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琰豐的身體不能動,可他的頭能動。
當他轉動着頭,看見上官千羽時,他的眼睛猛地瞪大,接着,他激動地張開口,卻只出嗬嗬的聲音。
安南郡守臉色大變地道:「是安陽侯!」
他三步並作兩步跑到床邊,急切地道:「侯爺,侯爺,你怎麼樣?」
安陽侯回答不了他,他的身體似乎還是身體,手臂似乎還是手臂,腿也似乎還是腿,但是,那白裏透紅的皮膚里,有水波在流動,那不是正常的血肉之軀該有的模樣。
安南郡守還不小心看到他兩腿之間,好光滑,傷口齊齊整整,卻又恢復得白嫩細膩,安南郡守頓時就結舌了,不知道該說什麼。
高高在上的安陽侯,平時他這小小的郡守要跪在腳邊不敢抬頭看的存在,動不動就能把他訓得跟個孫子似的,可是現在光着身子躺在床上,已經成了太-監,而且身體情況十分詭異。
這樣還問怎麼樣?
他覺得自己問了一句級廢的廢話。
上官千羽緩緩走到床邊,安陽侯看着上官千羽的眼神,既有驚懼害怕,又的祈求絕望……
上官千羽冷冷地看了一眼。
安陽侯看着他,忽地激動起來,他開始拼命地動着腦袋,嗬嗬地叫起來。
隨着他這一動,他脖子以下的身軀頓時水波蕩漾。
安南郡守嚇壞了,那不是身體,那只是個裝滿了水的大皮袋。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實在難以想像一個人變成這個樣子。
當然,他更想不到,安陽侯獨自在這裏承受着自己身體裏面的五臟六腑,骨骼血肉全部變成水的過程有多疼,而那麼那麼疼痛,他除了頭,整個身體動彈不了半分。
他想到十幾年來他享受的優越生活,想到那麼美好的日子,想到那些稚嫩的供他隨意玩樂,死在他身下的女童,想到他在整個豐州一人之上的威風,越的覺得生不如死。
他不想放棄那樣的美好生活,但他求生不能。
他疼到想死,但他求死不得。
他心裏恨透了銀面郎君和上官千羽,此刻,上官千羽就在他的面前,他怎能不激動?
上官千羽看着他那醜陋的身體上水波一盪一盪的模樣,忽然喝道:「退出房間!」說着,一把抓了呆怔住的安南郡守,就掠向門外。
剛剛衝到門外,就聽見砰地一聲悶響,接着,空氣中一股又腥又臭的氣息撲面而來。
安南郡守被那氣息一熏,又開始大吐特吐,他心有餘悸地透過門看着屋內的一切,剛才的悶響,是安陽侯那整個水球身體炸了開來的聲音。
安陽侯竟然炸了。
滿屋的血水。
如果剛才清河王沒有將他拉出來,他離得那麼近,這一下爆炸,他非受傷不可,還得濺一身血。
幸好清河王救了他,他感激地道:「謝謝王爺!」
上官千羽淡淡地道:「善後吧!」
善後兩個字讓安南郡守一陣頭大,想到那些屍體,他就臉色煞白地道:「王爺,那些屍怎麼處理才好?」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