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曹鑠在郭嘉住處聊到深夜才走。
天剛蒙蒙亮,他就走出了袁芳的房間。
把他送到門口,袁芳為他整理着衣甲:「夫君早些回來,攻破烏桓之後也別耽擱,我們都在家裏等着得勝的消息。」
「你一點都不擔心你的兩位兄長?」曹鑠問道。
「擔心又有什麼用?」袁芳說道:「命數如此,別說是我,就連夫君也救不了他們。」
「你能體恤就好。」曹鑠摟着她的腰:「等我回來,再好好的寵幸你幾次。」
袁芳翻了他個白眼:「夫君還是別鬧,出征在外,又不是帶的自己的兵。真想女人了,舞娘什麼的也可以湊合一下。只要別是什么女人都往家裏帶,姐妹們並不在意。」
「我這個人還是挺挑食的。」曹鑠嘿嘿一笑:「等我回來的時候,肯定是攢的多多的。到時候一把全都給你,保准能懷上個孩子。」
「那我就等着夫君回來。」袁芳抿嘴一笑,又幫曹鑠整了整衣領。
來到前院,曹鑠看見丁儀已經等在那裏。
「公子這次前往鄴城,打算帶多少人馬?」丁儀問道。
「父親不讓我帶兵。」曹鑠說道:「我只帶龍紋騎前去就好。」
「公子,請!」丁儀撤步一旁,對曹鑠說道。
曹鑠當然不會和他推辭,直接走向正門。
到了門口,陳到已經率領龍紋騎等在那裏。
見曹鑠出來,陳到跑了過來。
他抱拳行禮說道:「公子,龍紋騎已經整備完畢。」
「隨我前往鄴城。」曹鑠招呼了一聲,翻身上了衛士給他牽來的戰馬。
丁儀也翻身上馬。
曹鑠對他說道:「丁公,我們都是騎兵,前往鄴城的路上可以加快一些。」
「隨着公子。」丁儀應道。
出城的時候,一些知道曹鑠要出征的百姓來到道路兩側。
他們紛紛向曹鑠行禮,嘴裏喊着:「恭祝公子旗開得勝。」
離開壽春城,丁儀對曹鑠說道:「公子在壽春威望可是真的很高。」
「我心裏有百姓,百姓心裏當然有我。」曹鑠說道:「他們其實沒什麼太多的要求,只希望好好的活着罷了。我讓他們活着,而且活的還挺滋潤,必定是大多數人都會感念我的好處。」
「公子怎麼說是大多數人?」丁儀說道:「我看是整個壽春的百姓都極其愛戴公子。」
「整個壽春?」曹鑠笑着說道:「丁公這麼說可就誇張了,雖然我在大多數百姓心目中確實是有地位,終究還是有那麼些不喜歡我的。我這個人很務實,絕對不會認為每個人都喜歡我。」
「公子說的是。」丁儀對曹鑠說道:「公子上回返回壽春,曹公把二公子也給叫了去,這次討伐烏桓,二公子也是要去。」
「我早就猜到子桓要去。」曹鑠說道:「也是好事,他在漢中兵敗,跟着去一趟烏桓,也能有所歷練。」
「公子真認為二公子去了是好事?」丁儀追問道。
「難道你認為不是好事?」曹鑠反問了一句。
「當然不是好事。」丁儀說道:「公子是曹家長公子,二公子向來有野心,曹家上下可是人盡皆知。曹公有心扶持他,雖然他不可能比公子勢力更強,卻終究是公子的心腹大患。」
微微一笑,曹鑠說道:「這個世上有好東西,都是大家搶來搶去,我有一樣寶物,如果別人不來搶,怎麼能看出是寶物?有沒有人搶不重要,重要的是別人能不能搶的去。」
丁儀說道:「二公子也不簡單,他雖然在戰場上不如公子,可他暗中的那些手段,公子還是得提防些。」
「丁公為什麼和我說這些?」曹鑠向丁儀問道。
「我說這些,只因為不喜歡二公子的為人。」丁儀說道:「如果二公子得到曹家,不僅曹家兄弟不得安寧,我們這些做事的,恐怕也不會有好日子過。」
「看來丁公很了解子桓。」曹鑠壓低聲音說道:「我不在鄴城,子桓如今佔據豫州,離父親更近一些。很多時候我確實是吃虧不少,不知丁公認為這件事該怎麼化解?」
「公子有沒有打算?」丁儀問道。
「丁公覺着曹植怎樣?」曹鑠小聲問道。
「植公子為人敦厚,醉心於文字,並不懂得內外爭鬥。」丁儀說道:「實話說,我不覺得他能成就大事。只不過相比於二公子,他更讓人容易親近些。」
「既然是這樣,丁公以後可以多幫幫他。」曹鑠微微一笑,對丁儀說道:「父親要扶持子桓,我就扶持子建,他倆是同母所生,彼此之間應該會留有一條後路。」
「長公子打算扶持四公子?」丁儀愕然問道:「難道長公子沒打算爭?」
「爭?」曹鑠笑着說道:「有時候爭就是不爭,不爭就是爭。」
沒太明白曹鑠的意思,丁儀盯着他看了好半天,也沒好追問下去。
曹鑠卻向他問道:「如果在子桓和我之間做個選擇,丁公願意選誰?」
「當然是選公子。」丁儀說道:「剛才我已經說過,二公子為人我是看不慣,等到他拿了曹家,我們這些人恐怕沒有幾個能活得下去。」
「那也不至於。」曹鑠說道:「子桓雖然為人兇狠了一些,可他卻也不會濫殺。畢竟成就大事者,憑着濫殺是不可能有太大建樹的。」
「即便如此,我還是願意選擇公子。」丁儀說道:「公子為人純良,從受百姓愛戴就能看出。」
「丁公要是真選擇我,回到鄴城以後就鼎力扶持子建。」曹鑠說道:「只要有人在背後和子桓搗亂,他就沒心思來煩我。我現在也不想和他糾纏太多,畢竟我的地盤還沒有完全穩固,有許多事情還得我去做。」
「公子的意思我總算是明白了。」丁儀說道:「是要我們扶持四公子,為了穩固地位,二公子就只能先解決他,然後再回頭來和長公子爭奪。」
「對!」曹鑠嘴角微微一撇:「如果是我,也會從容易對付的下手,等到一切都穩妥了,再與難對付的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