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冠路 526 天生一對

    因為長久地哭過,所以她的聲音暗啞,說話之際,仿佛拉鋸,還是有氣無力的拉鋸。

    華恬一怔,想不到簡流朱還會這般心平氣和地說話。

    「也許,他看上的,是華六娘這個人罷了。」

    最終,華恬如是答道。

    話音落,簡流朱的身子顫動,緊接着她挺了挺身子,慢慢地出了門,走在花園的小徑里。

    小徑兩旁的大樹上,撒下斑駁的白色光影,將簡流朱的身子照得帶着光斑,仿佛將她帶進了時光中,走着走着就會消失了。

    華恬沒有再看,她轉過身子,背對着簡流朱。

    再見,我曾經的朋友。

    華恬發了一會子呆,八婢才回來。

    她們進了屋,什麼也沒說,只是用欲言又止的眼神看向華恬。

    「小姐,你沒事罷?」最終,丁香率先問道。

    華恬搖搖頭,「我沒事……」

    八婢見狀,又細細地將華恬打量了一遍,這才鬆了口氣。

    洛雲眼一瞥,看到桌上一灘水跡,道,「怎麼倒了一灘水在桌上——」說到最後停了下來,目光躲閃,有些不敢看華恬。

    華恬聽到洛雲說話只說了半句便停下來,於是一頓,目光看向桌上,見着桌上那攤水跡,也是一愣。

    那水跡有些大,滿滿的一灘。桌上根本沒有茶杯和茶壺,那水跡,落在簡流朱方才所坐位置的桌沿,顯然就是簡流朱哭出來的淚水。

    已經猜到那水跡是什麼,又見華恬看着桌上的水跡出神,花眠從旁拿了抹布,迅速將水跡擦拭乾淨。

    然而,那水跡卻落在了華恬心間。

    那是簡流朱傾盡全力,哭出來的淚水。這淚水苦澀至極,埋葬了一份愛情以及一份友情。

    雖然似乎已經想開,甚至能夠反擊得讓簡流朱痛徹心扉,但華恬並沒有如自己想像一般。對這件事毫不在意。

    此事過後,一整天裏,她都沒有什麼精神。

    再有前來添妝的,她是強撐着精神才撐過去的。雖然她掩飾了。外人不大看得出來。但是八婢、周媛、華恆、華恪、周媽媽等,都是看得出來,她心情不佳。

    到了晚間,華恬吃了半碗米飯,便懨懨地回房準備休息了。

    華恆、華恪、周媛、藍媽媽、八婢等擔憂地看向餐桌上空出來的華恬的位置。卻不知如何安慰。

    很顯然,華恬飯畢回房,就是什麼也不想說。

    「讓她今晚好生休息,一切明日再說罷。」最後,藍媽媽揮了揮手,讓眾人散了。

    華恬回到房中,有氣無力地斜倚在榻上。

    在理智上,她覺得從此和簡流朱絕交,是很正確的選擇。但在情感上,仍舊是感傷不已。甚至於對許多事都興趣缺缺起來。

    她歷來是個能對自己下狠心的人,可是這會子,下狠心下得自己特別難受,甚至讓自己極為不好過。

    也許,是因為最近過得太好了,家宅和睦,又和鍾離徹情投意合,導致她變得軟弱起來。

    華恬閉上眼睛,明天,明天過後。一切都會變得光明起來的。

    這份友情,我只留下一晚上的時間悲傷。

    只是閉上了眼睛,卻無半分睡意,腦子越發的清醒。渾身又軟綿綿的。不想坐起來。

    正當此時,感到有一隻大手撫在自己眼睛上面,帶着粗糲的繭子。

    這一隻手出現得太過突然,華恬先是一驚,差點坐起來出手攻擊。可是很快,她反應過來。還是斜倚在榻上。因為她知道,那隻手,是鍾離徹的手。

    「你怎地來了?不是說此間是不能見面的麼?」華恬低聲問道。

    鍾離徹滿眼憐惜地看向華恬,另一隻手將華恬的一隻手包在手心,道,「我聽說了你不高興,所以來看你。」


    華恬用手指撓着鍾離徹的手心,「還不是你的風流債。」

    「嗯,是我的錯。你若不喜歡,我叫她從此不能在京城生活——」

    華恬一把甩開鍾離徹的手,人也從榻上坐起來,「不許!本就是我的不對,你怎能如此。」

    見華恬臉上有了些生氣,雖然只是怒氣,鍾離徹也放心了些。他站起來,大手一抱,將華恬抱在懷裏,下巴擱在華恬腦袋上。

    「阿鄭說女子成親前心裏會很是害怕慌張,你性子素來與別個不同,可也害怕了。我好擔心你後悔了,不想嫁給我,偷偷跑掉。」

    說着,他低頭親了親華恬的髮絲,滿足地說道,「看見你仍在家中,我很是快活。」

    華恬伸手環住鍾離徹的腰,縮在他懷中,只覺得原先的不快已經減輕了許多。她心想,我果然不是什麼好人,原以為會為簡流朱神傷一晚,可鍾離一來,我就什麼也不顧了。

    「我原先是想逃跑來着,不過藍媽媽着丁香她們將我所有的東西都看住了。我若真跑,只怕得一路乞討。想了想,我還是不願意吃苦,只好坐在房中等着嫁你了。」

