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封的房間裏似乎沒有任何一條能讓氧氣可以從容通過的縫隙,甚至如果不是秦川知道來時這房間的門在什麼位置,恐怕如今當真會以為這本就是一間沒有門,完全密封的房間。★筆.趣.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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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來講,這樣的地方,其實已經可以形成一處獨立的空間了。
秦川看着前方那張似乎只有一層手機屏幕那麼薄的顯示屏,目光與其中的男調查員對視。
可能最初她想的是,最起碼自己還會有一些能夠不被人知道的小秘密,不處於那些人視線底下的,可是她忘了如今這是一個什麼樣的社會,哪怕不需要小英一天二十四小時的跟着她,她的行蹤也會被暴露無遺。
比如,她的手機定位,哪怕只是簡單地打開一個網站,搜尋一個網頁,頂端永遠與你處於同一個城市的天氣預報就是最好的證明。
還有各種銀行卡身份證的信息,似乎只要踏進現代社會一步,就能留下數不清的各種蛛絲馬跡等着人們去探索和發現。
早晚有一天,他們可能就會順着你無意之中留下來的這樣一個記號找到本存在於虛無當中的你。
「是,我讓沈紹峰幫我做一張假身份證。」秦川閉了閉眼睛,一切都坦白承認。
「之後在林巴納去附近的陽光東區派出所取回身份證的過程里,督察處的周靖鳴周處長帶領他的小隊成員一起去找了你對吧。」
點頭,秦川沒有什麼不好承認的,只是心中突然升起一個疑問:「所以你們是特派總局的而不是督察處的是嗎?」
調查員略一遲疑,但馬上就點了頭:「沒錯,我們隸屬特派總局下第三調查局第一小組。」
咂了咂舌,秦川感覺自己似乎再一次透過迷霧看見了對面世界裏那龐然大物的,一片小指甲。
「那麼我接着問你,在與周處長進行過溝通之後,你是否再一次與崤山上與一個正在被歸墟派等人追擊的大魔遇上?」
輕輕挑眉,秦川卻是一反先前的配合,而是顧左右而言他:「你們一共抓了多少人啊?」
調查員視線輕輕一轉,卻恰好被秦川看到了:「還有別人嗎,我可以問問題吧。」
調查員點頭:「你可以問,我們一共抓了包括你在內十三個人。」
「那麼也包括最開始那個偷白隼蛋的賊嗎?」現在換成是秦川開始提問了。☆筆神閣www.daoyouge.com☆
「包括他在內,一共十三人。」
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秦川又道:「那,能不能告訴我知道,那個偷蛋賊究竟是什麼東西,速度很快,我追了他很長時間都沒追到,是靈派嗎?」
調查員視線再一次輕轉,隨後點頭:「是靈派,一隻啟奎靈猴,速度在靈派的獸類修派中是最快的。」
見秦川面露疑惑,調查員忍不住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從周處長之前和你談話的錄音中,曾經多次勸你儘快去當地的特派分局或是直接到特派總局領取個人身份信息證明,為什麼沒有去?」
秦川眨了眨眼睛,「沒有時間去一直。」
輕咳一聲,調查員一直面無表情的臉上忍不住露出一分好笑:「在每一個去登記個人身份信息證明的人成功登記之後,都會在登記處領取一些最基本的生活必需品,還有一個社會保障,以及最重要的兩本冊子。
第一本是主要介紹特派總局以及如你這種所謂修士的書籍,第二本則是詳細的列出了有關特殊人群適用的法律,一般都為對照基本憲法的增添和修改,還有就是一些日常生活需要注意的事項。」
