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味樓做為京城有名的高檔食府,儲酒量驚人,但硬生生被薛世子這一頓搬空了酒窖,弄的百味樓掌柜都哭笑不得。世子爺您到底是來砸場子還是來砸場子?有您這麼當東家的嗎?
錦衣衛想宰薛湛一頓不想薛湛身家豐厚家底不菲,名場京城的百味樓是他一手打造出來的,這一頓酒宴花費是不少但最終還是會回他口袋。所以,比什麼都不要跟土豪比錢,忒打擊人!
一場酒宴倒了十幾個,做為唯二兩個陣營的薛湛跟吳用自然是其中之一。吳用醉的人事不醒,薛湛好一點但也是第二天午時才醒。
一起來就被夏翠灌了好大一碗醒酒湯,苦大深仇再灌了一碗白粥,薛湛眉頭還是擰成疙瘩。
薛晉之進門,彎腰問:「如何?」
薛湛一副想死的表情抬眼。
薛晉之樂了:「該!誰讓你無事湊到紀鋼那,現在知道錦衣衛不好惹了吧?」
「大伯是來看侄子笑話的?」薛湛一副伯父真是看錯你一點都沒同情心還有沒有長輩愛了?
「少胡說八道。」薛晉之氣笑,移步坐到對面:「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先聽哪個?」
手指揉兩側額角:「先聽壞消息。」
「壞消息就是有人參了紀鋼一本,說他攜大半錦衣衛公然與人飲酒作樂,做為朝延公職人員此等違紀行為理該嚴懲。」
薛湛呵呵:「誰家的汪跑出來亂噴糞?」
薛晉之不解:「什麼汪?」
「單身汪。」薛湛惡趣味丟了句隨即抹把臉:「皇上可有批示?」
「皇上雖沒問罪但你們的賞賜都沒了。」
「什麼賞賜?」
「聽聞你跟紀鋼比武一事皇上高興說賞,可惜你去招惹大半錦衣衛搬空百味樓酒窖引的御使彈劾你們一本,不然,這時侯賞賜都該到家了。」
懵了懵的薛湛下意識問:「皇上一般賞什麼?」
薛晉之一噎,半響沒好氣道:「你還有心思掂記賞賜。錦衣衛風評不佳別人躲都來不及你到好,上敢着湊上去,簡直胡鬧!」
「錦衣衛依法辦事怎麼就風評不佳了?」見薛晉之擰眉薛湛忙擺出認錯模樣,轉爾問:「好消息呢?」
「之前王御使論罪,張御使前兩天被皇上擼了一級,早朝列隊一時空了兩個名額,日前吏部上摺子請旨,皇上御筆點了你的名。」
十九歲就能列隊百官可以說是除皇子外首例,薛晉之與有榮焉,可轉首瞧薛湛一副雷劈表情立感胸口鬱結。他總算體會到他父親當初氣的時常追着揍的心情了,不是脾性不好也不是沒有耐心,實在是這小子的確該揍!
「...能讓皇上收回成命嗎?」
薛晉之氣的眉頭倒立:「胡說八道!皇上金口御言豈能說改就改的?」
薛湛生無可戀臉:「那侄子能請假不?事假?喪假?喜假?」
薛晉之氣的胸口疼,甩袖而去轉而找到薛尉之讓其管管,薛尉之找上門彼時薛湛正擺開架式練拳。
薛湛收勢:「爹來的正好,陪兒子練練。」
薛尉之腳步順勢一拐:「走錯了。」說罷拐出院子一溜煙跑了。
薛湛大樂。
老太太常氏聽聞也是樂的直拍桌子:「這猴兒!老頭子去世就跟翻了天似的!」
薛晉之無奈:「娘,早朝聽政非同小可,阿湛如此任性兒子怕招來非議惹來事非。」
「在朝為臣行非常之事哪個不招非議?」老太太拍拍兒子笑道:「你別草木皆兵自己嚇自己。阿湛是任性了些但他心裏有數,惹不來大麻煩的。再則皇上也不是斤斤計較的,一些小非議小爭議的不傷大雅。」
「君臣之儀需得緊遵守禮,」薛晉之眉頭擰成疙瘩。
老太太笑了:「當初你爹也是三天兩頭被參一本,朝政上擼袖子都不知動了多少次手,有次嚴重都把吏部尚書腿都打折,結果最後皇上也不是幫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嗎?各有各的緣法,你且把心放寬些。」
薛晉之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應了。
豎日薛湛依旨上朝聽政,時辰太早眼都差點睜不開的薛湛當看到忠國公朱麒麟時立即精神百倍。眼神使的唆唆直飛。
嗨~男神!
