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藍顏,是個鬼女。當然,這個詞語,也只是在我們這一派才如此叫,換句話說,我是一個八字極陰的女孩兒。陰年陰月陰時陰地還遇到了陰事,所以,我一出生就註定了不平凡。
但這事,卻是在我認了師父,進了那個隱秘的部門以後才知道的。
先說說我出生時遇到的那件陰事吧。用師父的話說,我出生不僅趕上陰時,還恰逢陰地,以至於碰上了陰事。
聽說那天是一年當中最陰的日子,大白天的,太陽卻沒什麼精神,隱在雲彩里不出來,四周的空氣仿佛凝滯了一般,莫名透着股死氣。到了夜裏,突然颳起陣陣陰風,各家各戶不約而同的家門緊閉,生怕撞見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可我,卻偏偏趕在這一天鬧出了動靜。
不知為何,原本一切正常的老媽到了晚上肚子疼得厲害,老爸一看,這怕是要生了,趕忙騎上三輪車趕往醫院。
可誰知,三輪車一騎到火葬場旁的空地,便再也走不動了。
這事,聽起來就覺得嚇人。
聽老爸說,去醫院就只有那一條路,必然要經過火葬場旁的那片空地。當時邪性的很,三輪車到了那就怎麼也騎不動了。而後,空曠的火葬場突然狂風四起,陰冷的風轉着風旋就向着他們刮來。但說來奇怪,那麼大的風,卻沒捲起一絲塵土。那風颳了兩圈很快停住,隨後黑暗的前方就出現了一個紅點,接着兩個三個,最後點點紅色連成一片,老爸瞬間覺得像被什麼盯住了一樣,毛骨悚然。
定睛一看,那片紅可不是普通的紅色,在黑夜中都泛着滲人的光,像極了無數雙猩紅的眼睛。而那些紅色的背後,居然是一個個紙人!
「啊……」老媽偏偏這時候肚子疼得厲害,一聲痛苦的嘶吼,似乎引來了那群紙人的目光。老爸說,當時他也嚇蒙了,本能的捂住老媽的嘴。
「別叫,別叫媳婦兒。」老爸忙不迭的阻攔,卻還是晚了。那一堆紙人已經被聲音吸引,慢吞吞的轉過頭看過來,雖然他們的眼睛沒有瞳孔,是一片空洞的黑色,卻依然能感覺到他們的興奮。
很快,空中就傳來了陣陣壓抑着興奮的笑,像是什麼東西要解放一樣,讓人感到強烈的不安。緊接着空中響起一道異常扭曲的聲音,嘶啞的摩擦音,讓老爸立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新娘子,跟我們走吧。」
話音剛落,老媽又痛苦的嘶叫了一聲,臉上血色褪盡,抓着老爸的手也像是沒了力氣,漸漸鬆開,只有急促的呼吸能看出她還活着。
「放,放,放過我媳婦兒和我的孩子。」老爸嚇壞了,跪在地上就開始磕頭。
這情形,任誰都看得出來,是撞上了某家陰親的隊伍。
這時,周圍的風又突然刮開,比剛才還大,原本冷冽的空氣幾近凝滯,透出噬骨的陰冷。
老爸一下下機械的磕着頭,對面的那堆紙人看到,又發出了陣陣惡寒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