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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那個……」諸葛清明腆着臉笑道,「要是我沒看錯的話。你當時用的手法,應該脫胎於千絲纏吧?」
姜遠點了點頭,說道:「是。所以?」
說這話時,他從表情到語氣都相當隨意,半點都沒有被看穿的窘迫,也沒有絲毫着急的意思,表現得對此一點都不在意。
煉器實力到了姜遠這種地步,煉器時往往不會太過拘泥於手法,而是根據實際情況隨時調整。因此,煉製法寶時,有可能會使用最基礎的手法,煉製符器時,為了方便,也有可能運用高端手法,並沒有定數。
最關鍵的是,在上輩子無數次的煉器之中,姜遠早已將所有煉器手法融會貫通,使用的手段甚至已經脫出了傳統煉器手法的範疇,摻雜了很多自己的理解。
因此,哪怕是他隨手用出來的手法,在不故意控制的情況下,都會帶着高端手法的影子,會被諸葛清明注意到,也不算什麼意外。
姜遠唯一感興趣的是,諸葛清明到底想幹什麼
「你知道,像這種大師級手法,即便在煉器師聯盟內部,也需要很高的貢獻點才能兌換,要等我攢滿貢獻點,還不知道要多久。你看……」諸葛清明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看着姜遠的眼神透着渴望,「你能不能教我?」
「……」
姜遠挑眉看向諸葛清明,眼神有些意外。
「咳咳」
李峻峰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下,忍不住發出一連串的咳嗽聲,臉色也憋得發紅。
老實說,他是真被嚇了一跳諸葛清明好歹也是個前輩,就這麼直白地向晚輩求教,這臉皮……還真是厚得沒話說了
連他都替諸葛清明覺得害臊真不知道他是怎麼說出口的!
姜遠瞥了李峻峰一眼,就把目光收了回來,難得正眼看了諸葛清明一眼:「你認真的?」
「當然!比真金還真!」諸葛清明連連點頭,力度大得連整個身體都在晃,似乎生怕姜遠不信似的。
「這樣的話……」姜遠微微眯了眯眼,眼底似有星光流動。
把千絲纏的手法教給諸葛清明,也不是不行。千絲纏雖然是大師級的手法,但哪怕大師級,也有高下之分,牽絲纏在大師級里也就是普通的大路貨而已,還不值得他敝帚自珍。
不過……
「我懂!我懂!」諸葛清明不知領悟到了什麼,連連點頭,紅潤的臉上滿是笑意,「這麼重要的手法,肯定不能輕易教我。你放心,我會讓你看到我的誠意的。你什麼時候覺得滿意了,你就什麼時候教我」
姜遠看了他一眼,臉色依舊平靜,眼神卻有些無語。
他都還什麼都沒說呢就這麼自說自話的決定,也不怕他最後反悔?
幸好他一開始就沒想過要拒絕諸葛清明,否則,真要不教,諸葛清明豈不是得哭死?
這時,一身煉器師打扮的林洪明從旁邊的遊廊里走了過來,恭恭敬敬地朝姜遠行了個禮,詢問道:「少爺您現在有空嗎?我有個煉器上的問題想請教您。」
在他身後不遠處,張子耀和趙宏光的身影藏在一根柱子後面,正探頭探腦地往這邊看。
他們三人在「姜記」建立之後不久,就把主要的工作重心從春山鎮挪到了這裏。姜遠來之前,全靠他們三個在這裏坐鎮,這個剛剛建立不久的附屬工坊才沒有徹底亂套。
如今,好不容易等到姜遠出關來了這裏,他們三人逮着機會,自然想着過來求教。
當然,他們也就是看姜遠閒着,才敢大着膽子過來詢問,要是姜遠忙的時候,再給他們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上來打攪。
林洪明說完話,便偷眼觀察着姜遠的臉色,見姜遠沒有露出不悅之色,這才悄悄鬆了口氣,帶着幾分期待,等着姜遠的答覆。
誰知,諸葛清明聽到林洪明的話,眼神卻蹭一下亮了起來。
他正愁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誠意呢這不就是送上門來的機會?!
