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厄加特城主的玩笑
厄加特,三十九歲,桫欏城城主。
諾克薩斯聯邦內除天生的貴族,也就只有軍隊獲得令人驚艷的功勳將領可以有資格做城主的位置。諾克薩斯聯邦一共有三百多座城池,可軍隊出生的城主卻僅僅只有三十幾位,其餘都被古老的貴族所佔據,光從這一數據就可以知道軍隊行伍出生的厄加特至少有着功成名就的榮耀事件,否則絕對不可能佔據三十幾個城主中的一位。
一張平凡無奇的面龐,但鋒利的兵器在這張面龐上刻上了猙獰、醜陋的標籤。一道從眉梢一直延續道嘴角的刀痕,直接將厄加特的面具分割成兩半,除此之外,左右兩半的臉蛋上都留下了不少雖然已經淡了許多,但依舊非常醒目的傷痕,小得只有小指大小,大得也只有一寸左右。
一眼望去,至少可以從那張已經貼上了猙獰、醜陋,凶神惡煞標籤的臉上尋到十三道可以一目了然的已經癒合了但卻永遠存在的傷口。
除了面部外,雙手也顯得格外醒目,一雙手臂並非是人的手臂,隨着手臂的活動就可以聽見咯吱咯吱鋼鐵摩擦的聲音。不錯,這手臂並非天生就屬於厄加特,而是在厄加特雙臂斷掉後,再重新用諾克薩斯聯邦最頂尖的魔法科技鏈接上去了。
任何人看見厄加特,第一眼先是恐懼,繼而望着厄加特那顛簸的步伐,已經那隱藏在衣袖下,鋼鐵手臂,臉上則是帶着幾分挑釁。表面上看上去厄加特至少是一個隨手都可能被風吹倒的人。
只是,也僅僅只是表面而已。
拉斐爾望着厄加特那寬闊的肩膀,有些熊健,但卻令人生出幾分歲月已去的背影。心中嘆了口氣。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這個相處了二十幾年的夥伴。
那殘廢的外表下,隱匿的是一種任何人都無法估量的武力。也就在一年前,拉斐爾到厄加特的城主府做客,正好碰上了刺殺厄加特的刺客,當時刺客出手飛快,可就在一瞬間厄加特就將這個刺客釘在了大廳的土牆上。
那出手的速度,就算拉斐爾在士兵行伍中算得上拔尖的戰士竟然都沒有看清楚拉斐爾什麼時候出手,如何出手的。
諾克薩斯聯邦從來不是一個缺少人才地方,很多戰士因神力、精明或精湛的技藝成為了聯邦的大人物。厄加特算得上其中一位。
拉斐爾深深吸了口氣,中斷了腦海中的遐想。踏着一貫優雅的步伐來到厄加特身側。將招募大會的新兵名冊丟在桌上,而後掃過坐在旋轉椅子上閉目養神的厄加特,隨口道:「今天我見到了那個你曾和我提起過的奧古斯都,雖說目前還看不出他的本事,但至少可以肯定他很聰明,很善於借勢,用勢,很適合當一名優秀的諾克薩斯聯邦的政客。」
說道政客這兩個字拉斐爾的口氣自然而然加重了不少。在諾克薩斯聯邦內政客雖然是一個人上人的詞彙,但也絕對是諾克薩斯軍隊、教會、甚至普通平民都厭惡的詞彙。
曾經諾克薩斯聯邦軍隊的軍魂人物杜?克拉奧將軍曾說過這樣一句話:「我並不反感政客的存在。畢竟沒有政客的諾克薩斯聯邦就不可能保持長期的穩定繁榮。我只是反感有些政客將手伸進軍隊中來,也正是因為有這樣的政客,才導致諾克薩斯聯邦的混亂,糟糕。」
當時杜?克拉奧將軍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是在一次在慶祝女兒卡特琳娜生日的時候和一些參加宴會朋友閒談的話語。但卻沒有想到這幾句閒談的言語卻傳遍了天下,繼而被軍隊的每位士兵所知,且諾克薩斯軍隊將這句話當做醒示牌。任何逾越插手軍隊事務的政客都會遭到諾克薩斯軍隊的無情處決,就算是綿延數百年。在諾克薩斯聯邦根深蒂固的古老貴族也不可以。
