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婚私寵,總裁小叔請放手 075:我要她消失在鄴哥身邊

    粼粼明媚的湖光從窗外映入眼帘,奢華隆重的宴會廳,容納了數百名精英。

    每位男士都西裝革履衣冠楚楚,而身畔的女子更是華貴的晚禮服和精緻的妝容。

    顧硯歌挽着陸凌鄴的臂彎緩緩踏入宴廳,舉目顧盼,望着一張張熟悉的臉孔,不經意的輕笑搖頭。

    「怎麼?」

    陸凌鄴側目,睨着硯歌嬌嫩白希的臉蛋,眸光似霧。

    「沒事兒,只是沒想到,g市的精英匯,來人還不少。」

    陸凌鄴薄唇微抿,深邃的冷眸閃着碎光,和硯歌甫一出現在宴廳,就引起了不少人的側目。

    g市陸家三爺,想攀關係的人,多不勝數。

    「陸三爺!又見面了!」首當其衝,一襲銀白色西裝的蕭祁帶着女伴款款而來。

    硯歌瞬時看去,見到挽着他臂彎的女子時,眼眸一暗。

    葉瀾!

    「陸總!」

    蕭祁和葉瀾同時站定在他們面前,兩個身高相仿背景出色的男人足以吸引無數女人的視線。

    特別是他們兩人身邊的女伴,不知收到了多少嫉妒艷羨的目光。

    陸凌鄴眉目一沉,瞬了一眼蕭祁,點頭示意,卻什麼都沒說。

    對此,蕭祁並不在意。

    他長臂一伸,將葉瀾摟在懷裏,「陸三爺,借用你曾經的女伴一用,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硯歌秀麗的眉峰微擰,蕭祁這是挑釁?

    「隨意!」

    陸凌鄴面無表情的甩出兩個字,淡漠的氣勢不冷不熱。

    葉瀾畫着濃妝的臉蛋閃過一抹尷尬的難堪,她輕輕扭了一下腰肢,蕭祁借題發揮,「怎麼了,親愛的?」

    「沒……沒什麼!」

    本想在陸凌鄴的面前與蕭祁保持一定距離,可他如是說,葉瀾卻愈發的被動。

    兩個人各懷心事的在陸凌鄴和硯歌的面前惺惺作態。

    對於這種小把戲,陸大總裁向來不放在眼裏。

    他甚至連一句告辭都沒說,帶着硯歌堂而皇之的從蕭祁眼前走過。

    他們的身影相攜離去,頎長挺拔的昂藏與曼妙玲瓏的身姿斑斑入目,般配的刺眼!

    「看樣子,葉大秘書對我很是牴觸?」

    蕭祁放下摟着葉瀾的手臂,隨手在服務生的托盤上拿起一杯香檳,輕抿了一口。

    葉瀾心下一凜,她畫着濃重眼影的眸子閃了閃,紅唇微啟,「怎麼會,蕭總想多了。」

    「是嗎?既然這樣,那……今晚陪我?」

    蕭祁不正經的湊在葉瀾的耳邊輕呵了一下,見她微微僵硬,眼底一抹不屑閃過。

    耍心機的女人,竟還企圖給顧硯歌難堪!

    不自量力!

    葉瀾心驚肉跳的望着蕭祁,閃爍其詞,「這……」

    「呵,你也想太多!」

    蕭祁一聲戲謔的譏諷,端着酒杯轉身離去。

    ……

    精英匯,11點火熱開始。

    主持人一男一女,穿着隆重的站在禮賓台,拿着手卡語氣昂揚:「各位,歡迎諸位各行各業的精英來到海天一號參加一年一度的精英匯……」

    硯歌和陸凌鄴站在人群的後方,對於這種場面,二人表現的興致缺缺。

    十分鐘後,兩位主持人念完開場詞,隨即由g市的市委書記上台講話。

    這一刻,硯歌才驚覺,這場精英匯,真的不是普通宴會那麼簡單。

    幽幽嘆息一聲,硯歌有些無聊。

    「悶了?」

    吵鬧嘈雜的宴廳里,陸凌鄴第一時間就捕捉到硯歌情緒的改變。

    她微詫,小嘴一抿,「有點兒!」

    「走!」

    陸凌鄴二話不說,帶着硯歌在市委書記還口若懸河的渲染g市gdp增長的前景之際,狂妄不羈的離開了宴廳。

    他們離開,隨後又有幾個人相繼走了出去。

    海天一號寬敞平滑的甲板上,湖面清風浮動,香衣鬢影的美女穿着暴露的走來走去。

    硯歌走到欄杆一側,閉目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清爽,透徹!