秦川恍然大悟般的點了點頭,坐在椅子上忍不住換了個坐姿:「多謝相告,等這一次的事情結束了我馬上就去辦理。」
輕輕搖頭,調查員看了一眼旁邊完整的審訊記錄,隨後道:「我估計你應該是不需要之後再辦理了,如今因為這件事你的戶籍信息已經被全部落在了特派總局,暫時算是個京城戶口,等之後事情處理完了估計也就能落下來了。」
秦川點頭,只是仍然看着調查員,心裏卻有些發虛。
掃了一眼秦川的神色,調查員想了想,還是道:「根據相關規定,任何人不得在一切公共場所發出任何超出峰值最高數值以上的能量,違者,禁閉處罰。」
說完,調查員換成官方的口氣:「這次的審訊到此結束,你先休息,如果有下一次審訊會提前通知你的,在審訊期間,將封閉你的任何消息來源,並限制你的出入,如果有需要,可以按牆邊上的門鈴。」
說完,調查員就直接關掉了屏幕,那張透明的好像玻璃屏幕一樣的東西則緊貼在牆壁上,再無動靜。
想了想,秦川站起身,環顧四周看了一眼,在最上方的角落裏,看到了一個小巧玲瓏的只有一顆鵪鶉蛋大小的白色投影機。※筆.趣.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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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投影機吧,現代的高科技秦川也不明白,總覺得自從崤山之後,自己就好像是意外的打開了通往未來世界的大門,一些個很神奇的小東西總是在不經意之間出現在她的生活中,讓她不解,讓她迷惑。
把椅子搬到角落的位置,秦川靜靜的坐下來,倚靠在牆壁上,然後閉上眼睛,似乎是在閉目養神。
只是另一邊,周靖鳴也被人客客氣氣的請進了另外一間辦公室。
至於他們都說了些什麼,恐怕除了當事人之外,沒幾個人清楚。
沒用秦川等太長時間,第二天一早,秦川就睜開了眼睛,在靠近門口的金屬牆上,有一個小的金屬板伸了出來,上面除了一頓豐盛的早餐之外,還有一個已經聯網的平板電腦。
牆壁上的玻璃屏幕被打開,昨天的那位調查員重新出現在上面:「在辦事之前要先給你做一個身份登記,按照你自己的真實信息在上面填寫,然後會根據你的信息暫時將你落在京城做一個身份信息證明,等之後會把戶籍發送回你自己的出生省份。」
秦川低頭看着那幾張白紙,拿起筆依次開始填寫。
從名字性別和民族開始,一直到後面的民族國籍甚至種族。
就像是填寫高考志願表一樣的,秦川一一在紙上寫下自己的身份信息,只有種族那一欄被她空下了。
哦,還有,靈力波動範圍。
「把你能填寫的全部填上之後就可以跟着我們的工作人員走了。」屏幕上的那位調查員平靜的說道。
隨即,密封的房間似乎有了一絲不一樣的感覺,秦川下意識的重新打量了一眼這間房,隨後看向來時的門口方向。
一個穿着深藍色西裝長相普通的男人單手推開那扇一秒鐘之前秦川用盡全力恐怕都無法打開的房門,「秦小姐,請跟我去測試您的靈力值波動範圍。」
眨了眨眼睛,秦川拿着那幾張紙,坦然的跟在男人的身後,沿着這條再普通不過的白色走廊走向盡頭的電梯。
輕快地腳步聲靜靜的在走廊里擴散,窗外明媚的陽光穿過透明的玻璃溫暖的照射在秦川的臉上,讓她忍不住舒適的眯了眯眼睛。
一臉輕鬆的跟在男人身後走進電梯,金屬色的電梯門緩緩在她眼前關合,兩個人模糊的倒影出現在金屬門的光滑表面上,隨着人影晃動有些輕微的跳躍。
站在前頭的調查員看見金屬門上秦川的影子周圍那不斷繚繞的黑霧,忍不住立即回頭看向身後的秦川,卻正好和她那淡然無波的目光相對。
微怔了一下,調查員忍不住迅速打量了一眼秦川,卻並沒看見那些不斷繚繞在她身邊就如同是美杜莎的蛇發一般的東西。
收回臉上的所有表情,調查員只是平靜的說了一句:「我們到了。」
