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眨了眨眼睛,勉強胡亂的應聲:「嗯,你說吧。@筆.趣.閣
www。」
戚嶼一笑,好像那笑聲里都帶着些什麼,就像是毒氣,讓秦川好一陣的目眩神迷,有些時候秦川自己都忍不住回想,怎麼和深淵的關係解除了她現在對於他還是那麼沒有抵抗力,難道要她注射血清才行嗎?
「上古時期盤古大神開天闢地,天地萬物初顯形,輕者上浮重者下沉,卻也有一股混沌之力飄忽在這二者之間,後來自然而然便形成了我。」
定定的看着秦川,戚嶼仔細的給她解釋:「不過也不僅僅只是我,這股力其實形成了很多很多的魔,我只是其中一個,或許是當時最強的吧,所以我就成了魔王,後來世道就亂了,有很多魔被斬殺殆盡,魔氣重新歸於天地。
那個時候他們都成了我,我也成了他們,就這麼渾渾噩噩的,像是重新變成了一股混沌之力,被壓在了法陣里,直到後來,天地間靈氣逸散,又有人對法陣做了修改,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戚嶼有些好笑的提起這事:「那時候為了不被別人發現並破壞法陣,基本上都用了一些隱匿的法陣,更何況那時候本就是一片片的荒山老林,而且有特別卜算過,未來多少年之內此地都不會出現天災**,若是指望地裂將法陣破開那更是沒可能的事了。」
「不過誰讓這個世界,變得這麼快呢,不僅法陣被發現了,而且就連幾處基石也被人挖通了,也就是你們說的穿山高鐵,哈,所以法陣的力量在不斷地被削弱,時間長了,這股混沌之力就重新開始分散了。
當初有很多沒被斬殺的魔,比方說鍾叔,在以魔氣的形態進化成魔物之後,就慢慢的尋回了自己的意識,自然而然的也就能找到我了。」
秦川聽的有些半解半不解的,戚嶼便籠統的總結了一下:「其實也不是所有的魔物都能找回自己的原本意識的,這要靠他們自己實力的加強才能逐步找回來,不過真正能重新回來的並沒有太多。」
點了點頭,秦川又問:「那,深淵呢,他也是當年的強者嗎?」
戚嶼的木阿光快速的閃了閃,秦川一直都在注意他的表情,見他神色微變,還以為他不會回答她這個問題,可是沒想到他卻真的說了。
「他是曾經的我。」戚嶼說道。
「上一次我們說的話你應該聽到了,其實他和我原本就是一體。+筆神閣
www。+」
頓了頓,戚嶼直白的說道:「在當時所有的力量都融在一體,我也亂了,他們也亂了,有些意志堅定的出來之後還是他自己,但更多的都變了,就是新生。」
「而我,也變了,就在那個時間,可是我又還是我,很長時間,我也不記得有多少年了,直到後來我們各自劈成兩半,我好像找回了我自己,而另外一個被擠出去的,就是深淵。」戚嶼說道。
秦川輕輕的點了點頭,雖然仍有些不太明白,不過這並不妨礙她理解他話中的意思。
簡單來說,這就好比一個得了精神病的人,他一直都是渾渾噩噩的,甚至發瘋發傻,然後終於有一天他的病嚴重了,演變成了精神分裂,不過就在這時候這兩個人格徹底分開了,也成了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戚嶼就是那個兩個人格中更好也更健全一些的,深淵則是最開始就畸形生長出來,如今似乎也不甚健全的人格。
一直等說完了這些之後,戚嶼才又重新露出笑容:「說了這麼多你就只想問這個嗎,不如問問別的?」
慢慢靠近秦川,戚嶼像是低聲對着秦川的耳朵吐氣:「不想問問有關我們的嗎……」
眨了眨眼睛,秦川臉上的紅潮在慢慢退卻,眼睛裏的羞澀也逐漸消失的無影無蹤,兩個人之間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曖昧氣氛也在此刻瞬間冷卻。
戚嶼一怔,看見秦川伸出手,慢慢的,輕輕地指了指他的身後。
一點點的轉過頭,戚嶼看見,原先那些聊得正歡的幾人,如今正一個個的全都趴在椅背上,睜着好奇中充滿了興奮的大眼睛,一臉津津有味的打量着他們。
不算穆英,還包括馬東,鍾叔,以及明顯蓋不住驚訝的杜澤,還有一旁假裝閉上眼睛不聽不看可是臉上明明充滿了猥瑣的徐老卦。
戚嶼饒是千年老妖,這種時候被人當猴戲一樣的看也覺得有些不是滋味,甚至尷尬的要死。
輕咳兩聲,戚嶼的底氣還是足的,帶着冷意的眼神如刀鋒一般掃過眾人,隨後在眾目睽睽之下,突然地轉過頭對準了秦川的嘴親了一下。
!!!!!!
