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劍和孫九霄算是朋友了,他不是喜歡開玩笑的人,既然這麼說了那就確有其事,接着他給了孫九霄一個地點便匆匆掛掉電話。
「世界廣場一號展廳?」
孫九霄甚至都不知道是誰出事了,一頭霧水,念叨着這個地址,「這是哪裏啊?」
「就是世紀廣場啊。」武泰接茬道,「今天在那邊有一場車展,聲勢蠻大的,你想去看看?」
「車展啊。」孫九霄若有所思,猛地一咯噔,拔腿就往外跑,「糟糕,出事了!」
眾人不解,孫九霄今天是怎麼回事,三番五次的離開賽場,如果主辦方是華夏名醫堂肯定能就此判負,甚至剝奪下面的參賽資格。
曾浮生也很不解,他看向白清揚,見這個青年沖自己微微點頭後也追了出去,這才安心。
這兩個人聯手,總是能神擋殺神,化險為夷。
近秋雨也將這些看在眼裏,略有失望,因為接下來一場也就是今天第四場斗醫她會上陣,可惜有的人看不到了。
白清揚追了出來,就看到孫九霄站在自己的車旁,不由搖頭苦笑,快步走了過去。
「又怎麼了?」白清揚拉開車門。
「世紀廣場。」孫九霄報出這個地址,才說道,「今天讓阿木那傻丫頭去買車來着,肯定是出事了,不然怎麼會驚動厲劍。」
「車展?」白清揚若有所思,隨即一笑,「再怎麼嚴重也不會驚動重案組吧,肯定是厲劍想賣你個人情,不知從哪兒聽到了這件事通知了你。除非,是有恐怖襲擊。」
「說的也是。」孫九霄這才安心。
世紀廣場距離同濟堂倒是不遠,不過十分鐘時間已經到了,繁華的廣場上並沒有異樣,不過一號展廳門口確實停了一輛警車。
但只有一輛,看來事情也不會很嚴重,孫九霄與白清揚進入展廳後,就看到某一處圍着里三層外三層。
觀眾,現場工作人員和車模都圍在了這裏,不斷地傳出來女子的尖叫聲,看來是被人趁着熱鬧上下其手,大肆揩油。
「好了好了,讓開了。」白清揚試了幾次都沒能撥開人群,很是無奈,喊道,「啊,有人衣服被扒掉了,快看啊!」
人流涌動,孫九霄三兩步就跳了進去,落入場中,果真是阿木和沈佳欣在這裏。
兩個女孩子緊緊地靠在一起,面前不遠處的地上有兩具手機的屍體,不過她們兩個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大礙,只是阿木的眼眶有些紅紅濕濕的。
「沒事吧。」孫九霄暗暗鬆了口氣,心中大罵厲劍誤傳軍情。
「他們打人!」沈佳欣一直對面一群人,然後撥開了阿木的手,果然白淨的臉蛋兒上有一個紅紅的巴掌印。
「知道了。」孫九霄壓着怒火,叫來最近的一個衣着清涼的車模,「麻煩你把我這兩位朋友帶去休息一下。」
這位模特眉清目秀,身材惹火,雖然同樣穿着清涼,但在同行業中算是比較保守的。
最關鍵的是,今天孫九霄依舊穿着那套髒兮兮的青藍僧服,她並不像其他年輕女子那樣面露厭惡和排斥,孫九霄自然對她有些好感。
「這就是你們的老闆?」那模特問道沈佳欣,得到肯定答案後,將孫九霄拉到了一旁,小聲說道,「先生,你快帶她們兩個走吧。這是我們公司的SVIP。」
這是一句簡單的忠告,似乎是對方的實力很強,或是身份很高,她並不認為看起來二十出頭的孫九霄能與之抗衡。
「麻煩你把我這兩位朋友帶去休息一下,稍後我會照顧你的生意。」孫九霄本來想拍拍對方的肩膀以示寬慰,卻被躲開了,略有些尷尬。
轉而,孫九霄看向沈佳欣指的那群人,為首的是一個中年胖子,可謂骨骼驚奇,矮矮胖胖,又是光頭,整個人看起來跟個剝皮的忌憚似的。
「誰打的人?」孫九霄上前兩步,淡淡問道。
他環視一圈,胖子身後的陣營里有三個人,其中兩個精壯彪悍一看就是保鏢,另外一個賊眉鼠眼,從相貌就能看出來奸猾狡詐。
白清揚也擠進人群,不過並沒有立即進入場中,而是站在邊緣,上下打量着以胖子為首的一行人。
「什麼來頭?」白清揚很是隨和的問道。
「你不知道啊。」立刻有人跳出來,為他科普,「這是一位河西的煤老闆,侯爺!有錢有勢,菲亞特公司的SVIP。」
「菲亞特公司還有這個會員級別?」白清揚嗤笑一聲。
「反正每次瑪莎拉蒂、法拉利和道奇這些品牌的新車,他都會訂購。」那青年也不是很在行,蒼白的解釋了一句。
