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官千羽睜開眼睛,發現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裏。
他皺了皺眉,從床上坐起。
這時候,就聽見一陣清幽雅致的琴聲,如流水,如清風,透窗而來。
那清泠泠的聲音,行雲流水般的韻律,讓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竟然又是那熟悉的琴音,這麼說,他是在燕宅里?
昨天晚上,他來燕宅,沒見着青蕊,不過,吃了青蕊親自做的菜,因為菜太美味,所以,喝了些小酒,然後,似乎就因為太累而睡着了?
上官千羽翻身下床。
他走出房門,琴韻之聲更加清晰,站在門口,晨光之中,可以見到院中的花樹之下,一個容色傾城的白衣女子皓腕輕抬,玉指慢捻,輕輕撥動着琴弦。
她神色悠然,眼神清澈純淨,氣質清華,在綠樹之下,清風之中,庭院之間,瑤琴之旁,美如精工之畫。
不,畫又豈能畫出如此韻致?
那天上仙臨凡間的飄然靈動,那傾城色在眼前的如幻似真,那水木清華如幽谷之蘭的清淺脫塵,那空靈飄渺如雲中之仙的不沾凡俗,又豈是書畫可以畫出的?
更讓他停駐腳步的是那一支曲子。
空靈清遠,卻又直入人心的溫暖。
不知道聽了多久,直到一曲奏罷,燕青蕊挑眉微微而笑,對一邊靜立的翡翠道:「手感倒是還和以前一樣不差,難得你還把它保管得這麼好。但彈琴作畫,我還真沒這個耐心!」
上官千羽笑着接口:「那什麼事能讓你更有耐心?」
似乎才發現他的存在,燕青蕊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就皺眉看着翡翠:「他怎麼在這裏?」
翡翠眨巴着眼睛,很是無辜地道:「昨兒個王爺喝醉了酒,院主又不在,所以我就叫人把王爺扶到客戶里歇息了,我以為王爺早走呢了!」
燕青蕊皺眉:「哪來的酒?你是不是把我從踏雲居拿來的神仙醉給他喝了?」
翡翠更加無辜地道:「咱們這裏也沒有別的酒呀!我想着王爺畢竟是王爺,來者是客,吃飯若是沒有酒不太好,這才自作主張。對不住院主,我忘了那酒是你最喜歡的了!」
上官千羽:「……」
他怎麼覺得他這麼不受待見呢?
燕青蕊冷着臉道:「自作主張,拿我的酒也就算了,還敢留人在這裏住,罰沒你這個月月錢!」
翡翠苦着臉道:「是!」
燕青蕊道:「還怔着幹什麼?送客!」
翡翠立刻揚聲道:「是!」
然後,她轉向上官千羽,笑眉笑眼地道:「王爺,請!」
上官千羽:「……」
他才剛剛起床,他還沒有淨面漱口,他還沒有用早膳,他就這麼稀里糊塗的被請出門去了?
上官千羽道:「青蕊……」
燕青蕊衣袖一拂,人已經轉身進屋,只留給他一個清淺淡薄又拒人千里的背影。
上官千羽無語望天,昨天晚上吃着她親手做的飯菜,感覺日子如此美好,今天早上,吃的卻是冷麵羹,接着就吃閉門羹,差距太大,原諒他還沒能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