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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北冥少璽躺在床上,嘴唇被他自己咬出深深的牙印,血色結痂。
雙手因為一次次砸在玻璃牆上,手指上原本的擦傷口開裂……
季安安心疼地拿着消毒毛巾在他的身上擦拭着。
她討厭他身上多處的擦傷,討厭他照顧不好自己,只是一些皮肉傷竟然被他反覆折騰着,到現在都還沒好。
雖然每天她都會親自給他上藥,換紗布。
提了熱水給他泡腳,足底按摩一個小時。
不管再忙再累,她也會親自為他做這些。
季安安一顆顆打開他的紐扣,敞出他的胸膛,細細地為他擦拭着,淚水禁不住地落。
他在完全傀儡的狀態,看到她答應別人的求婚,都這麼痛這麼難受。
當初她和顧南城在一起,他表面上一點都沒有表現出來。
北冥少璽是個真的很能忍耐的傢伙。
「笨蛋……白痴。」她輕聲罵着,「難受就說出來,不高興就告訴我,為什麼要壓抑忍耐自己?如果你早點把你心裏的痛苦表達出來,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的感受……就不會傷你那麼深了。北冥少璽,你真的很笨很笨……」
雄獅般的男人張開眼,眼眸里布着猩紅血絲。
「北冥少璽,你醒啦。」
季安安為他做了半小時的雙腿按摩,看到他醒來了,努力揚起笑意。
拿起機器按摩椅包住他的腳,通電……
震動、加熱,讓他曾被大雪冰凍過的雙腿多活絡起來,以後年紀大了,就不會有後遺症和風濕,這是醫生說的。
不過再好的機器按摩椅都比不上人工,所以季安安儘量都是自己先給他做過按摩,再換機器按摩儀。
「你頭還疼麼,感覺好些了?」
季安安拉了拉被子給他蓋好。
北冥少璽空洞碧藍的眼眸冷淡地轉着,寂靜地躺在床上不動彈。
季安安倒了溫牛奶餵他喝,幾次命令他都無動於衷,仿佛聽不見一樣不起來。
季安安檢查了一下他的助聽器,沒問題啊。
「北冥少璽,你不渴麼?你晚上都沒吃東西……」
晚餐的時候他就暈過去了,晚餐沒吃,水也沒喝一滴。
北冥少璽的嘴唇乾裂着,她伸手要扶他,他也不像平時那樣配合着坐起來。
「怎麼了?」她伸手捏住他的下巴。
大手拿起她的手,北冥少璽撥開她,全身充滿戾氣。
季安安又是驚喜又是難過——
驚喜的是,北冥少璽懂得生氣到拒絕她了!
會開始反抗,這又是一個思維飛躍的象徵。
難過的是,北冥少璽的內心得多痛,才會氣到不想理她。
「明天……一切就都會好起來的……」季安安喃喃地看着他堅毅的表情,將他的臉端過來,他又扭開了。
傭人叩響門,送來裁剪好的禮服。
白色的西裝英姿煞爽,是明天在婚禮上他要穿的。
笨蛋他都還不知道,這場婚禮是她精心為他設計的,他才是男主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