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吳覺山的話,雷茂和其他兩位將軍互相對望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抹驚訝。
按照吳覺山的這個規矩,他自己其實是相當吃虧的。
他這兒的毛料雖然很多,普通玉石商人進來只怕是挑得眼花繚亂,但是這幾位軍閥帶來的賭石專家,可都是金三角這兒最尖的高手,他們的眼力絕對不是普通人能夠比擬的。若是一道兒挑選的話,極有可能同時挑到同一塊料子。
而現在吳覺山自願讓自己的人最後一個出場,等於讓出了三次機會,如此一來的話,他的勝算可謂是極低。
但是以吳覺山的老謀深算,又怎會答應這種損己利人的事情呢?
雖這個世界上不存在逢賭必贏的人,就算是最尖的賭石高手,能夠保持五成的勝率,就已經是一件非常驚人的事情了!
但是這一場賭石,可是決定了好幾座礦脈的歸屬,每一座礦脈都代表數百億、上千億的財富,吳覺山絕對不會將其拱手讓人!
他之所以敢提出這種賽制,一定是有必勝的把握。
想到這兒,雷茂等人的臉色紛紛一沉,心中暗道在這些毛料之中,吳覺山一定在暗中做了什麼手腳,以此來保證他的人獲勝!
不過事已至此,他們就算明知道吳覺山耍了手段,但是沒有確鑿的證據,卻也不能拿他怎麼辦。
此刻,他們只能將所有的期望,寄托在自己手下的賭石專家身上了。
而這時,從礦區中也走出來一位四十來歲的中年漢子,身材矮骨瘦如柴,看上去就像是一隻瘦猴一般。
吳覺山看到他之後,笑着向大家介紹道:「諸位,這位就是此次我派出的賭石專家孔卡。三位將軍,你們來決定互相之間誰先進行賭石吧!」
見到孔卡的出現,郝仁眉毛一挑,略微有些失望,卻沒有太過吃驚。
雖然吳覺山的手下抓了沈國濤,但是他絕對不會輕易地讓沈國濤代表他出戰,絕對會考驗他一番。
而離開了囡囡的特殊能力,沈國濤就什麼都不是,自然一下子就露了餡!
除非吳覺山瘋了。才會讓沈國濤出場應戰!
不過對於沈國濤的安危,郝仁也不是太過擔心。畢竟在沈國濤身上曾經展現出逢賭必贏的神奇能力,在沒有弄明白這種能力之前,吳覺山是不會對沈國濤下死手的。
所以只要郝仁待會抓住了吳覺山。就能輕而易舉地找到沈國濤的下落。
這時,雷茂等人也在商量着賭石的順序。
他們都知道,越早進去挑選毛料的人,越佔據先天的優勢。
最終他們選擇了抽籤的方式。結果巴育將軍第一、坎山將軍第二,雷茂將軍則抽中了下下籤,氣得他直罵了幾句緬國俚語。
緊接着,巴育將軍手下的賭石專家喜氣洋洋地走進了毛料堆中。那人頭長着令人作嘔的黃癬,分明就是一個癩頭!
癩頭在毛料堆中東摸摸、西逛逛,眼神中的炙熱,就像是武者進了一間裝滿絕世神兵的兵器庫一般。
其實這也難怪,像吳覺山這兒品質如此之高的毛料。在外面的市場上幾乎是不可能出現的。
足足花了大半個時的工夫,癩頭終於選定了一塊超巨型毛料。
這塊毛料是來自於木那場口的。木那是帕敢場區中重要而著名的老場口之一,由於開採時間長、儲量少,產量比較低。以鮮艷均勻的綠色、透明清澈的水頭著稱。
在業內有一句行話,的是海天一色,雪花,混沌初開。木那至尊。
木那的毛料要是能賭贏了,千萬毛毛雨,億萬不是夢!
而癩頭挑中的這塊毛料,個頭足有一人多高,起碼二、三十噸中,其價值估計是個天價!
