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不是長長的儀仗隊,但是掛着五公主府的標記,沿路的百姓還是紛紛退避。
不寬的街道,於他們來說,一樣是暢通無阻的。
偶有躲避不及的百姓,都嚇得面無人色。
少了冗長的儀仗隊,幾乎可以算是輕車簡從,自然挑最近的路走。
馬車轉到了一條偏街。
這條街道有些窄,路邊還有許多攤位。不過看見公主府馬車到來,那些攤主紛紛走避,讓開街面。
但是路畢竟太窄了,馬車轉角的時候,帶動了街邊的一個攤位。
整個攤位都翻在地上,攤主也被帶翻,嚇得面無人色。
馬車停了下來。
那攤主顧不得身上的傷痛,急忙撲通一聲跪到地上,抖抖嗦嗦地道:「公主饒命……饒命……」
車簾開了,一個小小的荷包從裏面扔出來,落到攤主的腳邊。一個聲音清清脆脆的道:「這些銀子拿去養傷,另外賠你的貨物,夠了嗎?」
那攤主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五公主竟然不追究,而且沒有派人把他殺掉,反倒還賠他銀子?
看着那攤主目瞪口呆的模樣,探出頭來的藍煙眼裏閃過一絲鄙夷。高高在上地道:「公主宅心仁厚,體恤你們!還不謝恩?」
那攤主急忙跪下磕頭謝恩,馬車揚長而去!
馬車內,皇甫月面無表情,似在沉思,又似乎什麼也沒有想,只是在發呆。
藍煙也很奇怪,為何公主不但沒有把這擋路的刁民殺掉,反倒要她給他銀子!
她自然不知道,皇甫月正在想乾坤子說過的話。
就算她沒有這樣的心思,但那番話對她的衝擊的確不小。
其實她也不是沒有過不甘,論智謀武功,論駕馭人心,論手腕,她並不比太子哥哥和五皇兄差,然而因為她是一個女子,她就徹底失去競逐那個座位的資格。
十萬精兵,江湖勢力,她手中握着的力量,足以讓天乾變色!
因為她是女子,父皇不疑她;因為她是女子,皇兄們也不防她。
這麼想起來,她佔據着太多的優勢。
有些時候心中的想法,只要一顆種子就能破土萌芽。
而心中有了不一樣的想法,在行事上,也會有不同的變化。
馬車一路安穩向前,來到了清河王府。
不過皇甫月並沒有見到上官千羽,管家阮忠傑告訴他,王爺出門了。
至於去了哪裏,他沒說。但皇甫月已經隱隱猜到。
馬車轉向,駛入另外一條街道。
燕宅,院子裏。
之前被百里秀峰削得光禿禿的那株秋海棠,此刻完全換了模樣,花團錦簇,生機勃勃。
當然,這是從遠處看。
走到近前,就可以見到花色雖艷,卻並無香氣,那些,都是用采綢做成的花葉,艷極麗極,比真正的秋海棠還要絢爛。
而且,還沒有完工。
此刻,樹下面兩個人正在忙碌着。
就算是裁剪綢帶,做成花和葉的形狀,也是需要時間的。做好後,還要綁在樹枝上,當然,這種事,大概也只有閒得無聊,而且還很有閒情逸緻的人才會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