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展領着甘始來到的時候,左慈和于吉正陪着曹鑠說話。
先與曹鑠見了禮,甘始又分別向左慈和于吉拱了拱手:「兩位一別多年,如今還是當年風範。」
「少說也有三十年沒見,甘兄居然與那時並無二致。」左慈回禮的時候說道:「要說甘兄的駐顏術,還真是舉世無雙。」
「剛才我還和魏王提起,甘兄駐顏術可保魏王以及諸位王妃永葆青春。」于吉說道:「魏王對此也是頗有興趣,不知甘兄法術可否對他人有效?」
「我早先已經與魏王說了。」甘始回道:「有關獨家法術,當然只能告知魏王一人。」
左慈和于吉相互看了一眼,倆人哈哈一笑。
「既然甘兄不肯說,我們也不好強問。」左慈說道:「那就請魏王親自問甘兄好了。」
「請兩位過來,也是因為皇宮早先鬧邪祟。」曹鑠對左慈和于吉說道:「兩位不如去各處看看,要是有邪祟,順勢幫着收了,怎樣?」
「魏王吩咐,怎敢不從。」左慈和于吉當即答應了。
曹鑠吩咐鄧展:「鄧將軍引領兩位四處走走,看看哪裏還有邪祟。」
鄧展答應了一聲,對左慈和于吉說道:「兩位,請隨我來。」
剛才和曹鑠談了不少,知道他是打算問甘始有關駐顏術的事情,左慈和于吉哪會多逗留片刻,向曹鑠告了個退離開了曹鑠的寢宮。
等到倆人離去,曹鑠向甘始問道:「聽聞甘先生駐顏術極其神奇,我想問一問,怎樣才能像先生這樣,多年容貌不變?」
「其實簡單。」甘始說道:「容貌不變不過是配製藥方而已,如果要長生不死,則需要修煉法術。」
「法術?」曹鑠問道:「怎樣修煉?」
「修煉法術之人,多是與道法有緣。」甘始回道:「而且即便修煉,也不過是延長壽命而已,並不能做到永久不入輪迴。我可以傳授魏王一些延年益壽的法子,卻不能……」
曹鑠早年從左慈那裏學到了延年益壽的法子,知道不可能長生不死,他也沒了什麼興趣:「修煉的法子就算了,駐顏之術先生倒是可以傳授一二。」
甘始從懷裏掏出一個小**,他雙手捧着呈向曹鑠:「此物名為駐顏丹,是我親手採藥煉製。魏王要是不棄,可以先嘗一顆。」
祝奧接過那隻小**,雙手捧着遞給了曹鑠。
「駐顏丹。」曹鑠翻看着小**,向甘始問道:「多久服用一顆?是不是對每個人都有效?」
「從未給其他人品嘗。」甘始回道:「是不是對每個人都有效,我並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對我確實有效。駐顏丹藥效猛烈,不可多服,每個月服用一顆就好。等到容貌回到年少,則可每三個月服用一顆。」
「居然有如此神奇的丹藥。」曹鑠笑着說道:「天下之大,能人異士還真是不少。」
甘始低着頭沒有回應。
經過最近這些日子,尤其是上回因為驅除邪祟而昏迷之後,他明顯的感覺到曹鑠對他的態度改觀不少。
「先生認定只去八公山修道?」把駐顏丹放在一旁,曹鑠向甘始問道:「難道長安城外,就沒有先生能入眼的地方?」
「長安城外翠華山倒是個好去處。」甘始說道:「只是距離長安太近,魏王會不會覺着我們這些人……」
「但凡是人,總有用處。」曹鑠說道:「你們留在長安附近,有什麼事情也能來的及時。」
「敢問魏王,打算怎麼安頓左慈和于吉?」甘始問了一句。
「我來了長安,把他們留在壽春也說不過去。」曹鑠回道:「晚些時候我會和他們談。」
他隨後向甘始問道:「這種丹藥能不能給我後宅的人每人備上一份?」
「魏王需要當然可以。」甘始回道:「只是駐顏丹煉製麻煩,需要耗費的時日比較多,還望魏王能夠體諒。」