    她的身邊,陸凌鄴宛如護花使者,一瞬不瞬的望着她美麗空靈的臉蛋。

    「小叔,精英匯每一年你都參加嗎?」

    陸凌鄴手肘撐着欄杆,點燃了一根香煙吸了一口,「沒!」

    「那今年怎麼來了?」

    硯歌好奇,她總覺得小叔這人太冷清,他那張萬年不變的冷峻表情,似乎永遠都秉持着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漠然。

    很難想像,到底會有什麼事,能激起他情緒的波動。

    「帶你玩兒!」

    硯歌心跳漏了一拍,小臉染上紅暈,抿着唇想笑。

    「不信?」

    陸凌鄴修長的指尖夾着香煙,在四散的煙霧中噙着精銳的冷芒,仿佛能望進硯歌的心底。

    她笑,「信!」

    悶騷的男人!

    兩個人相繼沉默,陪在彼此的身邊,站在甲板上吹着風,淡看人來人往,儼然無聲的陪伴和守護。

    宴會進行到一半,硯歌和陸凌鄴才回到宴廳。

    入口處,她低頭提着裙擺邁過台階,意外的被對面疾步走來的女子撞了個正着。

    「哎呀——」

    一聲驚呼,不大不小,但足以引起不少人的側目。

    硯歌抬眸,一瞬就柳眉緊蹙。

    陸凌鄴回眸,拉着她的手腕帶到身邊,語氣低沉凌厲,「有沒有事?」

    「沒有,但是她……」

    硯歌眼含歉意的看着背對着她和陸凌鄴的女子,很無奈。

    黃安琪!

    陸凌鄴的冷眸隨意輕瞥,黃安琪也恰好轉過身來。

    入目的,就是她一襲粉白色鑲鑽的晚禮服上,一片濕濘的紅酒漬。

    她手中還端着酒杯,低着看着自己胸前的髒污,不知所措。

    硯歌喟嘆,頷首,「黃小姐,抱歉。」

    黃安琪水靈的眸子泛着霧氣,緩緩抬頭看着硯歌,見到她似乎還有些驚訝,眸光又看了看陸凌鄴,咬着唇頗有些委屈,「沒,沒事兒!你應該不是故意的。」

    應該?

    這詞兒用的!

    「安琪,怎麼了?」

    隨着身後一人開腔,硯歌回眸。

    但見,穿着一身暗紋墨綠色西裝的男子大步走來。

    他的長相與黃安琪有幾分相似,一雙杏眼則略顯陰暗。

    「大哥,我沒事,就是紅酒灑身上了,這禮服是高定,好可惜。」

    黃安琪對黃月洵撒嬌,餘光還不忘瞬一眼陸凌鄴。

    黃月洵擰眉走上前,轉眼兒正想說些什麼,卻意外的看到陸凌鄴深邃陰沉的臉色。

    他一驚,匆忙伸出手,「三爺,幸會啊,沒想到你也來了!」

    陸凌鄴緩緩掀開眼瞼,眸子卻看向黃安琪,「明天,我會讓人送你一件一模一樣的。」

    黃安琪喜上眉梢,「鄴哥,你說真的?可不許騙人哦,這可是你第一次送我禮物。」

    「陸總,禮服的金額從我的工資里扣吧。」

    硯歌語出驚人,黃安琪的表情驟然一僵,陸凌鄴則眉峰微凝,「准!」

    「黃小姐,實在抱歉,剛才真的沒看到你走過來。弄髒你這麼貴重的禮服,實在是我的過錯!」

    硯歌眸若點星,面含歉意,她不卑不亢的認錯態度,卻令黃安琪的臉色愈發難看。

    黃月洵深深的看着硯歌,「身為三爺的秘書,做事毛手毛腳,你可真給三爺長臉!」

    「黃先生教訓的是,初次見面,沒想到黃先生就知道我的身份,我倍感榮幸。」

    硯歌伶牙俐齒,她自認為不是溫室的小貓,被黃安琪惺惺作態噁心了一把也就算了,身為她大哥的黃月洵又有什麼資格訓斥她?

