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葉擔心地瞟着婉兮:「當真是人心不能長久,九福晉也與咱們生分了麼?」
婉兮垂下頭去,看着自己的身影在自己腳前投下的一片陰翳。
「你也別想多了。舒妃不是了麼,九福晉是覺着自己月份尚胎氣還沒坐穩,故此暫時不想叫外人知道。舒妃是她親姐姐,咱們跟舒妃攀比這個做什麼?」
玉葉心看向婉兮:「主子當真就沒想過,有一天九福晉可能會因為九爺的緣故,而跟主子掰了麼?女人的心畢竟都就算她從前肯記着主子的救命之恩,可是救命之恩原來越遠,不定便也淡忘了,反倒更介意主子與九爺的情分了呢?」
婉兮皺眉:「她若當真怨我,也是人之常情。只是我這會子還不想早下定論。總歸,一切等九福晉進宮來了再。」
只是九福晉左等不來,右等也不來。時光如梭,眼見已是到了十月末,婉兮已是快要忍不住自己向皇上請旨,想豁出去自己出宮去看玉壺了醢!
傅清這忽然又去雪域了,便必定是雪域出事了,玉壺還不定要怎樣心急如焚!她總不能將玉壺嫁出去了,便不管了。
舒妃那邊一樣着急,幾乎每天都遣人來告知,舒妃早就向攝六宮事皇貴妃請求召九福晉進宮,可是那拉氏就是遲遲拖着不肯頭。
婉兮這樣着急,便整個永壽宮上下都跟着着急。玉葉也跟着嘴角起了大泡,每次舒妃遣人來告知之後,玉葉便要罵幾聲。
「這是那拉氏故意為難咱們!她旁的事做不了主,便在這事兒上計較。主子好性兒,又總不便因為這么子事兒就到皇上面前告她的狀。她這便蹬鼻子上臉,真拿自己當六宮之主了!」
婉兮按住玉葉的手:「別瞎,她本來就是六宮之主。她攝六宮事,這本是她的權限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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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宮裏,那拉氏按例翻看各宮呈上來的奏箋。哪宮需要什麼了,哪宮裏又有女子病了,或者要攆出去的了都是後宅這些事兒,瑣瑣碎碎,還哪個都不是那麼容易解決的。
那拉氏看着煩,便看着舒妃那每天都送來、內容幾乎一模一樣的奏箋,更是皺眉。
「舒妃這究竟是想幹什麼啊?天天兒遞牌子要召她妹妹進宮,還不什麼事兒。既然不什麼事兒,那就是沒有什麼要緊的事兒那本宮便該執掌宮規,不能允許外命婦尋常便能進宮!」
塔娜瞟了一眼:「可是她天天兒來奏請,那便是心情急迫,事實上還是應該有什麼事兒的。」
那拉氏聳聳肩:「她那心思,我也不是想不到。如今傅恆是她最大的倚仗,她自然要跟她妹妹多親多近,互通消息。我就偏不叫她如意了!她既然不什麼事兒,我便不准。」
塔娜幫那拉氏將幾份處理完的奏箋整理好了,輕聲道:「可是她終究是舒妃啊。主子執掌宮規,便是因為她沒言明事由,否了她幾天,卻也似乎不宜一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