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加一等於二這個道理,並不適用於任何東西,有些,每一絲的增進都是雲泥之別。
舉一個例子,一艘船需要十天完成的航線,難道派兩艘船就能在五天內完成?
答案是否定的,孫九霄這個九十九分,並不是說找兩個五十分的中醫就能和他相提並論,而實際上當世中醫,已經很難有人出其右。
看過了對手,再回頭看隊友,在孫九霄的眼中,中醫協會那些會員啊、顧問啊、亂七八糟的職位中,很難挑出能獨當一面的角色。
曾浮生或許也有四五十分的樣子,最老的一批,譬如王福海這些人,也是有些能力的。
但合着眼繼續往下看,中醫協會畢竟是民營機構,相比人家一脈傳承幾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傳統門派,差距可不是一星半點兒。
「如果照你這麼說。」白清揚想了想,道:「只能在賽制上下功夫了。簡單來說,就是……」
「就是力戰群雄唄。」孫九霄撇撇嘴,這個他何嘗沒有想過。
吃過了飯,孫九霄回憶一下,自己這一行並沒有什麼收穫,除了被那個高深莫測的玲瓏調戲了一番。
反倒是讓他更不知道去怎麼面對近秋雨。
不過在當天晚上,孫九霄接到了一則喜訊,是由武泰傳來的,說是近秋雨在不久前聯繫到曾浮生,要以高級顧問的身份重歸中醫協會。
原本,近秋雨就是中醫協會的成員,不過僅僅是會員,主要服務的還是763醫院。
方安林無心插柳,排除異己的目的是達到了,卻將近秋雨徹底推進了中醫協會,為自己增添了一位強勁的對手。
女人的記憶是深刻的,被陷害排擠這份仇恨,必定會在方安林倒台之前,被近秋雨銘記在心。
近秋雨的加盟,無疑是一股強勁的助力,最起碼在應對咄咄逼人的華夏名醫堂的時候,她也能以得力幹將的身份,出面迎戰。
登堂成雙,被譽為763醫院兩道門面的近秋雨和慕容天,居然有對立而戰的一天,這無疑在另一方面,又使傳統中醫的曝光率增添許多。
而踩着夜色回到家中的阿木,則是給孫九霄帶來第二個喜訊,她在沉思了片刻後,同意了以女伴的身份陪同孫九霄出席晚會。
不過,沈佳欣以閨蜜的身份,提出兩個條件,必須要給她和阿木添購行頭,並且要帶着她去見見世面。
反正又不是隨份子,孫九霄欣然答應了。
翌日,孫九霄按照約定,邵兵在載着他前往藍天療養院的時候,將一張通行令拿了出來。
「這是少庭的父親托人辦的,不然不可能這麼快下來。」邵兵唏噓不已,「這種東西要是放在市面上,一張恐怕也能賣個幾十上百萬吧。」
與其說這是藍天療養院的通行令,倒不如說是一架梯子。
因為在藍天,治療修養的病號非富即貴,憑着這自由進出的通行令,便能有許多結交權貴的機會。
「另外,這個給你。」隨着通行令,邵兵又將一張紙條交給了孫九霄,「如果有一天我沒空的時候,打這個電話,雷州五縣四區,都有人接送。」
「那多不好意思啊,我還是趁早搞個駕駛本本,自己動手才能豐衣足食。」孫九霄話雖如此,還是收了下來。
因為他最近實在太忙了,跟許多人,許多事都有牽連,打車費錢不說,看起來特別跌份。
試想一下,群英聚集的時刻,人家不是寶馬就是奔馳,最次也要是一輛漂亮的跑車,從出租車上下來的孫九霄自然要矮人一頭。
「駕駛證這東西,再快也要個把月吧。」邵兵隨意說着,話鋒一轉,「大哥大,可別說做小弟的不幫你,今天我可是打探好了,十點的時候小曼就會帶着大姐頭來看地雷,要不要先準備些什麼?」
自從周日和孫九霄鬧掰之後,謝婉兒整整兩天,不僅沒去學校,足不出戶,不知是有意躲着孫九霄,還是在忙碌些什麼。
「沒什麼,我也不知道要怎麼面對她。」孫九霄望着窗外,苦澀一笑,「那今天就快點,趕在她來之前,我就要走。」
「誤會解釋了就行啊。」邵兵很是疑惑,「那兩個女人,讓她們去找大姐頭解釋啊。」
轉念,邵兵立即閉上了嘴巴,因為他想像得到這個畫面,謝婉兒只會因為自己被當做白痴而更加氣憤。
說來也是,在周六,也就是事發的前一天晚上,孫九霄還大言不慚的說什麼「站在我身後就好了」。
