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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真相大白。筆神閣 m.bishenge。com
白清揚不是壞人,張若水亦不是,他們只是努力想要擺脫掌控的棋子,毫無保留的將賭注全部押給孫九霄。
不論是張若水還是白清揚,不論他們做出怎樣的事,其最終目的都是在磨礪孫九霄,儘快的將他打造成一柄利劍。
一柄足矣刺穿奧墨的利劍。
不過,孫九霄還有一個問題,是第四個問題。
他剛剛想到這裏,白清揚已經扣動扳機,與此同時房門被人推開,張若水撞了進來。
左輪槍再度發出撞針空響的聲音,白清揚從呆滯中恢復過來,他狠狠將左輪槍拍在桌面上,怒視孫九霄。
「不好意思。」孫九霄笑着將手心那顆子彈擺在桌面上,「我的手蠻快吧。」
昨天晚上孫九霄與羅峰同居一室,因為害怕羅峰垂涎自己的美色,孫九霄一直沒敢睡覺。
閒來無事,他便拿起羅峰的手槍把玩,巧的是那是一對左輪手槍,更巧的是與白清揚手裏這支型號相同。
於是,方才孫九霄在第一次拿過左輪槍的時候,就卸掉了那唯一一顆子彈,接下來兩人並不是在玩俄羅斯輪盤。
而是在擺弄一把沒有子彈的左輪槍。
「必須要有人死啊。」白清揚平息憤怒之後,他嘆息道,「如果沒有人死,奧墨不會善罷甘休的。」
「可是,死的人該是我!」張若水冷冷的看着白清揚。
說話間,她快步走過去,抬手便在白清揚臉上抽出一道響亮的耳光,喝道,「你憑什麼替我去死!」
響亮的耳光在聽來就很痛,可白清揚卻笑着握住了她的手,沉聲道,「十年前,你替我死過一次。今天,該我還債了。」
張若水的手腕有擦傷的痕跡,鮮血淋漓,似乎是剛剛從束縛中掙脫出來,她並不像看起來這麼文弱。
張若水就像掙開手銬那樣,掙開了白清揚的手,她朝着桌上那顆子彈撲去,卻被孫九霄先一步拿在手裏。
「能不死麼?」孫九霄問道,「我還有一個問題沒搞清楚呢。」
隨着白清揚揭開真相,許多謎題迎刃而解,就像當初白清揚的餐廳曝出食品安全問題,多半就是張若水幫他解決的。
就像華夏名醫堂的自我衰竭,那也是張若水送給孫九霄的禮物,若非如此,正氣門、鬼醫派與包子林是不會輕易化解陳年舊怨。
「你不會想問究竟該怎樣打敗奧墨吧。」張若水冷靜下來。
「他不會這麼問。」白清揚再次牽住了她的手,柔聲道:「他是想問,為什麼非得有人死。」
「我來說吧。」張若水嘆了口氣,「我花了十年時間欺騙奧墨,但奧墨只花了三個月就拆穿我的謊言。在雷州除了我之外,就我知道的,還潛伏着三位奧墨四星執行官,他們隨時可以頂替我的位置。而奧墨也隨時會派出精銳殺手清理門戶,消滅證據。」
張若水說話間,不知是否自覺,已經靠近了白清揚懷裏,兩人就這樣公然在孫九霄面前秀起恩愛。
「也就是說……」孫九霄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如果沒有人死,任務轉移,我們依舊要死,屠龍計劃還會繼續。」
孫九霄並不喜歡漲他人士氣,更不喜歡滅自己的威風,但事實如此,現在的他、白清揚、張若水,在奧墨面前不過是三隻小螞蟻。
或許,連螞蟻都算不上。
「我死了,任務宣告失敗。」白清揚笑着,替孫九霄把後面的話說完,「奧墨存在於時間的夾縫,他們不願暴露身份,謹慎是他們的第一道準則。任務失敗的情況下,屠龍計劃要暫時擱置,所有人都會被召回本部,等待着下一個合適的時機。」
白清揚說到這裏,他突然發現孫九霄和張若水的眼神變得奇怪。
他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到指尖兩點黑紅,隨即一笑,「不好意思,這一局還是我贏了。」
「別動!」
孫九霄第一時間取出銀針,不容分說的扎在白清揚的額頭與胸口,以阻止毒入心脈或是上流大腦。
「沒用了。」白清揚無力的抬了抬手,劇毒徹底爆發,瞬間將他的身體擊潰。