「需要耗費多少日子?」曹鑠追問。
「大概三個月。」甘始回道。
「我就給你三個月。」曹鑠說道:「我後宅諸人每人一**,你可得給準備妥了。」
「魏王放心。」甘始回道:「我回去就為魏王煉製丹藥。」
甘始離開之後沒有多久,鄧展帶着左慈和于吉回到曹鑠寢宮。
倆人進了寢宮,沒有見着甘始,不免都覺着有些疑惑。
請他們坐下,曹鑠問道:「兩位出去一趟,有沒有發現什麼不妥?」
「回魏王話,並沒有不妥。」左慈回道:「皇宮乾淨的很,絲毫沒有邪祟作亂的跡象。」
「邪祟確實已經不再作亂,可我還是不太放心。」曹鑠說道:「不如這樣,兩位以後就留在長安,我在翠華山為你們建造修仙的去處,你們覺着怎樣?」
曹鑠突然提出要他們留在翠華山,左慈和于吉相互看了一眼。
于吉回道:「魏王要我倆留在長安,按理說我倆應當順應,然而壽春還有我倆的煉丹爐……」
「那就把煉丹爐給帶到這裏。」曹鑠根本不給他們分辨的機會,對倆人說道:「如果不好帶,我就讓人在這裏重新給你們修造。兩位覺着怎樣?」
「魏王誠心要我倆留下,只能恭敬不如從命。」于吉和左慈當即答應。
倆人和曹鑠相識不是一年兩年,當年的曹鑠根本不相信他們的法術,如今卻要把他們留在長安,可見對他們的態度是有所改觀。
于吉和左慈當然不會放棄與曹鑠拉近關係的機會,倆人當即答應。
「你倆或許還不知道翠華山裏有處山谷,恰好適合你們修仙。」曹鑠說道:「如今摸金營正在那裏辦事,等到他們把事情辦妥,我會帶着你們前往。」
「敢問摸金營是不是在搜尋王允留下的財寶?」于吉問道。
「正是。」曹鑠問了一句:「先生怎麼知道?」
「我也是聽說而已。」對曹鑠十分了解,于吉當然不敢在他面前裝神弄鬼,當即回道:「長安城裏雖然沒有幾個人知道,魏王身邊知道這件事的可是不少。」
曹鑠哈哈一笑:「看來我身邊的人還真是容易走漏風聲。」
「魏王不用放在心上。」于吉說道:「所以提出來,只因我對埋藏寶物也有一些研究,倘若魏王不棄,我願前去看一看。」
摸金營最近傳回來的消息都不是太好,曹鑠也有些心煩。
好似夢境中見到王允的時候,他從王允的話里聽出財寶並不是只有那些金珠。
摸金營雖然盜掘墳墓有一手,可要他們在山谷中尋找毫無埋藏跡象的財寶,確實是有些為難他們。
曹鑠向于吉問道:「先生一定能找到財寶在什麼地方?」
「並不一定。」于吉回道:「不過我可以嘗試,或許能找到,也未可知。」
「鄧將軍。」曹鑠吩咐鄧展:「即刻帶着一隊衛士,護送於先生前往山谷,幫着摸金營找尋財寶。」
鄧展答應了,隨後對于吉說道:「先生,請!」
于吉向鄧展拱了拱手,跟着他離開了曹鑠的寢宮。
面前只剩下左慈,曹鑠對他說道:「從壽春來到這裏,你一定也是累了,先回去歇着吧。」
左慈回道:「我先告退,魏王有事還請隨時招呼。」
曹鑠點了下頭,目送左慈離開。
等到左慈走了,曹恆從外面走進來。
回頭看着左慈剛出去的門口,曹恆向曹鑠問道:「父親剛才接見的就是左慈和于吉兩位神人?」
「神人?」曹鑠笑着問道:「你覺得他倆是神人?」
「我也說不上來。」曹恆回道:「只是早就聽聞倆人的名號,還有郭公時常也會提起他們,說他們煉製的丹藥很是有用。」
「他們煉製的丹藥有用沒用我不清楚,我只知道至少是無害。」曹鑠對曹恆說道:「奉孝以往就喜好藥石之術,他煉製丹藥用的藥引居然是鉛汞。鉛汞有毒,經常服用有害而無利。所以我那時就找到左慈和于吉,請他們為奉孝煉製丹藥。雖然他的身子骨還是比較弱,卻要比過去強了不少。」
「父親體恤下屬,難怪眾人對父親如此擁戴。」曹恆當即回道。