這一驚天變故不僅是那邊還沒等收回眼珠子的穆英幾個都驚詫,就連原本已經放鬆了以為不會有什麼的秦川都嚇得瞪圓了眼睛。^筆神閣
www.daoyouge.com
靜悄悄的公務艙里除了一種怪異的尷尬似乎還多了一種別的什麼在悄悄地醞釀。
穆英幾個慢慢的縮回了頭,也不偷看也不聊天,一個個都像是個鵪鶉一樣的蹲在原位,動也不動。
心臟在快速的跳動,好像是加了心臟起搏器,又好像是缺氧的人在不斷地尋求氧氣……
飛機安然到達目的地,之後他們還要再乘坐客車到達當地鎮上,然後乘坐大巴車到達山底。
攀岩和爬山也不是隨便的就能攀登的,有些地方還需要一些國家開具的專業資格證書,甚至有些險地直接就是禁止攀登的。
不過這種情況下總有解決的辦法,秦川不知道戚嶼他們是怎麼準備的,但是有穆英的存在,像是這種可以通過職權解決的問題也就不是個問題了。
亮了自己的身份證明,又編造了一個好聽又讓人聽不懂的理由,穆英便帶着一行七人開始準備攀登。
當然,這個攀登的領隊並不是穆英,而是鍾叔。
就在山腳下駐紮的那一晚上,眾人就已經開始準備了第二天的裝備,自然,具體需要準備的還是穆英以及徐老卦。
也是在這個時候,徐老卦才體現出了自己作為一個精通卜算之道的「手藝人」會的可不僅僅只是嗑瓜子看熱鬧聊天這三樣。
對着那張羊皮地圖,徐老卦沒用龜殼,只是三枚銅錢,用着秦川看不懂的方式拋了一次,隨後開始不斷的掐指算着什麼,後來又拿起了紙和筆,反正看起來就不是很專業的樣子。
農家帳篷里,秦川穆英幾個全都在這裏,只有馬東去外面準備晚飯去了,他從牧民那買了一頭羊,說是準備要晚上烤全羊。
「從目前這個地圖上看,我們應該前進的方向是西南偏北三十度,可是你們看,我們如果從這邊走,到這裏就停了,不可能又從這個方向到達下一個坤位……」
聽徐老卦一口一個東北南北西北的,又是什麼方位方向的,秦川感覺自己真是一個頭兩個大,然而穆英他們一個個的都聽得津津有味的,如今也不知道穆英是幾天匯報一次消息了現在,不過秦川可是好久都沒聽到穆英跟周靖明聯繫了。
所以現在徐老卦他們說什麼封印和地圖等等的這些事,也從不瞞着穆英,可能不會每次小談話都要叫上她,不過就算他們在談什麼比較秘密的話題,穆英在旁邊聽着有時還會提問也都沒關係。
秦川聽的雲裏霧裏的,後來是當真聽不懂了,想了想,見他們也沒什麼需要她的,便也掀開帘子出去找馬東去了。
這個月份的天山腳下並不寒冷,真正冷的是山上,海拔升高,溫度自然而然的便降下來了。
秦川找到馬東,馬東正往架子上搭火,準備一會兒的晚餐,那邊的羊已經托當地的牧民幫忙處理了,只等他們屋裏的一結束就可以吃飯了。
天色漸漸黑下來,秦川就坐在一旁不時地幫忙搭把手,然後聊聊天。
等把羊架在火上烤的時候,兩人也算是有幾分熟悉了,再者馬東這人本就是自來熟的性格,跟穆英也不過只認識了兩天都能熟的無話不談。
不過還好,馬東雖然是這個性格,但他並不招人煩。
等刷好了醬料,馬東坐在秦川對面,兩人同樣抱着膝蓋烤火,不過同樣的動作好像秦川讓人看了就像是個小女孩,而馬東那嘻嘻哈哈的樣子就像是個小流氓。
忍不住笑了笑,秦川問他:「你也是,之前回來的?」