朱麒麟:「......」
男神你別這麼高冷理我下唄~
朱麒麟:「......」
男神你這麼狂霸酷拽你媽知道嘛?
朱麒麟:「......」
男神你是電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話~
朱麒麟:「......」
夾在中間的老將軍忍無可忍:「薛世子,要不我們換個位置?」
薛湛笑開了花:「那怎麼好意思,這是袁將軍的位置湛怎麼好意思佔用,」
「沒關係,我正好移一個位置養養神。」
「那就多謝袁將軍了。」從第三列移到第二列,薛湛直勾勾盯他左邊的朱麟麟。
男神男神~你腫麼可以這麼帥!看我!看我!看我!
朱麒麟:「......」
男神你如此高冷你造嗎?
朱麒麟:「......」
男神你個傲嬌的小表砸有本事永遠別看我呀!哼!
從丹陛後過來剛巧碰見這一幕的朱棣:「...噗。」
隨行的太子:「......」
皇上端坐御座,太子繞過台階領百官叩首。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朱棣輕抬手臂:「眾卿免禮。」
「謝皇上。」
群臣起身預示一天的早朝開始,薛湛忍住打哈欠的暈暈欲睡。眾所周知所謂的早朝所謂的臨朝聽政其實並沒有那麼高大上,真正的政策方針是在宣政殿君臣擬定的,區別就像現代企業管理層開會以及高層開會一樣。不過早朝還皆另一個部份,彈劾官員。俗稱告狀!
碰巧今天就有禮部左侍郎彭嶢狀告吉安伯王志縱子行兇打傷他彭家獨子。
薛湛立時精神抖擻眼冒精光。
告狀=八卦=掐架=嘴仗=談資
旁邊朱麒麟:「......噗。」
薛湛斜眼。
你有本事高冷你有本事別笑呀!
朱麒麟:「......」
「皇上,」彭嶢老淚縱橫:「我彭家三代就這麼一個獨苗苗,雖嬌寵了些但從來遵紀守法不惹事非,可吉安伯之子王達仗着一身武藝無故毆打我兒致殘!好端端的人無端生了橫禍呀!皇上!要為微臣做主呀!」
吉安伯王志近過不惑之年,聞言氣的老臉通紅當即跳了出來:「放屁!皇上,是左侍郎之子口出狂言辱我先祖在先我子才一時氣憤打傷了人,」
彭嶢擦了擦眼淚出口截言:「皇上,縱是發生了口角也該論理辯論事非,也不該出手傷人手段殘忍。我子一心讀聖賢書以備明年科考,如今一身是傷幾近傷殘,明年如何下考?皇上,我子已過弱齡之年,錯過明年科考就要再等三年,到時已二十有三如何再考?!皇上為微臣做主呀!」
吉安伯是武臣性子氣,氣有破口大罵:「若不是你子口出狂言侮我先祖我子如何會動手?」
「吉安伯的意思是我子為了點口角活該被打殘了?活該錯過明年科考沒個前程了?要人人都像吉安伯這樣,那我大明可還有寧日?」
文臣武將歷來就像前世冤家,五天一大掐三天一小掐,偏生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每每到了此處朱棣都恨不得罷了早朝算了!