    「嗯,是個正確無比的選擇。」鍾離徹笑起來,眼中露出充滿喜悅的憧憬,「成親之後,我保准你一輩子都不會後悔今日的選擇。」

    一輩子,似乎很長很長。

    華恬漸漸收起臉上的笑意,緩緩地問道,「你認真告訴我,若沒有我,你會娶簡流朱麼?」

    「不會。」沒有任何猶豫地,鍾離徹答道,「我原先從來沒有想過娶妻,我以為我會一直遊戲人間,最後死在西北的戰場上。」

    「你不准死!不准死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恐慌從心中呼嘯而過,華恬攥緊鍾離徹的衣衫,大聲道。

    鍾離徹抱緊華恬,一隻手輕輕地拍着華恬的背,「嗯,我會長命百歲,陪着你度過往後的每一天。」

    他抬起頭,又將自己原先的想法一五一十道來,

    「原先我並不覺得生命中有什麼值得留戀,所以每次出征。我都將生死置之度外,沖在最前面,一點都不害怕會死在戰場上。甚至,隱隱有些期待。可是後來我遇見了你。原先的想法通通都變了。我覺得,如果我不在這個世界上,你會屬於另外一個人,為另外一個人生兒育女。只是這麼一想,我就恨得發瘋。我發誓我一定要活下去。讓你只能屬於我。」

    這份愛很是沉重,也很是動人。華恬掙脫鍾離徹的懷抱,抬起頭來,看向鍾離徹,「可是,我不希望因為我讓你充滿畏懼。」

    鍾離徹是一個將領,他註定了要在戰場上殺敵的。她希望他保家衛國,不要因為自己而畏懼。

    「我希望因為我,你會更加勇敢,更加無所畏懼。為了我。你得相信自己,什麼都能打敗,什麼都能跨過。勇往直前,無任何後顧之憂。」

    鍾離徹愣住了,他想不到華恬會說出這一番話來。他雙手捧住華恬白玉一般的臉,神情又是激動又是喜悅,深深地看着她,「沒錯,我會為了你無所畏懼,勇往直前。而不是擱足不前。」

    這個人,和他靈魂契合,是天生一對。

    少年時代的悲苦,也許為了遇見她而歷的劫。

    抱了一會子。華恬繼續問起自己想知道的問題,「你曾經對流朱,有過任何一絲一毫的心動或者喜歡麼?」

    「沒有。」鍾離徹雖然覺得如此柔情蜜意,華恬又說起簡流朱有些掃興,但還是答道。

    華恬捧着鍾離徹的臉,認真地看着鍾離徹的雙眼。「你不許騙我。我可是知道,你曾多次與她在一起,你的小廝也說過,她是你心尖上的人。」

    鍾離徹也伸手捧住華恬的臉蛋,認真地道,「我只說這一次,若以後你還懷疑我的心,我可就不客氣了。」

    他說得很是嚴肅,俊臉帶着說不出的認真,壓迫感十足,英氣逼人,

    「我去見簡流朱,是因為她會跟我說你每日裏做了些什麼。那時你生氣不願理我,我想你想得緊,又不敢讓人跟蹤你。後來我想,若是有人宛如朋友一般跟我閒聊說起你,你總沒有理由生氣罷。哪裏知道,最終還是釀成了禍事。」

    「至於小廝說的,他們那是什麼也不知道,瞎猜罷了……額……咳咳……應該是我曾為了不讓自己對你泥足深陷,說過誰誰誰比你美,叫他們聽見了;又讓他們知道我和簡流朱私下裏見面,讓他們得出了如此荒謬的猜測。不過你也莫要生氣,當時我就將他們趕出了府,至今未歸。」

    他每一件事都說得明明白白,華恬看得出他並未撒謊,由此滿心的歡喜漫上心頭,俏臉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

    「小廝叫你趕了出去,這麼長的日子裏,誰來服侍你?」

    「原就用不上他們,沒了他們我還落得輕鬆些。」

    鍾離徹見華恬巧笑嫣然,白玉般的臉蛋誘人至極,兩粒小梨渦在嘴角綻開,讓他更加的心痒痒,終於忍不住湊過去,親了親華恬的嘴角。親着親着,漸漸移過去,在華恬唇上輾轉廝磨。

    懷中抱着心愛之人,又本是血氣方剛的年紀,過去也是知曉人事的,鍾離徹漸漸情|動,呼吸急促起來,吻越發用力了。

    華恬紅着臉,一把將鍾離徹推開,呼吸不穩地道,「別、別……我、我明日還要見客,不能……」

    兩人分開,都深深地喘息着。(未完待續。)

    PS:  1. 感謝我是一隻小蝸牛、洛紫羽的粉紅票!!

    2. 瓶子要上班了,起點又改了全勤更新,所以瓶子之後會變回一日一更,希望小天使繼續支持。當然,如果瓶子有時間,會不定時爆發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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