馬東想了想,點頭:「差不多吧,以前我就跟着他,不過那會兒不像現在,規矩雖然多了,但是世界也精彩了。」
說着,馬東忍不住笑:「那會兒人們哪能想到世界居然會變成現在這個樣。」
秦川也略彎了彎嘴角。
「怎麼不去聽他們**陣?」馬東動了動柴火,問道。
搖了搖頭,秦川無奈:「聽不懂他們說話,一句都聽不懂。」
馬東大笑:「其實,法陣這個東西,只要你理解了,也還是很好動懂的。」
眨了眨眼睛,秦川並沒有回答什麼。
「聽說你之前,嗯,是普通人是嗎。」馬東有些遲疑,但還是好奇的問道。
秦川點頭,簡單的給他解釋了一番自己的遭遇,到如今為止雖然不過才過去了短短的一年時間,可是在她看來卻好像有十年那麼漫長,就好像她在另外一個新世界獨自度過了十年的時間。
以往的那些平靜生活似乎與她而言都像是前生的事了。
「那,能不能跟我說說,你變成魔氣之後都看到了什麼?」微微睜大了眼睛,能看得出來,馬東很想知道這個。
不過在看見秦川臉上一閃而過的怔忪,馬東馬上就自我回絕:「哦我也就是沒事問問,沒事你不用回答,我看看這羊應該翻面了。」
說着馬東將那隻羊翻了個方向。
秦川靜靜地看着他,卻又好像透過他看到了別的什麼。
良久,秦川問他:「為什麼你想知道我變成了魔氣之後看到的世界?」她也很好奇。
抓了抓頭髮,聽見秦川提起這個問題馬東有些尷尬:「因為我從來都沒有感受過,就是一有意識之後就成了魔物,後來就成了魔,不過我看過那些還沒有完全成長出意識的魔氣,它們會不自覺的吞噬掉其它魔氣,我想知道,當時的它們,都在想些什麼,或者,從它們眼裏看到的世界是不是和我們一樣的……」
秦川打量着馬東的神情,似乎並不僅僅只是因為好奇,然而她並沒有繼續詢問。
「那很奇妙,真的,我看不到我自己,更不知道我是以一種什麼形態出現在那裏的,但是我就是能看見,不僅是前方那麼一小片視野,而是上下前後左右所有的角度,無論哪個方向我都能看的很清楚,我感覺自己很輕,就像是一陣風,想去什麼地方就飄去什麼地方……」
想起那座熟悉的山峰,秦川稍稍停頓了一下,不過很快又接着道:「當時,我感覺我好像能看到世界……」
帳篷里的人很快就談完了事情出來,原本馬東的神情還有些低迷,不過見眾人都走出來了,也對秦川笑一笑:「謝謝你,我之前有個妹妹,她,就沒能回來,我不知道她以後會不會回來了,不過就算她真的不在了,也一定會像你說的那樣,去做一陣風,輕輕的的飄向遠方……」
戚嶼自然而然的坐在秦川身邊,飛機上的事似乎就這麼過去了,表面上看好像與之前並沒有什麼區別,可是誰又知道他們的內心早就已經掀起了波瀾。
只是如今並不知道,究竟是誰的心裏只泛起小小的一圈漣漪,誰的心裏又變成了翻騰海潮。
待吃過了飯,其他人都進帳篷或是各自刷着手機電腦,秦川一個人走到了稍遠一些的地方,躺在一個小山包的後頭,感受着夜晚的涼風輕輕吹過她的臉頰,撫摸她的髮絲,忍不住輕輕地閉上了眼睛。
一陣清越的笛子聲突然響起,然後慢慢的由遠及近,直至停留在不遠處。
秦川仍然閉着眼睛,好像沒有聽到,又好像正在靜靜聆聽,只是沒人看到,那緊閉的眼角不知何時已然悄悄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