他無力的癱軟在座椅上,任由張若水將自己抱起來,任由她去擦拭自己口鼻溢出來的鮮血,從始至終,臉上都掛着淡淡的微笑。
「而且……」白清揚想要說話,狠狠的咳嗽了幾聲,吐出一大口黑血來,這才使呼吸順暢了些,「我死了,若水對張家而言不算不忠不孝。」
說着,他使盡身體最後一絲力氣抓住了孫九霄的手腕,吼道:「替我照顧她!替我打敗奧墨……」
堅韌不屈的意志發出最後的心聲,白清揚閉上了眼睛,他走的很安靜,更像是一種解脫。
孫九霄抖出針氈,迅速以銀針封住他的奇經八脈,稍稍鬆了一口氣後,立即說道:「你不要動!」
他雖然沒看到,但張若水確實去拿紅酒杯了,白清揚就是以紅酒服毒,加快了血液流速,以至於孫九霄竭盡全力也只能為他留住最後一口氣。
也就是俗稱的,活死人。
白清揚的死並沒有使張若水落淚,被孫九霄喝止後,她十分冷靜的說道,「我本就該死。」
「你不知道孕婦不能喝酒麼?」孫九霄一把將酒瓶奪了過來。
「你說什麼!」
「我昨晚就發現你懷孕了。」孫九霄又將杯子生奪過來,這才鬆了口氣,繼續說道,「大概快兩個月了,我想,就是在我去港島的時候吧。」
「我……」張若水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懷孕了?」
說話間,她伸出顫抖的手,輕輕撫摸自己的小腹,強忍着的淚水終於決堤。
「抱歉,目前我還看不出是男是女。」孫九霄聳聳肩,扯起一塊餐巾將白清揚七竅流出的黑血緩緩擦拭乾淨,「而且,他還沒死呢。」
「沒死?」
人家是一孕傻三年,張若水剛剛得知自己懷孕的消息就便的傻乎乎的,她猛然驚醒,抓住了孫九霄的手,「對!你是神醫!你能救他!你快救他!」
「神醫也不是神仙啊……」孫九霄嘆了口氣。
在此刻,也只有他能故作冷靜。
如果此刻就連孫九霄也崩潰了,那才是世界末日呢。
「他服的毒是奧墨專用的基因毒素,我有這種毒!」張若水後知後覺,迅速取出一顆膠囊交給孫九霄,「這就是奧墨的基因毒素,所有成員都要隨身攜帶,在最後關頭服毒自盡。」
「我見過這種毒。」孫九霄收下了膠囊。
當初在港島周家莊園,就有奧墨成員在他面前服毒自盡,孫九霄並未施救,一來當時情況緊急,二來孫九霄也從未見過如此很烈的毒性。
毒分烈毒與奇毒兩種,前者發作越快越是厲害,鬼醫派的見血封喉便是其中代表,奇毒則是用毒高手不斷鑽研的產物,毒性發作並不見得很快,卻很折磨人。
孫九霄的人間地獄,以及關閻的彼岸花,便都是奇毒的代表。
單以烈性而言,這種基因毒素已經超越了見血封喉,孫九霄一時也很難攻略,但留給他的時間還有很多呢。
孫九霄這次封住白清揚的奇經八脈,不同於上次沈佳欣危難之時,他出手很重,在封印的同時也損傷了經脈。
但這也是無奈之舉,雖說這樣之下白清揚變成活死人,但也給他很多的時間,讓他從根源入手攻略這種毒素。
甚至,給他足夠的時間毀滅奧墨科研室。
「我會救活他的。」孫九霄將膠囊攥在拳頭裏,「我一定會救活他!」
說罷,他看向張若水,卻叫張若水搶先說道,「我也會好好活下去。」
「那就好。」孫九霄鬆了口氣,「回杏園吧,以後,那裏就是你的家。」
「恩。」張若水變得很靜,再不是咄咄逼人,更像是個乖巧的小媳婦兒。
不久後,羅峰接到電話趕到樓上現場,對於這個結果他並不是很意外,想來謝老早就為他做過預防。
只是,他抱起白清揚的時候有些感慨,這位九尺高的漢子頂天立地,廝殺於中東戰場時都不曾膽怯,卻為白清揚留下兩行淚。
邵兵也同樣致意脫帽敬意,但他很快遭到孫九霄的暴打,因為白清揚還沒有死!
就算他真的死了,他的意志,也會活在每個人的心裏!
這是一個不甘棋子命運的人,他明明有機會擺脫命運,跳出來成為執棋人。
但他為了大義,將這個機會留給孫九霄,孫九霄亦會繼承他的意志,在這條漫長且艱難的道路上繼續走下去。
夜已深了,孫九霄親手關掉了舒美會所大堂的燈光,整條街陷入黑暗,寂靜無聲。
一個時代過去了。
又一個時代來臨。
在時代更迭中,總是有一些事讓人銘記,總有一些人千古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