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內凌厲的殺氣化為實質,讓人頭皮麻指尖冰涼。
嘴角彎出抹邪肆弧度,薛湛抬了抬匕首:「讓你的忠狗們退後些。這人一多氧氣就不夠,我要因為缺氧以至胸悶到時手一滑,我們敬愛的劉大人可就交待在這了,什麼宏圖大業什麼狼子野心可就都成泡影了,到時候劉大人可不就虧大發了?你說是不是?嗯?劉大人?」
橫在頸間的匕首冷鋒直冒,激的劉諸齊周邊的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最終劉諸齊還是屈服在薛湛的危險之下,臉色猙獰的讓親兵們:「退後,都退後。」
「這才對嘛,劉大人終於選對了一次。」薛湛笑笑,以示誠信讓匕首退開一截。
此時兩方的情勢可謂僵持,劉諸齊不想丟命,但也不想放兩人走,可貼在脖子上的匕首鋒利無比,就薛湛化為實質的殺意,估計他一有動作便會毫不猶豫的痛下殺手。
但若殺了劉諸齊呢,親兵們肯定會瞬間撲上來,所謂一人難敵四手,縱使兩人武藝再高也難從這重重包圍近千親兵的包圍下闖出去。
這是一個死結。
薛湛知道這點。
劉諸齊同樣清楚。
頃着頸上匕首冷聲:「世子死心吧,今天你們是插翅都難飛!」
親兵中也有主事的,眼神盯着兩人:「放了主子,看在識時務的份上我給你們一個全屍。」
薛湛當即投來個你他媽的傻的眼神。「劉大人你這選心腹眼神不夠亮呀,就這豬腦子留在身邊不怕被坑?」
劉諸齊沉眉不語。
薛湛氣焰囂張:「全屍你個棒棰!我這人家教好最看不得人說粗話,自打一巴掌!看在劉大人的份上我就原諒你!」
那心腹嗤笑:「痴人說夢!」
「痴人說夢?我告訴你什麼叫痴人說夢!」薛湛嘴角掛着抹邪笑,手腕一滑快速給劉諸齊添了道傷口。
劉諸齊痛哼。
薛湛笑的無辜:「不好意思,手滑。」
心腹上前一步,氣的眼眶眥裂。
多添的一道傷口,血液順着手臂流下,再從手掌指尖婉涎,很快在石板聚成小灘,看的一眾親兵咬牙切齒卻又毫無辦法,如同困獸,只能憑着那股煩燥鬱悶往四肢漫延。
心腹恨的牙齒咯咯響,薛湛笑的張揚:「哎呀你怎麼還不打?不知道你爺爺我耐心不太好?」
被一千親兵圍住,形同九死一生的形勢下,還能如此囂張乖肆,也就薛湛這一個奇葩了。要是沒劉諸齊在手上,或者換另一個份量沒這麼重的俘虜,這些親兵估計下刻就能撲上來把人撕碎了。
「還要你爺爺我說第三次?那下次就不是手滑了,到時候你家主子真的流血過多而亡,算你的還是算我的?」
劉諸齊氣的直喘粗氣:「世子如此囂張難道真的以為我不敢?」
薛湛睨他眼:「不敢?要不你敢一個試試看?」
劉諸齊努努嘴,他如果敢就不會這麼久廢話了。薛湛吃准了這點。
心腹被逼的沒辦法,反手甩了自己一巴掌。
『啪』一聲,眾人心頭一震。
朱麒麟眼皮都跳了跳。
薛湛卻是不滿意,皺眉嫌棄道:「原來劉大人養的都是邦娘們,這力氣也就配拿拿繡花針吧?」
如果眼神能殺人,薛湛死上十次都妥妥的。
心腹再次反手一巴掌,這次比上次更重,臉上立時顯出指紋印,打完狠狠盯着薛湛,幾乎恨不得食其肉噬其骨。
「這是從娘們變成小子了?」言下之意還是不滿意。
心腹下一刻反手再次抽自己一巴掌,那力道臉都給自己抽偏了。
薛湛這才滿意點頭:「嗯,終於是個爺們了。」說完頗為恨其不爭的語氣道:「你說你早像個爺們樣不就成了?打臉跟個摸臉似的,又不是黃花大閨女,難道還自戀自己生的貌美如花?」
三巴掌抽下去,那心腹的臉很快腫了起來。
朱麒麟都有點看不下去了,輕咳聲示意其收斂點。
身陷包圍圈卻如此囂張,這是作死還是作死還是作死呢?但薛湛會用事實告訴大家,他從小作到大現在不還活潑亂跳的?所以人生是能作就作,有條件就作,沒條件也要創造條件作,只有更作沒有最作!