    「既然教訓了,禮服就不必陪了!」

    小叔陸凌鄴語不驚人死不休啊!

    他俊彥冷如寒冰,眸光陰沉,言畢就攬着硯歌走向了宴廳一側。

    黃安琪呆滯在怔在原地,完全沒反應過來。

    她身邊的黃月洵更是臉色難看的望着他們,陸凌鄴這是直接打他的臉呢?

    「大哥,看到了嗎?就是她!」

    黃月洵冷笑,「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你想怎麼教訓她?」

    黃安琪端着酒杯,優雅一笑,眼眸陰涼:「我只要她永遠消失在鄴哥的身邊!」

    ……

    宴會中段,觥籌交錯,各行業的精英都在努力的拓展人脈,觥籌交錯推杯換盞。

    硯歌和陸凌鄴坐在宴廳的角落,周圍蔓延着低氣壓。

    「小叔,生氣了啊?」

    她試探性的問了一句,陸凌鄴眸光微妙的閃過冷厲,「下次,這種事不需要你開口!」

    哎!

    喟然一嘆,硯歌黑白分明的眸子閃過促狹,「可是,我如果不說話,那你賠給她的禮服就要被她認為是禮物了!」

    「所以?」

    硯歌笑顏如花,「所以,我不想給她收禮物的機會!」

    一瞬,陸凌鄴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

    精英匯是枯燥乏味的,至少對硯歌來說,的確是這樣。

    她和陸凌鄴坐在角落的休息區,中途不知有多少人過來套近乎,但都被陸凌鄴冷峻的表情嚇退。

    臨近宴會結束,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半,而接下來還有精英聚餐會,硯歌趁機起身去了一趟衛生間。

    推開門,碩大的鏡子前,三五個女人正忙着補妝。

    硯歌穿梭而過,剛剛關上隔間的門,就聽到幾個女人小聲的交談:

    「就是她,就是她!」

    「誰啊?」

    「這你都不知道,她就是一直跟在陸三爺身邊的女伴啊。」

    「啊?原來如此!」

    雖然她們的聲音足夠輕細,但硯歌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我聽說,她是陸三爺的侄媳婦兒。現在更是iu的首席秘書呢。」

    「侄媳婦兒?陸少然的老婆?嘁,我還以為是什麼豪門千金呢,鬧半天是gay的老婆!」

    「喂,你別亂說啊。」

    「我會亂說?我姐妹兒的男朋友就混跡在娛樂圈,陸少然和季晨的關係,早就是他們不公開的秘密了。依我看,這女的也挺可憐的,就算嫁進豪門又怎麼樣,老公不喜歡女人,也是個獨守空房的命!」

    幾個女人一台戲,交頭接耳的諷刺挖苦着。

    衛生隔間裏,硯歌撇着小嘴兒,眉目微蹙,看來需要提醒一下少然了。

    如果他和季晨的關係已經如此明朗,難保以後不會傳進爺爺的耳朵里,到那時恐怕他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至於她們對硯歌的討論,她一笑置之。

    已經淪為笑柄,又何懼被說三道四呢。

    走出隔間,那幾個女人看到硯歌,便紛紛收拾好化妝品匆匆離開。

    硯歌洗手之際,有人走進來,她來不及抬眸,就聽,「喲,這不是大姐嗎?」

    顧婷穿着一件碎花吊帶洋裙,畫着彩色眼影,噙着傲慢站在了硯歌的身後。

    她從鏡子裏看去,小嘴兒微哂,「你也來了!」

    「聽大姐這話的意思,精英匯你能來我們就不能來嗎?咱爸再怎麼說也是g市房產界排得上名次的,參加一個小小的精英匯,沒什麼值得你挖苦的吧?」

    硯歌蹙眉,拽出一張紙巾,擦着手似笑非笑,「我有挖苦你嗎?」

    「大姐,別裝了。誰不知道你嫁入陸家之後,就不打算認我們了!上次爸爸病重,管你借錢你都不借,最後要不要陸家三爺伸出援手,恐怕我們死在你面前,你都不會動容吧!」

    顧婷傲慢又無禮,雖然是同父異母,但小小年紀就語出不善,和家教不無關係。

    硯歌重重的嘆息,「所以,爸告訴你,上次幫忙渡過難關的,是陸凌鄴?」

    「這還用說嘛?誰不知道!」

    硯歌冷笑點頭,打量着顧婷,一副知心姐姐的樣子伸出手攏了攏她肩頭的髮絲,「很好!那就好好珍惜你們現在的闊綽生活,難關有時候可不一定只有一次!」

    「你什麼意思?顧硯歌,你回來,你把話說清楚!」

    顧婷在硯歌的身後叫囂,但她娉婷的身影卻越走越好。

    顧寶義,真是好樣的。

    不但租借icu假裝病重,甚至以性命堪憂為理由要她借錢給他們!