這麼想着,諸葛清明當即一把拉過林洪明,拖着他往後面的工坊走去:「想求指點是吧?來來來有什麼問題想不明白的,問我就行了,我來指點你!」
「那個……少爺?」
林洪明一臉莫名地看着諸葛清明,又看向姜遠,有些搞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下意識地伸出胳膊掙了掙,想擺脫諸葛清明的轄制,卻發現怎麼也掙脫不掉,只能不由自主地跟着往後走,臉色頓時就變得有些難看。
諸葛清明無視了他難看的臉色,向姜遠拍着胸脯道:「姜兄弟,你放心,我肯定幫你好好調教他們。」
說着,他不由分說就拉着林洪明走了,還順手把在旁邊觀望的張子耀和趙宏光兩人也一併帶走了。沒過一會,四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拐角。
「你是誰?!你想幹什麼?!放開我!」
遠遠的,林洪明帶着怒火的聲音隱約傳來,聽聲音,似乎還發生了不小的爭執。
「少爺。」李峻峰從暗處走出來,看着諸葛清明等人離開的方向,眼神有些擔憂,「他們這樣不會出事吧?用不用我……」
「不用。由着他去吧憑諸葛清明的實力,指點他們三個綽綽有餘了。」
姜遠的聲音十分平淡,就連眼神都沒什麼波動。
事實上,以林洪明三人如今的實力,能得到諸葛清明這個級別的高手指點,絕對會有不小的助益。換了其他低級煉器師,想得到這樣的機會可不容易
正好,他也沒什麼時間和心思去指點林洪明他們。既然諸葛清明主動請纓,就由他代勞好了
「可是……」李峻峰的神色仍舊有些擔憂,「看林師傅他們的樣子,似乎不怎麼服氣。要不然,我派個人去把諸葛前輩的身份告訴他們?」
「要是連這種小事都處理不了,他就不是諸葛清明了。讓你的人去找吳叔,給他安排個房間,剩下的就不用管了」
姜遠隨口說了句,便揮退了李峻峰,重新端起了酒杯。
李峻峰連忙行了一禮,恭敬退下。
星光下,姜遠自斟自飲的身影看起來格外灑脫從容,仿佛沒有任何事情能夠影響到他似的。
……
第二天上午,姜遠跟姐姐道過別,就帶着人去了飛羽拍賣行。
飛羽拍賣行是南煌城裏唯一的一家拍賣行,規模不大不小,剛好能容納上千人同時參加拍賣。
這一天,恰逢飛羽拍賣行每隔半年才舉行一次的大型拍賣會,會場上難得爆滿,格外熱鬧。
姜遠到的時候已經不早,參加拍賣會的大部分人差不多都已經到了,剛一進門,擁擠的人流就朝他擠了過來,差點沒把身後跟着的數人衝散。
「少爺,這邊走。」
李峻峰持劍在手,主動在前方開路。
過了好一會,一行人才擠出人流,進了側面的貴賓通道。姜遠手中的邀請函,自然不會是普通的大路貨,而是自帶包廂的貴賓函。
在拍賣行內小廝的帶領下,一行人邁上樓梯,快速向邀請函對應的八號包廂走去。
走廊故意設置的偏暗的燈光照射下,一行人身影有些朦朧,竟憑空生出了許多寂靜之意。被這氣氛感染,隊伍里幾乎沒有人說話。
就在這時,另一個方向,忽然走出來一行人來。
看到姜遠,其中一個身材幹瘦的年輕人忽然臉色微變,露出一抹嘲諷之色:「喲這不是姜少嗎?你們姜氏現在是越來越能了啊居然有膽量向三大工坊同時宣戰,也不怕把牙齒給磕碎了」
聽到這話,姜遠腳步微微一頓,瞟了這人一眼,卻一時間沒想起來這人是誰。
不過,他沒認出來,他身後的吳叔卻瞬間就認了出來。
「劉子明!」吳叔氣得眉毛都豎了起來,「別以為有劉氏撐腰,你就可以無法無天了!我姜氏可不怕你!」
「嗤」劉子明一聲嗤笑,「主人還沒發話,狗卻叫的歡實」
「你說什麼?!」吳叔頓時暴跳如雷,幾乎忍不住想要衝上去踩劉子明兩腳。
「吳叔,回來。」
姜遠開口,聲音一如既往地平靜。
「是,少爺。」吳叔強壓怒氣,恭恭敬敬地退回了姜遠身後,只是臉色依舊有些不甘。
姜遠看了吳叔一眼,便將目光收回,扭頭看向了剛才開口的劉子明。
被吳叔一提醒,他也想起來了。
劉子明出身南煌城三大家族之一的南煌劉氏,不過是旁支。他的父親是劉氏家族的掌事,掌管的就是南煌城三家乙級煉器工坊之一的劉氏煉器工坊。
劉子明這人天賦不高,修為不強,自己也從來不努力修煉,空長了二十歲,也不過凝元境初期的修為而已。不過,因着他的身份,南煌城裏會招惹他的人也不多。
這就是一個典型的紈絝子弟,跟之前的姜遠差不多。
而他跟姜遠指尖的矛盾,也沒什麼出奇的。說穿了,不過就是兩個紈絝子弟互相看不順眼而已。兩人見面,為了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能跟鬥雞似的嗆起來
如果是上輩子的姜遠,聽到這種話,只怕已經跟吳叔一樣暴跳如雷了。可惜,現在的姜遠已經今非昔比,聽着這種話,他只會覺得可笑而已。
他還犯不着和一群跳樑小丑一般見識
不過,姜遠懶得跟劉子明一般見識,劉子明卻沒有放過姜遠的意思。
見姜遠阻止了吳叔,劉子明不由挑高了眉,誇張地笑了:「哈姜遠,這可不像你的作風。怎麼,難不成你是怕了?」
說着,他猛地上前一步,攔在了姜遠等人面前,揚着下巴一臉高傲:「怕也沒關係。只要你乖乖向我求饒,我就放你們過去。要不然……嘿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