來這車展的並非都是汽車愛好者,更多的是來看漂亮火辣的車模,對於這些頂尖的跑車品牌也只是一知半解,以訛傳訛罷了。
「他旁邊那個呢?」白清揚又問道。
要說白清揚也是在雷州縱橫了兩個時代,各路名流也認識不少,還真不認識這個賊眉鼠眼的小子。
「這你都不知道?」那人像看白痴一樣看着白清揚,「這是我們雷州第一大家族,張家的人!張家知道吧,城北張家大院!」
白清揚還想再打探一些東西,就看到場中孫九霄已然動身走向那胖子,白清揚頓時苦笑一聲,也快步走了過去。
還未走近,就看到孫九霄停在那胖子面前,問道,「是不是你打的人?」
「是我打的,你能把我怎麼……」賊眉鼠眼挺身而出,很是輕蔑。
但最後一個「樣」字還沒出口,隨着啪的一聲,人已經橫飛出去,在空中劃出一條拋物線後落在了十幾米外的人群中,撞倒了一片人。
「待會兒自廢一隻手,打人這件事就算揭過去了。」孫九霄說罷,又看向那號稱侯爺的胖子,「現在,該解決主要矛盾了。」
「小子你有種,敢動張家的人!」侯爺豎起一根大拇指。
「別岔開話題,說,怎麼回事!」孫九霄一把拍下了侯爺的手,喝道。
此言一出,全場譁然,因為這位侯爺經常來到雷州購車,在場不少人是熟知他的,紛紛開始預測孫九霄的下場。
「這是雷州第一個敢這麼跟侯爺說話的人了吧。」有人唏噓不已。
「也不是,還有兩個呢。」又有人立刻糾正,「第一個因為女朋友被摸了一把,結果被侯爺的手下當場打進醫院,當天晚上就掛了。第二個是趙家少爺,聽說事後趙家父子兩個設宴給人家賠罪。」
「當真?趙家在我們雷州也是深庭大戶,犯不着吧。」有人疑惑問道。
「當然是真的!」那人煞有介事的點着頭,「你想想,做醫藥的雖然有錢,但沒人家挖礦的腰板硬啊!我聽說侯爺在河西有護礦隊,那是無法無天的,每個月都要打死十幾二十個人。」
「噓!小點聲……」
「……」
果真,那侯爺見孫九霄這幅模樣,不由笑出了聲,「原來是個愣頭青,插了吧。」
「插了」是北方道上的黑話,就是殺了的意思,兩個保鏢得到指示便摩拳擦掌的逼近孫九霄,不過他們迎上的是白清揚的笑臉。
「侯爺!」白清揚叫了一聲,笑道,「有道是強龍不壓地頭蛇,你在雷州的地界兒鬧事,有沒有拜過雷州的神?」
「你又是誰?」侯爺看得出白清揚並非等閒之輩,就憑他這份淡然大氣,該是有名有姓的,不禁微微變色。
「我叫白清揚!」
人的名,樹的影,白家雖然亡了可還有一縷殘脈白清揚,侯爺跟張家打着交道自然知道此事。
「原來是白公子!」侯爺猛地喝住保鏢,重新換上笑臉。
「好說好說。」白清揚也是一笑。
「這是你的朋友?」侯爺自問自答,道,「既然是白公子的朋友,今天我就賣白家一個面子,這件事就這麼算了。最近幾天我都在雷州,改天我們再聚聚?」
「不着急。」白清揚擺擺手,正色道,「我是不是能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也沒什麼。」侯爺有些不爽,但礙於白清揚的身份,還是含糊說道,「就是我跟那倆小妞兒同時看上一輛車,我想買下來送給她們,結果就被罵了。你也知道張家人好面子,張春波就打了那小妞一巴掌。不過既然白公子出面調解這件事,我就不再追究了。」
其實,事情遠沒有侯爺說的這麼簡單,他並非是愛車之人,倒是個色中餓鬼。
每次來到雷州購車,實際上就是來找妹子的,今天本來是看上了一輛法拉利的車模,也就是先前給孫九霄忠告的那位。
當時小模特正和阿木與沈佳欣聊天呢,侯爺那個高興啊,買一輛車能得到三個妹子,暴發戶也知道這筆買賣穩賺不賠。
於是,侯爺就出手調戲了阿木,被沈佳欣狠狠罵了一通,張家的張春波也即是那賊眉鼠眼的男人就出手打了阿木一巴掌。
登時,展廳會場就亂了,沈佳欣剛剛報警就被砸爛了電話,阿木想給孫九霄打一通電話結果也被砸爛了。
不多時警察來到,對於此事也束手無策,一個張家的張春波就夠他們為難,更別說還有一個暴發戶侯爺。
好巧不巧,這會兒厲劍正在局裏找材料,就聽到值班的警員議論此事,便賣給孫九霄一個面子把他喊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