    現在,錢到手,卻滿口胡言!

    她不否認當初那筆錢的確是小叔出資贊助,但賣得是她顧硯歌的臉面!

    心情壓抑的硯歌回到休息區,臉色有些僵硬。

    她剛剛坐下,環顧四周卻發現小叔不見蹤影。

    索性,她一個人靜坐,心裏則想着要如何讓顧寶義還回那筆錢。

    剛才她看到顧婷一身的名牌,所謂的難關應該已經過了吧。

    ……

    硯歌兀自沉思,過了一會兒,小叔仍然未現身。將不快的事斂在心底,起身正要往外走,卻意外的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側臉。

    她呼吸一滯,整個人瑟瑟顫抖。

    眼看着那人踏入宴廳,消失不見,硯歌顧不得什麼禮儀形象,提着裙擺就追了過去。

    她跑的急切,而禮服的裙擺拖曳及地,好幾次都險些絆倒。

    如此失態的硯歌,引起了好幾雙眼睛的凝視。

    「她在搞什麼?」

    休息區不起眼的角落,已然換了一身禮服的黃安琪一臉不屑的望着她。

    黃月洵則滿眼興味,「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說不定有意外驚喜呢!」

    兄妹倆對視,一切盡在不言中。

    而另一邊的蕭祁,見到這一幕,更是放棄了增加人脈的機會,端着酒杯神情怡然的跟了出去。

    硯歌跑出宴廳,失魂落魄的尋找着什麼。

    甲板上的人,比之前多了好幾倍。

    精英匯結束後,景色宜人的甲板自然成了許多名人名流高談闊論的好地方。

    硯歌跌跌撞撞的跑來跑去,臉上驚慌伴着茫然,左看右看,卻再也找不到那個身影。

    「硯、歌!」


    突然,一道冷厲卻蘊含擔憂的聲音襲來。

    隨即,溫熱的掌心就抓住了她的肩膀,強行阻止她停下來。

    硯歌慌亂的眸子渙散着,停下來的一瞬間,豆大的淚珠就開始往下掉。

    陸凌鄴板着臉,眉峰擰成一團,冷峻的眼底閃着關切,「怎麼回事?」

    他追問着,可硯歌渾身發抖,嘴角更是蠕動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個字,只是不停的流眼淚。

    她燙熱的淚水砸在他的手背上,頓時心亂如麻。

    「陸老大,先帶她回房間吧。」

    和陸凌鄴同時出現的司睿,看到硯歌的樣子,也是吃了一驚。

    這是被誰欺負了?

    娘的!

    顧硯歌可千萬別在海天一號上出什麼事,不然陸老大還不得把他的遊輪給炸了?!

    「我要知道原因!」

    司睿點頭,「放心!」

    陸凌鄴彎身將硯歌打橫抱在懷裏,完全無視周圍的驚呼聲和諸多猜忌的視線。

    他狂妄的身影冷厲如舊,但第一次打破了他原有的冷靜,疾步離去!

    「各位各位,讓你們見笑了。剛才那妹子多喝了,沒什麼大事,你們繼續,繼續哈!」

    司睿笑着對周圍一臉莫名的看客解釋,即便很蒼白,但大家都是聰明人,心照不宣罷了。

    陸凌鄴抱着硯歌回到房間,小心翼翼的抱着她坐在沙發上。

    「硯歌?」

    試探性的呼喚了一聲,無應答。

    陸凌鄴眸色一暗,拉開硯歌,垂眸看着她雙眸緊閉卻淚流不止的樣子,險些抓狂。

    此刻,她就像一隻受傷的貓咪一樣,趴在她的懷裏,獨自忍受,一言不發。

    這感覺,真他媽的炒蛋!