薛湛衝心腹那高高腫起的臉嘶聲道:「我只是讓你打自己一巴掌,又沒讓你往死里抽,把自己臉抽成這樣這是跟自己多過不去?」
心臟不好的估計能被薛湛這幅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德性給氣死,但見其眼眶充血雙耳冒煙的模樣,估計離氣死也不遠了。
薛湛加把勁:「你要跟自己過不去我可以代勞的,自己把自己抽成這樣多糟心呀?」
心腹差點把牙齒咬碎,劉諸齊也是氣的不輕,咬牙切齒道:「世子一張利嘴我劉謀算是見識到了,最好祈禱不要落我手上,否則劉謀發誓會把你牙齒一顆一顆敲下來!」
「劉大人這是被氣傻了嗎?你現在可在我手上,在你敲我的牙齒前,我可以先把你的一顆一顆敲下來。」薛湛手微抬,匕首又貼近兩分。
時間過了正午兩方僵持不下,城外的情形也相差無幾。
羅一趙十一幾個先前以切磋的原由靠近城門,爾後在其一干人等放鬆時忽然發難劫持了守門的將領,逼迫其放軍入城。可惜羅一趙十一幾個沒有薛湛那麼囂張,對方就算被刀橫在脖子也死不開口,反而大聲喊沒有布政使命令軍隊若私自入城便為叛軍!按律殺無赦!
兩雙對持不下,直到一隊快騎從天邊狂奔而來。
快馬很快奔馳到城下,一隊身穿輕甲殺氣騰騰的人躍下馬來,僵持的雙方人馬崩緊頭皮。
「怎麼?大白天的這是鬧什麼呢?」從輕甲隊伍中走出一身穿窄袖錦服的年長男人,男人留有鬍鬚卻氣質儒雅,臉上的表情淡然雅致不像站在這邊境苦寒的戰地要塞,反到像身在京城繁華富饒之地一般。
羅一趙十一不認識,驪山守軍卻是認識的。
「總督大人」
狄真看向出聲的人:「很好,還有認識我的人。」話罷臉色一沉:「既然知道我是鎮守邊疆統領軍權的總督,這就是你們迎接上官的態度?!」
驪山城守軍這邊一抖,羅一趙十一飛快反撲而上,很快便制服了城門這幫人。
狄真看眼幾人:「薛湛那混小子的人?」
羅一趙十一對視眼,點頭:「是。我們是世子虎豹營的人。」
「還算不錯。有點那混小子的影子。」屬下牽來馬,狄真翻身而上,一夾馬腹往城內而去。
馬蹄聲噠噠,布政使府僵持的兩方人馬皆是臉色一變。
薛湛感到劉諸齊周身一緊,湊近其耳邊道:「劉大人認為來的是什麼人呢?」
劉諸齊眼角一抽:「難道世子以為你們還會有援兵?」
「為什麼不能有?」薛湛輕笑:「劉大人真以為我們會什麼準備都沒有就入城?」
「不可能!」
「我的人敲不開城門,但有的人可以。」
劉諸齊眼瞳睜大,裏面滿是不信。
薛湛勾勾嘴角:「就是你想的那樣。鎮守邊疆的軍權總督,鎮北侯,狄真。」
隨話音而落,狄真帶着人馬已然攻進布政使府。
情勢逆轉風水輪流傳,從圍困別人的親兵們這下成為了別人圍困的人。
薛湛把手裏的劉諸齊交給羅一,點點下巴:「拖下去包紮下,別讓人死了。」
羅一把人拖下去,親兵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重重包圍下終是放下了手中武器,隨即被衝上來的精兵控制住。
薛湛活動活動筋骨,沖之前被他差點氣死的心腹點點下巴:「別怪本世子欺負你,來,給你個報仇的機會。」
旁邊朱麒麟聽了。原來你也知道這是仇。
趙十一眨巴眼,瞅瞅那心腹腫成饅頭的臉,再看看自家世子,一臉好奇,主子你在重重包圍下畢竟是怎麼把人折騰成這樣的子的?而且折騰成這樣,到底多大仇?打人不打臉知道不?
趙十一臉上的表情太明顯,薛湛無辜攤手:「別看我,是他自己打的。」
「哈?」
「所以你主子我現在去給他解脫。」說完一臉感嘆:「我怎麼就這麼善良呢?都被自己感動了。」
趙十一:「」主子,說慌的時候麻煩看看周邊,那人的怨念已經變成實質了都!還有其他人的表情,呵呵,主子你到底作了什麼孽哦!
一直作孽並且打算一直這麼孽下去的薛湛在眾目睽睽之下表演了什麼叫花式一百虐!拳拳到肉,一腿一腳皆要見血,中途打的不過癮還給了對方刀,只是最後刀還是回到薛湛手上,腳踩其背,刀刃一揮,鮮血濺出一地。
眼睜睜看着長官被殺的親兵們皆是一抖,看薛湛的眼神幾乎在看魔鬼。
刀一丟,薛湛裝似無意的掃眼被控制的親兵們,滿意看他們滿眼驚懼,淡然甩手:「找個地埋了。把地洗洗。」
眼見這一幕,聰明人都該知道怎麼選。
自有人領命,薛湛湊到台隊那,沖朱麒麟拱手:「國公爺。」隨後沖狄真恭敬行禮:「見過侯爺。」
狄真瞥他眼,不語,抬腳狠狠直踢。
別看狄真氣質儒雅,這抬腳的起勢及力道卻實實在在讓人猝不及防,薛湛被這一腳踢的橫飛出去,半天爬不起來。
朱麒麟都沒崩住臉,懵逼了。
羅一趙十一一等眼珠子碎一地,嘴巴張開幾乎塞下雞蛋。
烏熊下巴都掉了,瞅瞅爬不起來的薛世子,再看看儒雅淡然收腳的狄真,吞咽下口水。
原來真英雄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