他挑中之後,巴育將軍朝着吳覺山問道:「吳覺山,這塊毛料多少錢。我要了!」
「一口價,五個億,歐元!」吳覺山笑眯眯地道。
「什麼?這麼貴,你怎麼不去搶!」
巴育將軍破口大罵道。這塊毛料雖然極品,但按照市場價來賣的,也就在4個億之間,現在吳覺山開價五億,至少多賺了他一個億歐元。
「呵呵如果嫌貴的話,我的場子裏也有許多便宜的毛料,你可以選!」吳覺山淡淡道。
聽了他的話,巴育將軍臉上一陣陰晴不定,最終還是揮了揮手,讓手下將一件件冰種甚至玻璃種的翡翠拿過來付賬,而吳覺山的手下則在一旁估算價格,過了十來分鐘,才向吳覺山了頭。
巴育將軍雖然知道自己被吳覺山宰了一刀,不過這一次他卻被宰得心甘情願,用五億歐元去賭幾座價值千億的礦脈,這風險值得冒!
而且只要這毛料賭漲了,他同樣不虧,甚至還能賺一比!
付完錢之後,那個癩頭就迫不及待地弄來了切石器,開始操作起來。
郝仁雖然不太懂賭石。但是聽到周圍不少人的議論,也知道癩頭賭的這塊木那毛料,單從外表上看,是極品好料,極有可能出冰種甚至玻璃種帶色的翡翠。
不過賭石的魅力在於,在切出來之前,你永遠都不知道裏面究竟有什麼。
而這一次郝仁也沒機會帶着番天印,近距離接觸那些毛料,所以同樣一無所知,帶着無比好奇的心態望着切石器下的毛料。
「滋滋滋!」
切石器的轟鳴聲不斷傳來,石屑不斷翻飛出來,癩頭的臉上無比緊張,額頭上都沁出了汗珠。
因為這塊毛料巨大無比的緣故,第一刀足足切了一刻鐘才成功。
「轟!」
一塊石皮轟然落地,下一刻所有人都朝着那開口望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灰白之色。沒有任何一絲綠意,反倒有很多不規則的裂痕。
這第一刀,切垮了!
一時間,氣氛沉默到極,雖然一刀切垮不代表着沒有翻本的機會,但是這一場賭石,賭的不是一塊毛料的勝負,而是幾座礦脈的歸屬。
按照剩下的料子來看,除非是滿綠的冰種甚至玻璃種,癩頭才有必勝的把握,但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在氣氛沉默到極的時候,突然一道震耳欲聾的槍響響起。
「砰!」
聽到這聲音。場內所有人都噤若寒蟬,不少人從身上掏出了槍,護在自己老大身邊。
唯獨巴育將軍沒有一絲意外,拍了拍手。下一刻,他的手下從拐角處拖了一具女人的屍體出來。
那個女人大概三十出頭的樣子,眉心中彈,徹底沒了生機。不過從她的屍體上看,是一個長相非常標誌的女人。
見到這一幕,在場大部分人都感到有些奇怪,不明白巴育將軍的手下,為何要突然殺一個陌生的女人。
然而見到那個女人的身影,場內的癩頭卻從喉嚨深處爆發出一道痛徹心扉的驚呼,連滾帶爬地衝到了那個女人的屍體邊,聲嘶力竭地哭喊道:
「老婆老婆都怪我不好,是我賭垮了害了你!嗚嗚嗚老婆」
而這時,巴育將軍一臉冷酷地走到了癩頭的身邊,一手提起他的後衣領,如同老鷹抓雞一般,將他丟到了那塊被切到一半的木那毛料跟前,聲音如同西伯利亞的冰層一般寒冷:
「繼續切,如果下一刀再切垮,死的就是你爸或者你的女兒,你每切垮一刀,我就殺你一個親人,我倒,你能夠切垮多少刀!」
聽到巴育將軍的話,癩頭的眸中是深入骨髓的絕望!
一刀窮,一刀富,一刀穿麻布!
然而癩頭剛才這一刀,卻是死了一個人!
而在一旁的郝仁,亦是心有餘悸,終於親身感受到賭石的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