    陸凌鄴俊臉已是陰霾一片,他指尖輕輕滑過她的臉蛋,擦掉半涼的淚痕,「不打算說?」

    語氣,略顯威脅。

    纖長濕潤的睫毛微顫,硯歌緩緩睜開眼,兩滴淚順着眼角猝然墜落。

    她咬着唇,鼻尖紅潤,憋得通紅的臉蛋帶着滿滿的脆弱。

    陸凌鄴咬牙,扣着她的後腦,牙縫中逼出一個字,「說!」

    硯歌小嘴兒一癟,睨着陸凌鄴黑冷的臉色,眼眶又紅了。

    見此,陸大總裁鼻翼翕動,好半餉才柔聲低語,「到底怎麼回事?」

    硯歌吸了吸鼻子,在他懷裏坐正,抹了一把濕濡的臉蛋,「沒——事。」

    兩個字,小叔怒了!

    他緊摟着硯歌的腰肢,幾乎要將她勒斷的力道,狠狠帶入懷中,一吻猛烈而至。

    帶着盛怒的氣焰,他吻得毫不憐惜,瘋狂掠奪的姿態,粗暴毫無溫柔可言,攻城略地的侵犯,眨眼就將硯歌紛嫩香軟的小嘴兒給吻的生疼。

    她低聲嗚咽,雙手捶打着他的肩膀,忘了哭,只剩下掙扎。

    不知多久,久到硯歌的唇瓣都沒了知覺,他才冷靜挑眉的放開她。

    「打算說了?」

    硯歌伸手捂着嘴,帶着驚恐的望着他。

    禽獸啊這是!

    「嗯?」

    陸凌鄴的眸子再次閃過危險的暗芒,硯歌呼吸一凝,連忙點頭,「我說!」

    狠狠嘆息一聲,硯歌忍着鼻尖再次泛起的酸澀,她艱難的開口,「我……剛才好看想到我媽了!」

    「!」

    陸凌鄴睨着她,四目相對,氣氛有些詭異。

    他自是知道硯歌的媽媽當年跳橋自殺的事,迎着硯歌蓄滿了懷念和苦楚的眸子,他問:「確定?」

    硯歌眼瞼低垂,想點頭又想搖頭,最終化為一聲苦笑,「我……不確定!」

    見她這樣脆弱的模樣,陸凌鄴臉色陰沉卻動作輕柔的將她攬在懷中。

    「在哪兒看見的?」

    硯歌一驚,面色微喜,「小叔,你相信我?」

    「嗯,信!在哪兒看見的?」

    陸凌鄴又問了一句,硯歌波光瀲灩的眸子閃了閃,「在……宴廳看到的。」

    「和誰在一起?」

    「她……一個人。」

    「我幫你找!」

    硯歌瞳孔閃了又閃,驚懼的望着陸凌鄴,「小叔,不必了。興許是我看錯了吧。」

    陸凌鄴不語,卻將硯歌抱得更緊。

    酸澀苦楚的內心,加之哭過許久,硯歌很快就在陸凌鄴的懷裏睡着。

    她嬌嫩的臉蛋上還掛着淚痕,如輕羽般的睫毛時而輕顫,楚楚可憐。

    陸凌鄴驟然嘆息,抱着她放在kgsize的床上,深深的看了一眼,轉身離開。

    門外,司睿正靠在牆邊。

    聽到聲音,他側目與陸凌鄴對視。

    兩人視線交匯,誰都沒有說話,一前一後走進了盡頭的辦公室。

    「陸老大,你女人還好吧?」

    司睿和陸凌鄴坐下,分別點燃一根煙,吞雲吐霧。

    少頃,陸凌鄴問道:「查到了什麼?」

    司睿攤手,「我已經讓安保部調取監控了,半個小時後一起看看吧。至少剛才我的人都表示沒人靠近過顧硯歌。她突然失態,也許另有原因。」

    「嗯!」

    陸凌鄴沉穩冷厲的應聲,抽煙的頻率也加快了許多。

    司睿翹起二郎腿,打量着他完美又稜角分明的五官,咂舌感嘆,「陸老大,這次認真了?」

    無聲!

    但陸凌鄴視線中的堅決卻被司睿捕捉的一清二楚。

    二十分鐘後,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安保部的員工捧着電腦畢恭畢敬的走進來,電腦上的監控畫面從硯歌回到座位上開始播放,陸凌鄴的冷眸沉鬱的盯着屏幕一瞬不瞬。

    驀地,他手指扣響桌面,「停!」

    司睿好奇的盯着畫面,蹙眉反問,「有什麼問題?」

    「後退三秒!」

    安保將畫面後退,陸凌鄴的眸子冷光一閃,再次喊停!

