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邊界正在醞釀着一場大戰。?
下邳城內,呂布住處。
任夫人為坐在桌邊的呂布斟了一盞酒:「夫君不要憂愁,飲了這杯酒,賤妾為你歌舞一曲。」
接過酒杯,呂布一飲而盡。
任夫人正要起身,呂布一把拽住她的手:「不用歌舞,陪我說說話兒就好!」
「最近這些日子,總見夫君愁眉不展。」任夫人說道:「每當此時,我心裏就不是滋味……」
「你我心意相通,我煩悶時你當然也會煩悶。」呂布說道:「我只是沒有想到,曹子熔也會帶兵前來……」
「夫君沒想到曹子熔,我卻是沒想到曹家會與夫君反目。」任夫人說道:「前些日子曹均來到徐州,夫君還請他飲宴,絲毫沒有失了禮數。」
「不說這些,幸好我沒把萌兒嫁給曹子熔。」呂布說道:「兩軍廝殺,如果萌兒嫁了過去,不知要受多少苦……」
「夫君疼愛萌兒,我也是知道。」任夫人說道:「其實曹子熔來了也沒什麼,我記得他的武藝還是夫君傳授。」
「那又怎樣?」呂布說道:「論馬背上的武藝,曹子熔必定不是我的對手,可他麾下猛將眾多,將士也是個個精銳,真的廝殺起來,我怕弄不過他。」
「弄不過他又能怎樣?」任夫人甜甜一笑:「真的命數該絕,我必追隨夫君!」
摟住她的腰,把她往懷裏一攬,呂布挑着她的下巴說道:「像你這個年紀居然還能窈窕如處子,真的難得!」
「還不是夫君疼惜。」任夫人說道:「自從嫁給夫君,妾身就沒受過半點苦。身為女子無以為報,唯有讓自家老的慢些,報答夫君眷顧之意。」
「老不老的慢,我都不在乎。」呂布說道:「只要是你,即使白蒼蒼,我也會牽着你的手,走遍天下。」
依偎在呂布懷裏,任夫人把臉頰貼到了他的胸口。
「夏侯惇和曹子熔只是先鋒。」呂布說道:「用不多久,曹操就會親率大軍前來,到時徐州能不能保住,可就難說了!」
任夫人輕輕嘆息了一聲問道:「難道曹子熔一點情面都不講?當初他來徐州,夫君對他可是半點虛假也沒有。」
「他並不欠我什麼。」呂布說道:「當初袁術兵攻打徐州,如果不是曹子熔,徐州已經破了,哪還會等到今天?他是曹操的兒子,行事當然以曹家為主,我和他情分不足,兵打我,也在情理之中。」
「這麼些年,夫君南征北戰,為的是什麼我也懂得。」任夫人說道:「我只盼望着夫君百戰不殆,戰無不勝。」
「世上哪有戰無不勝的將軍。」呂布微微笑着說道:「我並不想要無限江山,我只想和你安穩的度過一生。然而以往生的事情,卻讓我沒有選擇。當年的丁原、董卓,我不殺他們,他們就會對你無禮……」
「夫君不要說了!」輕輕掩住呂布的嘴唇,任夫人說道:「當年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好了,這麼些年,你我夫妻坎坷不斷,仍然走到了今天。這次雖然大軍犯境,我相信夫君仍然能化險為夷。」
「只要有我在,就沒人能傷的了你半根頭。」呂布說道:「除非我死了……」
再次掩住呂布的嘴,任夫人說道:「夫君吉人天相,必定不會有失。即使真的有那天,我也一定會陪在夫君身邊。」
夫妻倆正膩歪着,陳宮進入屋內。
見呂布抱着任夫人,他乾咳了兩聲,把臉轉到一旁。
「公台!」聽見乾咳,呂布放開任夫人,向陳宮問道:「是不是有要緊事?」
任夫人紅着臉退到一旁。
陳宮抱拳對呂布說道:「將軍,張遼、高順大敗夏侯惇,敵軍已經退出徐州。」
「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呂布說道:「我還知道曹子熔帶兵馳援,此時應該已經到了徐州邊界。」
「我要說的正是這件事!」陳宮說道:「曹子熔麾下數千兵馬,以張遼、高順幾位將軍所部,根本無法抵敵。」
呂布問道:「公台的意思是……」
「將軍何不親自領兵迎戰?在曹操率領大軍來到之前擊破曹子熔,徐州也就保住了多半。」陳宮說道:「假如曹子熔步步推進,徐州將會連連失城,一旦曹操大軍來到,將軍再想保住徐州,就是再無可能。」
「公台的意思是讓我親自馳援張文遠和高順?」呂布問道。
「正是!」陳宮說道:「以將軍勇武,曹子熔麾下必定無人能敵。先前將軍又收編了楊奉、韓暹麾下兵馬,無論在人數上還是帶兵將領武勇,曹子熔都不是將軍的對手!」
「容我想想。」呂布並沒立刻答應,而是對陳宮說道:「先看張文遠和高順能不能擋住曹子熔進攻。」
「戰機轉瞬即逝,將軍千萬不能優柔寡斷!」見呂布遲疑,陳宮抱拳說道:「還請將軍盡決斷!」
「公台不用催我,明天一早給你答覆。」呂布說道:「這兩天我有些累了,想早些歇着!」
「呂將軍……」陳宮還想再勸。
呂布朝他擺了擺手說道:「公台不必多說,我明天一早必定給你答覆。」
知道呂布不可能立刻給答覆,陳宮很是失望的拱了拱手說道:「明天一早,我再來求見!」
陳宮退下後,任夫人向呂布問道:「夫君真要親自領兵迎戰曹子熔?」
「公台說的也是不無道理。」呂布說道:「曹子熔麾下精兵強將眾多,張遼、高順必定不是他的對手,如果我不去……」
「夫君如果去了,下邳交到誰手中?」任夫人說道:「我雖是女流,卻也知道身為主將應該坐鎮中軍。率軍迎戰,是麾下將領該做的事情。夫君麾下不是沒有猛將,為什麼偏偏要你親征?」
看着任夫人,呂布說道:「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我就派人領兵迎戰好了!」
「我和萌兒只能仰仗夫君,如果夫君走了,剩下我們孤兒寡母。萬一有歹人意圖討好曹家,把下邳獻了,只怕此生再沒有重逢之日。」任夫人說着話,已經開始抹起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