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子,不是那麼容易想的。
康熙若是真的動了心思,除非是不讓他出京。可問題是,康熙不是那種能被臣子左右的皇帝。他若是打定了主意做什麼,無人能阻攔的。
「五哥,你說,太子和大哥他們,會不會也猜到了?」
十阿哥糾結了半晌後,忽然瞪眼,望向五阿哥,然後又嘆息一聲,「唉,若是九哥在這裏就好啦,他肯定有法子的!」
「他不在這裏,趕緊的,想辦法!」
五阿哥又給了十阿哥一下,這個時候,指望別人是不靠譜的。事情,還得他們自己來解決,而且,誰知道其他人是什麼心思?
這兩年,他們這些兄弟間的關係是越發的不那麼和諧啦。
之前九阿哥回來,太子醉酒發酒瘋的事情的傳出去,更是讓他們彼此間多了幾分的膈膜,提防。
又或者說,從九阿哥在京外遭遇私軍攔截伏擊開始,他們這些兄弟間,看似相處融洽,實則已經是充滿猜忌。
施世綸依舊在調查這個事情,可是幾年的時間,還是沒有丁點的線索。
到底是誰做的這一切,能在事發後將一切的痕跡抹去,簡直就是天衣無縫、滴水不漏。這樣的人,若真的是他們諸多兄弟中的一個,其心機之深,行事之狠辣,絕對是無人能出其右。
這就是一條毒蛇,隱藏在暗處,讓人不得不防。
康熙出海,不同於出巡。
海上風暴難測,消息更是傳遞不便,若有什麼風吹草動,這京城之內,勢必大亂。
「五哥,要不,去找大哥?讓他把水師拉出海去?等皇阿瑪去了天津衛,就沒有船了!」
十阿哥望向五阿哥,想到了一個非常妙的法子。
那些船,本就是給水師準備的。大阿哥帶着水師去接收戰船,然後開出海去適應一下,是很正常的事情。這樣,康熙到了天津衛,不就沒有船了嗎?
「你覺得大哥會同意嗎?」
五阿哥白了十阿哥一眼,這種事情,大阿哥估計會求之不得呢!
將心比心,若十阿哥遇到這種好事,九成九是會跟着康熙一起出海的。十阿哥頓時就蔫了,他覺得大阿哥的心思跟他是大同小異的。他們都是領過兵的,最想幹的事情,就是帶上大軍,橫掃四方。
「五阿哥,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想個法子!」
十阿哥瞪向五阿哥,反正他是黔驢技窮。而且,他一向是腦子挺笨的,那麼,這麼重大的事情,就交給五阿哥能者多勞吧!
五阿哥瞥了十阿哥一眼,瞬間就猜出了十阿哥的小心思。想要躲懶,想都不要想。
「走,跟哥哥我回府去!」
想跑路,門兒都沒有。
五阿哥直接將十阿哥拽回了府里。
想辦法,想不出辦法就別想走人,五阿哥可是發了狠心,今兒必須想出法子來!
十阿哥感覺自己很悲催,幹嘛?幹嘛扭着他不放啊。再說了,要出海的不是他,也不是他鼓搗着讓康熙出海的。
「五哥,你這是欺負人啊!」
十阿哥望着五阿哥,「我還跟博爾濟吉特氏說了,晚上一起吃飯呢,你這是讓弟弟不守信用啊!」
「沒事兒,我會讓人給十弟妹送信的!你就安心在這裏想辦法,啥時候想出辦法,啥時候回去!」
五阿哥現在是完全不講理。
以前吧,發現這種問題,五阿哥可能還會拉上四阿哥一起想辦法。但是,自打上次天津衛試船,四阿哥的船沉了,五阿哥就發現,四阿哥並不像表現的那麼淡然無求。
若不是急着表現,想要在康熙面前拔個頭籌,他怎麼可能犯下那等錯?
五阿哥一度以為四阿哥是急着表現自己,但是接下來的事情,卻讓五阿哥發現,四阿哥犯錯並非是為了把十阿哥比下去,而是為了讓他的爵位比太子低。
所謀甚大!
這是五阿哥對四阿哥產生的新認識!
是以這次的事情,五阿哥沒有找四阿哥一起商議,寧可跟十阿哥在這裏慢慢抓頭髮,也不想再把別的兄弟扯進來。有些事情,寧可防備着,也不要被人打個措手不及。
「五哥,有了,我有辦法啦!」
十阿哥忽然蹦起來,望向五阿哥,道:「五哥,我有辦法了!」
「什麼辦法?」
「皇阿瑪若要出海,有船是第一點,對吧?」
「對!」
「那海上的天氣如果不好,皇阿瑪還能出海嗎?」十阿哥嘿嘿笑着,「咱們不能把船搞沒了,但是咱們可以讓海上出點事情嘛!」
「出啥事情?難道老天爺不颳風,你還能弄出風來?」
「為什麼不能?」
十阿哥哼哼一笑,道:「瞞天過海啊,真真假假啊。甚至,咱們還可以自己弄幾艘船,直接用火藥炸了,那破碎的船板,漂到岸上,會咋樣?」
五阿哥聞言,也就跟着開始思考十阿哥所言的可能性。
「那,這個,到底算是海盜乾的呢,還是海上的風暴?」
「管他呢,反正效果一樣!」
十阿哥撇撇嘴,只要讓康熙打消了出海的念頭,剩下的事情,隨便那些人怎麼想吧,反正他們的目的達到了。至於這事兒到底是海盜背鍋,還是老天爺背鍋,誰管?
「如果是海盜,你就不怕皇阿瑪要御駕親征嗎?」
五阿哥瞪眼,這事兒絕對不能跟海盜扯上關係。若是跟海盜扯上了關係,御駕親征的事情,康熙可是沒少乾的。如今康熙人過中年,難不准他就會自己要蹦躂一番?
十阿哥直翻白眼,道:「那就算海上起了風暴吧!」
「海上起了風暴,浪在哪兒?」
「用火藥炸!」
十阿哥當即開口。
想要製造大風不容易,但製造大浪卻還是可以的。只要在遠離港口的地方同時引爆一批炸藥,爆炸的力量,就能掀起大浪,再配上一些被海水浸泡的船板、船槳、風帆什麼的,足夠讓人確定是海上起了風浪。
「那,就這麼定了,這事兒你去辦!」
「是!五哥!」
十阿哥送給五阿哥一個大大的白眼,不等五阿哥抬手,已經飛一般衝出了五阿哥的書房,一溜煙兒地向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