這種話任是誰,就是邵兵聽到了,也會感激飛揚,恨不得化身成為女子以身相許。
結果第二天,孫九霄就上演了這麼一出鬧劇,蒼白無力的解釋在謝婉兒看來,只是孫九霄藐視她智商的行為。
「那你就準備這麼耗着?」邵兵不是一個特別三八的人,但事關大哥大和大姐頭,是他最為崇拜的兩個同齡人。
拋開孫九霄,餘下的人選中,最有可能的就是白清揚,邵兵也知道這位白公子滿腔的仇恨,必定會將謝家推向滅亡深淵。
如果再拋開白清揚,張琛自然是不入選的,除非他掌控着謝家老小的命,以此要挾才能使謝婉兒就範。
總不至於,讓天之驕女嫁給一個無名小卒吧。
「我們還很年輕。」孫九霄此刻,看的格外開朗,「而且,當下最重要的事情,不在兒女情長。」
「你是不是想移情別戀了?我可是知道,你昨天跟近秋雨走的很近。」邵兵很是擔憂的看着孫九霄,又解釋道:「關於你的信息,我這邊也是實時更新的,不過大哥大你放心,就算你做出什麼違法亂紀,我也會幫你欺上瞞下的。」
「你去過青山精神病院麼?」孫九霄沉默了許久,猛然問道。
「什麼?」邵兵不明所以。
「我這種毒素叫做人間地獄,只需要一滴就能把人變成精神病,無藥可救。」孫九霄取出一支銀針,看起來是動真格的了。
邵兵身為情報人員,何等聰明,當即舉手投降,「我知道的太多了,我發誓,今天就把你的那條線暫時關閉。」
見孫九霄收起了致命銀針,邵兵這才長舒一口氣,片刻,好奇心泛濫的他忍不住又問道:「你當真不是跟近秋雨發生了什麼?那女子比我家大姐大可不遜色多少啊,我也是怕你叛變了革命……」
寒芒閃過,邵兵老老實實的閉上了嘴巴。
不過他的話,確是給了孫九霄一些提醒,現如今科技這麼發達,連個人的信息都能實時跟進,為什麼不能以此來掌握張若水的動向呢?
白清揚能掌握的,應該很少,不然的話早就坐不住要與張若水開戰了。
當即,孫九霄就問道:「你能不能監視一下張若水?」
「這個,有點難度。」邵兵如實回答,「其實張若水,也算是危險分子,雖然明面上的記錄她沒有不良,但我們私底下都知道,當年那樁公案她扮演的是一個卑劣的角色,所以在她第一次露面的時候,我們情報三科就已經鎖定了這個目標。」
「然後呢?」孫九霄了解內情,自然沒有好奇。
當年的張若水,確實扮演了一個卑劣的角色,不過熟知這段歷史的孫九霄可以理解,張若水的狠辣也不是師出無名。
「她是一個陰謀高手,我懷疑她也有迫害妄想症。」邵兵談及此處,唏噓不已,「這麼說吧,我從事情報工作這麼多年,除了一些商業罪案的老油條,張若水是第一個。」
有關一些隱秘內容的,因為有保密條例,邵兵作為一名軍人,即使是孫九霄他也不能透露。
現代竊聽最常用的,無非是手機信號,衛星定位,只要手機和電池沒有分離,就算警察都能實時跟進罪行動向,更別說擁有先進技術和豐富資源的信息作戰中心。
「總之,她沒有隨身攜帶的移動通訊設備,除非她出現在一些監控全面覆蓋的公共場合,就像前幾天在機場,不然的話是不可能掌握到最新的情況進展。」邵兵直接跳過了介紹,總結起來。
頓了頓,邵兵又說道:「不過我很好奇啊,就算是有被迫害妄想症,她也不該這么小心謹慎。難道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勾當?一定是這樣了!」
「那你沒有調她在美國的檔案來看看?」孫九霄佯裝老道。
「這種事情總要經過層層審批,剛剛遞交上去的時候,張家人就知道了。」邵兵斷然搖頭,道,「不過,現在想想確實很蹊蹺,這個情況我必須記下來報上去。」
「這些都只是猜測,我勸你還是不要打草驚蛇。」孫九霄也擔心這個結果。
毒蛇之所以恐怖,是因為毒牙藏在嘴裏,撥草驚蛇並不是應對之道,相比之下早早的引誘毒蛇發起進攻,看準時機,掐中要害,這才是上上之策。
「那就先壓一壓。」邵兵若有所思,「反正有大哥大你和白清揚罩着,張若水就算真想做什麼,也很困難。」
「你這麼信任白清揚的能力?」孫九霄笑問道。
「不,我是信任你。」邵兵認真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