嘴笑了。
她溜溜達達走了進來,還跟我和鬍子巴拉巴拉的說了一大堆話,按她的意思,她們這些手下,絕對是為我這個老大着想,肯定不會害人。
之後她又提到了跟大6有關的任務,說等我倆從玻璃罩內閉關出來後,就要返回大6了,到時還有一個手下,會主動聯繫我。
她並沒說這人的外貌,更沒提供照片。她只是告訴我們一個接頭暗號。
到時這人出現後,會先問我,「兄弟,是你找我?」然後我倆會這麼說。
「沒錯,你是不是賣狗肉和豬肉?」
「不,我只會殺狗和殺豬。」
「這麼說你是屠夫了?」
「也可以這麼說,但我只殺惡狗和惡豬,而且價格不低,只要讓我動刀,就得一千塊,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又要一千,而且後續褪毛和切肉的事,我不管。」……
我聽着這一番對話,第一反應,我想起古時候的土匪了。我心說這都啥時代了,他們這些人,接個頭而已,至於弄得這麼複雜麼?
但現在更主要的問題,是讓我和鬍子能鑽到玻璃罩內。丑娘就沒再多說接頭的事。
老猴突然咳嗽幾聲,他跟丑娘有個眼神上的交流。丑娘又催促我倆,那意思,讓我和鬍子當着她的面,這就接受「治療」吧。
一方面畢竟是男女有別,鬍子念叨句,「不太好吧。」另一方面,我盯着的刀哥,一個頓悟下,聯繫起一件事。
我心說我和鬍子剛剛之所以拉肚子,很可能是想讓我倆清腸,不然我們這麼躲在玻璃罩內,真要拉屎撒尿的,這種封閉空間內,豈不髒死了。
我有個主意,特意拿出一副難受的樣子,一咧嘴,又捂了捂肚子。
這沒逃過丑娘和老猴的眼睛,丑娘還問我,「怎麼回事?」
我說剛剛貌似沒排淨,肚子又有反應了。我也問鬍子,「你怎麼樣?」
鬍子原本搖搖頭,但他也沒笨到不可救藥的程度,他突然間也一定明白啥了。鬍子使勁揉了揉肚子,又補充說,「好像也有點疼。」
我讓丑娘和老猴等一等,我哥倆再去一趟廁所,等排淨了就回來。
當然了,為了穩住這倆人,我隨後特意反問他倆,確定我和鬍子蹲在這玻璃罩內治療一番,我倆身手會有很大提高?
丑娘和老猴都很肯定的點着頭。
我拿出一副下決心的樣子,連連稱好。
但等我倆自行離開實驗室,我和鬍子也都不裝傻了。鬍子跟我罵咧句,說這他娘的可咋整,咱哥倆貌似逃不過這一劫了。
我心說有啥逃不過的,腿長在我們身上。
我原本想找個好機會,逃出基地,但現在一看,也別等了,不然我倆就成了小白鼠,就拉去做實驗了。
我跟鬍子強調,「咱們這就走,趁着這幫傭兵蒙在鼓裏呢,哪怕強行突破,也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