隨即轉過頭,視線在電梯門上乾乾淨淨的人影上一掃,隨即大踏步走出剛剛打開的電梯門。
秦川跟在前面的調查員身後,往那個測試靈力值什麼地方走去,出乎她意料的,這裏既不是想像中守衛森嚴的地下室,也沒有密密麻麻拿着槍的武警衛隊。
就像是多少年前那種傳統的,雪白的牆壁也因為上了年頭有些輕輕地發黃,樓裏面的職工各自端着自己的熱水杯去走廊打熱水,或是拿着一整摞的各種文件急急忙忙的去複印資料。
閃身躲開一個急匆匆不知道奔向什麼地方的女人,秦川估摸着她應該也是在這上班的,脖子上還帶了一個紅色繩的牌子。
「到了,就是這。」調查員站定,回首和張幼蓮說道。
抬頭看了一眼門框上方的指示牌:「辦公室。」
輕輕挑眉,秦川想起了連海那間似乎一個模樣的房間,也寫了這樣寡然無趣的三個字。
「她要先看一眼你的表格,然後才能安排你在哪個區測試。」調查員說道。
秦川看了他一眼,隨後自己拿着表格走了進去。
「先坐一下,我替你看一下你的資料。」屋子裏頭,一個挺年輕的女人看見秦川走進來,熱情的笑着說道。
秦川環視四周,坐在女人辦公桌對面的沙發椅上。
接過秦川手裏的表格,女人大致看了一眼,隨即拿起邊上的筆:「什麼種族?」
「不知道。」秦川據實以答。
女人點了點頭,臉上沒露出任何不滿,態度特別的好:「那你說說自己的情況,我可以幫你分析一下。」
眨了眨眼睛,秦川看着女人,以及旁邊桌子上放着的工作牌,上面寫着她的名字:李珍珍。
「我現在,應該是魔吧,但是我不知道我是不是魔族,還有這個種族分類,都有什麼族的。」秦川雙手交合放在桌子上,看着李珍珍,說道。
聞言李珍珍笑了笑:「我知道你的情況,周處長那邊和我們說過了,其實我們都是一樣的,你這種情況也算不得純粹的魔族,不過目前為止我們還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所以我也想問一下秦小姐,您覺得在您身上發生的這件事,是可模仿複製的嗎?」
秦川一怔,腦子轉了轉才想明白李珍珍的意思。
她是昨天晚上深夜被抓的,如今也到了十點多了,估計這麼長時間,周靖鳴應該把他知道的所有關於她的全都交代了,不過她也沒什麼感覺,這些也不是秘密了,想問就問吧。
只是這個模仿和複製,秦川露出些為難的表情,搖頭:「我不知道,甚至我都不知道當時的我是怎麼活下來的。」
李珍珍點了點頭,在自己的本子上寫了一句什麼,秦川抬頭掃了一眼,筆記本上,同樣的問題底下李珍珍寫着,同樣情況是否可複製未知,是否為新種族未知。
輕輕挑眉,秦川又抬眼看向李珍珍。
「那麼目前就先前你的種族暫定為魔族,你覺得呢,可以吧。」李珍珍笑着問她。
點了點頭,秦川沒說什麼。
看了一眼表格,李珍珍隨手在上面勾勾選選了什麼:「目前我們特派總局將所有有異於尋常人的特殊人士大致分做了三類,一為道教佛教等算作修派,他們的種族都是人,因為修派主要就是普通人拜入一些門派或是有一些特殊的信仰然後修行己身的一類人。
還有一類人就是穆英這種,秦小姐應該也認識的,也是督察處的組員,她就是靈派。」李珍珍仔細的給秦川講解着有關什麼修派靈派等等的區分,沒有一丁點的不耐煩,看上去特別的認真。
而她說的這些,對於秦川而言,也的確是特別的重要,基本上就等同於掃盲的程度。
「靈派大致就是一些類似山川草木等等自然界的非人類成精,可能聽起來有些好笑,不過確實是這個意思,穆英就是一顆蒲公英化形成為了人,後來又被招收進了督察處,當然,也是經過我們仔細考察過的。」李珍珍說道。
「除了穆英這種,還有他們處里的一名叫何柳的組員,你應該也見過的,他就是一棵柳樹化成的人形。」
點了點頭,秦川問:「那無派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