有文臣跑來插一腳:「皇上,微臣認為此事確該嚴懲。若人人為了一點口角大打出手甚至致殘,那朝廷還如何管理百姓?地方衙門還如何辦差?」
武將也不甘示弱:「皇上,侮人在先打人在後,身為武將之子一身血性,在先祖被侮後難道還要忍氣吞生不成?」
彭嶢衝出聲的武臣拱手:「劉將軍的意思罵不贏就要打贏是嗎?」
「我們武將只重拳頭不如彭大人口舌善辯。」
禮部尚書斜眼:「劉將軍的意思是我們文臣因為不善拳腳所以活該被揍了?」
「那我們武將就活該被罵了?」
朱棣忍住直跳的青筋,視線掃了眼文武百官最終定在薛湛身上。
「薛世子。」
薛湛出列:「臣在。」
「你也是武將之後,你如何看待這事?」
薛湛無辜臉:「皇上,臣剛才都沒聽明白。彭大人說獨子被打成重傷,是什麼樣的重傷?被什麼打成重傷?又是個怎麼致殘法?吉安伯說是彭大人獨子侮人在先,彭大人獨子為什麼要侮人?又是個怎麼辱人法?要想掰扯清楚,臣覺的需原原本本清楚始末。」
朱棣點頭:「薛世子說的有理。吉安伯你說。」
王志氣的眼眶通紅,卻半晌才憋出一句話:「事關先祖,臣無臉複述。」
薛湛瞭然,沖彭嶢問:「令郎是被什麼傷的?在什麼地方傷的?傷的如何?」
彭嶢拱手:「在市井區,我兒與吉安伯之子偶遇因誤會產生口角,被吉安伯之子用扁擔打斷了腿。臣請了太醫看診,說是說是,」彭嶢一臉悲痛:「說是有可能致殘。臣那老娘當時就暈厥了過去,若不是太醫急時行針,臣那老母就、就、請皇上為微臣做主呀!」
薛湛一臉同情:「人上了年紀就受不住打擊,好在太醫醫術高超急時行了救治之法,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如今太夫人沒事了吧?彭大人還是小心為上為好。」
彭嶢擦了擦眼淚一副悲憤憂傷模樣。
薛湛嘆口氣沖吉安伯道:「傷人致殘又氣的彭太夫人抱病染恙,伯爺怎還理直氣壯?」
吉安伯瞪直眼。
其餘人也懷疑自己聽錯了。
你是武將卻幫着文臣說話是不是站錯隊營了?!
「皇上,一碼歸一碼,這傷人致殘又殃及老人的確是犯了錯。彭大人是苦主,不若聽聽他想如何懲處吧。」
朱棣看向彭嶢。
彭嶢咬牙:「皇上,用保住我兒傷情太醫所用之藥無不名貴稀少,其餘花銷用度更不是凡幾;臣母更是用名貴藥材救命,之後更需名貴藥方療養許久。花用多少臣都可以不計較,臣只是心疼我子或落殘疾我母年老還為小輩落淚傷身,為父為子若為一點錢財不為親人討回公道豈非不慈不孝?所以臣肯請,銀錢賠償臣可以不要但犯事之王達必需嚴懲!」
薛湛問:「彭大人想如何嚴懲?」
「我子斷了哪條腿王達賠哪條腿,並且按傷人致殘罪下獄!」
吉安伯眥睚欲裂:「無恥毒夫!」
折了腿再下獄,無人醫治就算不死也足夠王達真正殘疾!殘疾之後夥同其它併發症這是要命呀!
「放肆!」
朱棣怒喝自有人上前勸慰吉安伯。
薛湛拱手:「所謂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既然吉安伯之子斷了彭大人之子的腿,那彭大人為獨子斷吉安伯之子一條腿也到說的過去。再則傷人致殘罪既然有法度條列那彭大人提議下獄到也有律可依。」
話一出口立時整個朝堂寂靜一片。
朱棣也是眨了眨眼。第一次看到一個武將這麼明目張胆立場堅定幫助文臣的,稀罕,太稀罕了!
吉安伯氣的七竅生煙,轉首一拳揍向薛湛:「薛氏小兒,敢爾!」
薛湛一手擒拿鉗住其手:「吉安伯稍安勿躁。」言罷放開其手沖朱棣拱手道:「皇上,打人致殘一事既然說清楚了,那說說彭大人之子侮人先祖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