    「她,是誰?」

    陸凌鄴精銳的視線定格在畫面中一個中年婦人身上。

    按照監控中硯歌突然失態的舉動來看,就是在這個婦人走過去的時候,她才跌跌撞撞的跑走。

    司睿循聲看着畫面,驚訝的說:「市委夫人……」

    陸凌鄴眸光微眯,司睿轉手揮退安保,「電腦放着,你先出去吧。」

    「好的,睿總。」

    辦公室內,司睿看着畫面,直言不諱,「你不會認為顧硯歌是因為她才失態的吧?」

    「確定她是市委夫人?!」

    司睿一頭黑線,「當然啊,我怎麼會認錯。這次精英匯在海天一號上舉行,你知道我廢了多大的功夫!登門拜訪好幾次,堪比三顧茅廬!所以,我不會認錯的。」

    想了想,司睿又補充道:「市委夫人這些年很少露面,別人不認識也很正常。但我實在想不通,顧硯歌因為她失態這事,該怎麼解釋?」

    「給我資料,其他的不用管!」

    司睿一噎,灰溜溜的摸了摸鼻子,「得,你老大,聽你的。馬上就要精英聚餐會了,你來不來?」

    陸凌鄴起身,冷語丟出兩個字,「不去!」

    ……

    下午四點半,硯歌幽幽轉醒。

    她睡衣朦朧的睜開眸子,入目就看到坐在床邊沙發椅上的小叔,正認真的看着手中的平板電腦。

    筆直修長的指尖時而划過屏幕,他的劍眉微蹙,神情認真無比。

    如刀刻般的鬼斧神工的俊美五官,挑不出一點的瑕疵。

    硯歌看的有些呆,一時忘了說話。

    「醒了?」

    突如其來的倆字,驚得硯歌心跳一顫。

    她坐起身,臉蛋發燒,「嗯。」

    陸凌鄴的視線依舊凝在手中的平板上,看都不看硯歌,直接拿起房間的電腦,按了0號鍵,嗓音低沉:「送餐!」

    掛斷!

    動作一氣呵成,特別的有型。

    硯歌靠在床頭,肚子也咕嚕嚕的叫了。

    「小叔,在忙嗎?」

    「嗯!」

    得到回應,硯歌只好抿着嘴不說話。

    服務員很快將美味的食物送進來,硯歌下了床,望着陸凌鄴認真的背影,想了想話到嘴邊還是收了回去。

    她安靜的坐在餐車旁,一一打開餐蓋,色香味俱全的菜品,讓硯歌顧不得形象,直接開動。

    房間裏,安靜的只聽得到碗筷碰撞的聲音,約莫十分鐘,陸凌鄴將平板放下,順手點了一根煙,坐着沉思。

    身後,硯歌小嘴兒里塞滿了食物,見陸凌鄴似乎沒有要過來的意思,她匆匆咽了幾口,「小叔,你不吃嗎?」

    「嗯,你先吃。」

    硯歌眼底失落一閃,雖然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之前他認真的樣子,應該是工作很忙吧。

    胡思亂想着,桌上的菜品被硯歌風捲殘雲似的消滅的大半。

    吃飽喝足,她光着腳走到陸凌鄴身邊,一咬牙就將他手裏的煙給搶了過來,嘴裏振振有詞,「都第三根了,煙鬼!」

    陸凌鄴的指尖還保持着夾煙的姿勢,他掀開眼瞼瞭着硯歌,薄唇飛快閃過一抹笑意,隨手拉過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吃飽了嗎?」

