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面郎君一句話,在白筱汐心中掀起巨浪,她難以回答。
她頓了片刻,才苦澀地一笑,道:「我白筱汐不是那些世俗女子。不論朱振那個王八蛋會把這事怎麼宣揚,我都不需要任何人為我負責。冷煜源救了我,他是我的恩人。他沒有做錯什麼,我若要他負責,那才是恩將仇報,不仁不義。對不起朋友,對不起姐妹的事,我是不會做的。」
冷煜源閉上眼睛,心裏很不是滋味。
女子的名節有多重要,他知道。
但是,他只愛青兒。
所以,他不能負這個責。
可是青弟問得對,他若是不負責任,和朱振之流又有什麼區別?
所以,他無法出聲。
燕青蕊看了一眼冷煜源,又看了一眼白筱汐,眼裏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今日的事,便只能到這裏了,一口吃不成胖子。
她道:「白姑娘,據我所知,雲州以東,有一支駐軍,其領軍將軍,似乎是令兄?」
白筱汐見銀面郎君不再提剛才這個問題,不禁暗暗鬆了口氣,若是他繼續下去,冷煜源也答應負責,她反倒難以自處。哪怕她知道自己的心境發生了變化,但她也不能嫁給冷煜源啊。
冷煜源喜歡的人是青蕊,愛一個人要愛得光明磊落,強扭的瓜不甜,別人救了她,她不能反倒賴上別人。她白筱汐就算做一輩子老姑娘,一輩子不嫁人,也做不出這麼齷齪的事。
白筱汐點頭道:「我哥白明元是雲州東北駐軍的左軍參將!」
燕青蕊笑道:「我義兄冷煜源即將去雲州,看來和白姑娘的兄長將會多有接觸!」
白筱汐心中有事,只是勉強笑了一聲。
燕青蕊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她就真的走了。
冷煜源和白筱汐都有些無語,她還真說走就走,毫不拖泥帶水。
因為銀面郎君在走之前挑開的那點點比窗戶紙還薄的東西,白筱汐和冷煜源都有些不自在,冷煜源窘迫地道:「白姑娘,實在失禮得很,我……我這些天過得渾渾噩噩,我這樣子是沒法見人了,我,我先失陪了!」他得趕緊去沐浴,把身上收拾收拾。
白筱汐見她走了,才大大鬆了口氣,這個銀面郎君真是,眼光也太毒了,她有表現得那麼明顯嗎?看他眼中那瞭然的神色,她當時真有種什麼也瞞不住他的感覺。
但是,當知道那人是冷煜源時,她當時心中也是無比清楚的。
冷煜源會在這附近遊蕩,恰好出現救了自己,她所沾的,還是青蕊的光。冷煜源若非是為了青蕊,那個意氣風發的人,又怎麼會變得這麼憔悴這麼狼狽。
為了青蕊,他才這麼折磨自己。
為了青蕊,他都忘了自己。
他對青蕊如此情深意重,她只有羨慕而已,屬於青蕊的,她一根手指頭也不會碰。
帶着矛盾的糾結和自憐心思,白筱汐心事重重地回去了山頂禪院。等到走近禪院之後,她才瞬間意識到,她的手中,竟然還抱着冷煜源的那件髒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