這一事件,也被史學家稱作諾克薩斯軍隊獨立的開端。
對於拉斐爾那不知是讚許他慧眼識珠還是指責有眼無珠的話語,厄加特只是淡淡一笑。只是雖然是清清淡淡的笑容。但因厄加特那滿臉傷痕的面龐,看上去顯得格外的猙獰與詭異,如同一個已經搗毀得四分五裂,繼而拼湊好的布娃娃。
厄加特用那一向尖銳如刀子在切割鋼管的刺耳聲音,玩味說道:「奧古斯都?噢,我記起來,就是在幾天前我去桫欏山碰上時的那個小鬼?他的確有幾分意思,或許可以成為聯邦內一名非常優秀的戰士,甚至是英雄也不無可能。」
拉斐爾皺了皺眉頭,望着滿臉玩味笑意的厄加特,說道:「難道你還是抱着一貫的想法,讓那個叫奧古斯都的年輕人被招募大會的新兵敵對?厄加特,你如此玩弄他人的性命,有趣嗎?」
拉斐爾主持招募大會已經連續三年了,三年前,拉斐爾第一次主持招募大會也就是前幾天厄加特忽然向着他提起一個名叫拓客的青年人,隨後在招募大會比武期間,這個厄加特看好的拓客直接被其他幾位深藏不露的新兵給打得半殘,三年過去了,拓客也沒有從新兵中嶄露頭角,一直默默無聞。
如今奧古斯都的情形貌似和三年前的拓客一模一樣。
厄加特微笑着看着自己鋼鐵鑄就的左手中那靈活旋轉的小刀,經過最初的不習慣,厄加特現在操縱起自己這雙假手起來,卻也可以用得和以前的手沒有任何差別。
他沒有抬頭望着拉斐爾那略帶質問的眼神,嘴角勾起一絲淡淡的弧度,聲音尖銳至極,古里古怪,如同奧古斯都世界中古代地球的太監一樣,陰陽怪氣,聽得人不寒而慄,冷笑道:「在諾克薩斯的古老貴族眼中,我們都只是一群可以供他們取樂的小丑而已。只是他們這些貴族沒有預料到有些別他們取樂的小丑卻可以憑藉自身驚人的毅力和他們平起平坐,甚至令他們生出畏懼。」
說道這裏,厄加特的聲音頓了一下,抬頭眼神中玩味神色更加濃重的望着拉斐爾,慢慢說道:「當下奧古斯都在我眼中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玩笑而已,他是死是活都全看他自己,只是他若活下來了,那再好不過,或許聯邦多了一位從平民中爬出來的小人物。」
&逸的生活可不會給人向上的理由,唯有苦難。死亡才能給人以前進的動力。拉斐爾,收起你那一貫的慈悲心腸吧,在諾克薩斯、在桫欏城需要得不是教廷的善良、憐憫,而是教廷那爭對異教徒的神聖淨化。」
望着眼神犀利得令人不寒而慄的厄加特,拉斐爾無奈的苦笑。他抬頭望向奧古斯都居住的方向,開口嘆道:「厄加特,或許你說得是對的!只是將一生都賭在一局上值得嗎?何況你知道奧古斯都願意嗎?」
厄加特慢慢站立起來,挺着略微顛簸的身體走到拉斐爾面前,那略微消瘦的身體倚靠着塗抹上朱紅色油漆的房門,同樣望着拉斐爾望着的方向,他頭倚靠在有些冰冷的房門上,慢慢說道:「一生之中可以有一次賭的機會已經算不錯了,有人一生都沒有這樣的機會。奧古斯都願不願意?呵呵,拉斐爾,你在和我開玩笑嗎?平民有什麼願意不願意的?當初你和我也不是被迫走上這條道路上的嗎?」
說道這裏,厄加特緩緩站直了身體,他的眼神犀利望着遠方,口中冰冷不帶任何感情說道:「諾克薩斯只收納強者!」
這一刻,厄加特的腦海中不由自主浮現那一襲黑袍,負手而立的偉岸背影。
昔日,他也就是在那個人一句小小的玩笑下走上了通向權貴的道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