    硯歌扭頭,「吃飽了,全吃了,一點不剩。你餓了也活該!」

    見她鬧彆扭,陸凌鄴毫不在意的以拇指擦掉了她嘴角的一塊油漬。

    「吃飽了就換衣服吧!」

    硯歌扭頭蹙眉,「又幹什麼?」

    「慈善拍賣夜!」

    「哦!鬧半天,這什麼精英匯的重點應該是這個拍賣夜吧!」

    「還不算傻!」

    硯歌下巴一揚,「必須的。」

    她轉身抱起沙發上的衣服走進了換衣間,在沒有陸凌鄴的地方,硯歌的臉蛋迅速垮了下來。

    開朗不過都是裝出來的。

    中午的事,對她的影響實在是太大。

    當年,母親跳江自殺,自此屍骨無存。

    她連續找了好幾年,結果都沒有任何線索。

    以至於,最後的死亡證明也是警方在搜尋無果的情況下,以超過時效為由開出來的。

    她一直期翼着希望着幻想着母親還活着。

    但她自己很清楚,那只是不肯面對現實的自欺欺人。

    而就在幾個小時前,她親眼在宴廳里看到那個和母親的身形相仿臉頰相似的女人,她激動的心都快跳了出來。

    那麼真實,那麼真切。

    然而,事發到現在,幾個小時的時間,她不禁自嘲的猜想,當時是她胡思亂想的看花了眼吧。

    ……

    晚上六點,海天一號,會議廳。

    廳內投射在牆上的字母清晰的寫着『慈善拍賣夜』五個大字。

    而足以容納前任的會議廳,一排排的桌椅擺放的整齊有序。

    每個桌上,還寫着嘉賓的名字。

    略略看去,全部商界名流。

    硯歌穿着一身幹練的白色連衣褲颯爽清新,腰際掛着一條綠色的翡翠吊墜腰帶。身邊的陸凌鄴依舊是黑色西裝,襯衫則換成了白色。

    走進會議廳,神清氣爽的硯歌和中午失態的模樣大相徑庭。

    隨着座椅上的人越來越多,坐在第一排的硯歌也明顯感覺到自己身後如芒在背。

    她低着頭,一臉的糾結。

    想必中午的一幕,被不少人看到了吧。

    真是丟臉丟到太平洋了。

    「硯歌,你還好嗎?」

    倏地,在眾多矚目的視線里,有人在後面拍了拍她的肩膀。

    硯歌回眸,笑了笑,「我很好,多謝黃小姐關心。」

    言畢,她目光滑到桌上的名牌,不禁覺得世事難料。

    黃安琪和黃月洵竟然坐在她和陸凌鄴的身後,真是該死的巧合啊。

    「硯歌,真的沒事嗎?我看你那時候驚慌失措的,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呢。你一下午都沒出現,大家都很擔心你啊!」

    黃安琪一副乖乖女的樣子,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心裏是有多麼多麼希望顧硯歌出事。

    硯歌歉意的點點頭,看着黃安琪那偽善的笑容,她實在說不出更多感謝的話。

    轉過頭,硯歌藉故拿起桌上的拍賣宣傳冊,一頁一頁的翻看着,實則心都不知道飛哪去了。

    「各位,歡迎來到慈善拍賣夜……」

    六點半整,主持人上台,老套的說辭,誇大的讚美,總之全是套路。

    「諸位都是商界精英,g市名流。希望本次拍賣會能夠得到諸位的支持。我們本次拍賣所籌集的善款,都會捐贈給周圍偏遠山區以及孤兒院,全程實錄將會由公證處的公證人員進行監督。」

    「下面,拍賣會開始。第一件拍品,來自民國時期的仿商周青銅器,起拍價五十萬!」

    主持人洋洋灑灑的說了一大堆,而第一件拍品剛剛擺出來,硯歌就咂舌,「民國的仿製器品起拍就五十萬?」

    小叔凜冽的眸子浮起一絲輕柔的寵溺,「喜歡?」

    硯歌目瞪口呆,猛烈搖頭,「不不不,敬謝不敏!」

    拍賣會如火如荼的進行着,從民國仿青銅器到康熙年間的孔雀綠釉青花,越到後面,拍品就越來越珍貴稀有。

    「最後一件拍品,希望各位心裏有個準備,起拍價一千萬。」

    滿場譁然。

    即便他們都非富即貴,但一千萬也並非是個不疼不癢的數字。

    「大家請看,五十克祖母綠原石!」

    主持人帶着白色手套,小心的捧着一個錦盒,將裏面的祖母綠原石展示給大家。

    硯歌正挑眉欣賞,身邊的某人聲音清冽低沉,「五千萬!」

    再次,震驚四座!

    一千萬的起拍價,第一次喊價就飆升至五千萬?!

    陸氏三爺瘋了嗎?

    硯歌更是一臉見鬼的扯着陸凌鄴的衣袖,「小叔,你太誇張了吧!」



075:我要她消失在鄴哥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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