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結交外臣,往大了說,這叫圖謀不軌。往小了說,不過是交遊甚眾,不是壞事。
同一件事情,如何判斷,只在皇帝的心思。
李鼎是誰?
李煦的兒子!
李煦又是誰?
康熙乳母的兒子,是康熙的奶兄弟,更是康熙十分看重的一位臣子。明面上,李煦只是蘇州織造,但實則卻兼有給康熙密報江南大小事務的重擔。
直白點說,李煦其實是康熙手下的一個特務頭子,主管江南之地。
這是康熙的心腹重臣!
若是追究八阿哥跟李鼎的私交,難免拔出蘿蔔帶出泥,這不是康熙想看到的。
縱觀康熙一朝,他以寬厚仁慈御下,以至於朝廷貪官居多,國庫、府庫大量虧空。也是因為這個,雍正上台後,不得不大力整頓,最後倒是積攢了大把的家業,卻把自己落了個勞累而死的結局。連帶着,那十三阿哥更是早早地過勞死。
雍正的努力,留下了殷實的家底,讓他兒子乾隆有了折騰的本錢。
大清史上,康乾盛世,為後人樂道。影視屏幕上,康熙私訪、康熙大帝、戲說乾隆之類的劇目一遍遍上演,但這個承上啟下的雍正帝,卻鮮少被人提及。偶爾提及,還不是好事兒,說的也不是他的豐功偉績,而是他後宮小妾們的宮斗大劇,或者乾脆是他在九龍奪嫡中的陰險狡詐。
嘉淑很為四阿哥抱不平,可惜,她不負責書寫歷史,也沒這個能力。
眼下,嘉淑最好奇的是,康熙會如何處置八阿哥。
一大早,九阿哥就被康熙口諭召進了宮。
想到昨日八阿哥是拉着九阿哥一起去見的李鼎,嘉淑不由為九阿哥捏了一把汗,千萬別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九阿哥可是已經被打了兩次板子,這要是來個三進宮?嘉淑覺得宜妃肯定會恨死她。
「福晉,主子爺吉人天相,肯定沒事兒的!」
月盈倒是個伶俐的丫頭,居然看出了嘉淑在為九阿哥擔心。只是她不知道,嘉淑擔心九阿哥,只是為了讓自己少些麻煩。
嘉淑呵呵笑,道:「這可說不準,皇帝的心思,哪裏是咱們這些星斗小民能猜的?」
帝王心思,的確不是尋常人能猜透的。古往今來,能摸准帝王心思的人,莫不是一代弄臣,史上留名。
諸如明朝那個嚴嵩,乾隆朝的和珅,都是名噪一時的弄臣權臣。
而康熙這一生,身邊都沒有這樣的人物,可見康熙的心思,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揣摩的。
……
乾清宮御書房。
八阿哥和九阿哥並排跪在地上,倒真的像是一對難兄難弟。
「胤禩,你做何解釋?」
將御史的摺子擲在八阿哥的面前,康熙的表情還是很淡定,讓人看不出他的內心真實想法。
喜怒不形於色,這是一個高明君王該有的基本素質。
八阿哥早已得到消息,有御史上書彈劾他結交外臣,行為不端,被康熙召進御書房的時候,他就在心裏想着對策。
「皇阿瑪,兒臣冤枉!」
八阿哥是絕不能承認這些罪名的,尤其是那行為不端。若是認了,他的品行上就有了污點。他是皇子,但不想做一個光頭阿哥。他跟九阿哥他們不同,他的生母只是貴人,而九阿哥,生母是宜妃,十阿哥,生母是溫僖貴妃。他們即便是光頭阿哥,也無人敢小覷了他們。
可是,他不行!
「你冤枉?好啊,朕允你自辯!」
康熙冷冷地望了八阿哥一眼,他本就沒有指望八阿哥會坦然認錯,只是,康熙更想聽聽,他的這個好兒子想怎麼糊弄他!
「皇阿瑪,兒臣與那李鼎是偶然遇到,一番交談,感覺此人頗有才能,故而起了愛才之心。之後才知是李煦之子,兒臣若因此遠了他,未免顯得看人下菜。是以……」
「那麼,你帶胤禟去見他,又是為何?」
「是,內務府的一些生意……」
八阿哥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這件事情,是兒臣做錯了,兒臣想着人情往來,乃是常情,只是想給李鼎拉個錢。只是,兒臣沒想到這李鼎居然弄了那樣一齣戲碼,是兒臣識人不明,累及九弟,兒臣願意受罰!」
避重就輕,棄車保帥!
八阿哥簡單一番自辯,就將自己給摘了出來。
「胤禟,是這樣嗎?」
康熙望向九阿哥,言語高深莫測。
九阿哥心下嘆息,但兄弟義氣,卻不好拆八阿哥的台,只能印着頭皮說是。
康熙冷哼一聲,道:「識人不明,自以為是!梁九功,請兩位阿哥出去,各賞二十板子!讓他們長點兒教訓!」
「遵旨!」
梁九功上前,引了九阿哥和八阿哥出門。
第三次!
可憐的九阿哥,被嘉淑給猜中了,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第三次被康熙賞了板子。
「九弟,對不住,是八哥牽累了你!」
八阿哥一臉的慚愧,九阿哥卻苦着臉,道:「八哥,別說話,忍着點兒,疼一會兒就過去了,其實,也沒啥!」
板子落下來,啪啪作響。
「梁九功,傳朕口諭,令李鼎即日離京,不得遷延!」
「遵旨!」
梁九功匆匆離去,自去招呼還啥也不知的李鼎。
朝中的那位御史,因為此事,頓時水漲船高,一時被同輩敬為楷模,一本摺子,兩個皇子阿哥都被打了板子。
康熙呢,只是冷笑。
李煦,是他重用的臣子,豈能因為這些細枝末節就被牽連?此次對八阿哥、九阿哥的一頓板子,固然是在向朝堂大臣們交差,但又何嘗不是他在棄車保帥?
「傳旨,八阿哥胤禟識人不明,德行有虧,着閉門思過一月,禁見外客!」
於是乎,剛被打了板子的八阿哥,又被關了禁閉。
九阿哥這個被牽連的倒霉蛋兒,沒受到訓斥,但還得繼續辦差,哪怕是一拐一拐地去辦差,他也得每天點卯。
「爺這次可是被八哥給坑慘了!」
九阿哥趴在床上,忍着換藥的痛苦,跟嘉淑哭訴。
嘉淑撇撇嘴,道:「沒事兒,坑着坑着就習慣了,反正不是第一次!」
言者有心,聽者有意。
九阿哥不再哼哼,而是在專注地回味跟八阿哥交往的諸多往事。很多事情,當時不經意,回頭這一細想,頓時感覺毛骨悚然。
似乎,從很久以前,他就一直在給八阿哥頂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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