「少和我拍馬屁。」曹鑠笑着擺了下手,隨後對他說道:「我剛才傳令,要鄧將軍護送于吉前往山谷,你要是想去,也可以去那裏看一看。」
「來到長安,每天也確實憋悶的無聊。」曹恆回道:「我這就去找鄧將軍。」
向曹鑠告了個退,曹恆離開寢宮,往皇宮前院走去。
他來到皇宮正門的時候,鄧展和數名衛士護送着于吉正打算離開。
「鄧將軍。」曹恆喊了鄧展一聲。
見是他來了,鄧展問道:「長公子把我叫住,是不是有什麼要緊的事說?」
「剛才我去見了父親,他說將軍要護送于吉先生前往翠華山內的山谷。」曹恆說道:「我提出要一同前往,父親要我前來追趕將軍。」
「長公子還要去那裏?」鄧展有些遲疑的說道:「摸金營正在那裏做事,他們可都是常年挖墳掘墓的人,就怕長公子見到他們,惹了一身的晦氣……」
「世上死的人太多,我也曾在沙場之上殺敵。」曹恆說道:「哪來那麼多晦氣可給我沾染?」
「長公子說的也是。」曹恆都這麼說了,鄧展當然不好再勸他不要前往,於是向一旁的衛士吩咐:「為長公子備馬!」
衛士奉命去給曹恆備馬。
而曹恆的視線則落到了于吉的臉上:「這位想必就是于吉先生?」
于吉早先雖然住在壽春,可他卻很少有機會進城,當然不可能認識曹恆。
曹恆問起他,于吉趕忙行禮說道:「方外之人于吉,見過長公子。」
「先生不必客氣。」曹恆回禮:「早就聽聞先生大名,只是一直沒有機會相見,今日一見,果然是仙風道骨。」
于吉說道:「仙風道骨不敢說,只不過是胡亂修煉罷了。」
「修煉哪裏還有胡亂一說?」曹恆說道:「先生也是太謙遜了。」
于吉和曹恆又謙遜了幾句,彼此說了些不是太重要的話,衛士牽來了曹恆的戰馬。
躍上馬背,曹恆對鄧展說道:「鄧將軍,我們可以出發了。」
鄧展隨即向隊伍下達命令:「前往翠華山。」
隊伍出城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時分,等到他們來了翠華山,天色已經微微發暗。
擔心晚上走山路會出現意外,鄧展問曹恆:「長公子,今晚要不要就在山腳下駐紮?」
「已經到了翠華山,離山谷也不是很遠,為什麼要在山腳駐紮?」曹恆反問了一句。
「天色已晚,夜間走山道可不是太容易。」鄧展說道:「要是只有我護送于吉先生,走一走夜路倒是沒有什麼要緊。可長公子也來了,我覺着還是等到明天一早再上山,更加穩妥。」
「鄧將軍可是搞錯了一件事情。」曹恆說道:「父親令將軍前來,是護送于吉先生,可不是為了護送我。晚上在山腳紮營,我還真覺得沒有什麼必要。」
曹恆一句話把鄧展給嗆了個結實。
他很是尷尬的嘿嘿一笑,對曹恆說道:「長公子說的是,那我就令人在這裏紮營。」
「剛才說已是說了沒有必要。」鄧展正打算下令讓衛士們紮營,曹恆打斷了他:「我記得那條通往山谷的山洞並不是很遠,讓人在這裏紮營看守馬匹,我們趁夜把于吉先生送去,也不會耽誤了摸金營的大事。」
「可是長公子……」帶着曹恆夜間走山路,鄧展還真是覺得有些不太合適,試圖勸說他等到天亮再上山。
哪知道曹恆根本不給他勸說的機會:「將軍剛才可是說了,要是我沒有跟來,必定護送于吉先生先去山谷。鄧將軍只要當我不在,把先生送進山谷就好。」
曹恆的脾氣和曹鑠相差不多,鄧展也知道不可能說服他,只好叮囑了一句:「山路難走,長公子路上可得當心腳下。」
「鄧將軍放心,關外的大雪我都見過,難不成還會怕了小小的翠華山?」曹恆不以為意的笑着回了一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