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郝仁、鄒文東、姜楓、蔣子華一行四人乘坐着一輛低調的奧迪a6,來到了港島郊區的廢棄碼頭。
天色漸晚,海水開始漲潮,海浪越來越大,從遠處傳來「隆隆」的響聲,好像悶雷滾動。
略顯寒冷的海風吹過,因為這碼頭已經荒廢很久了,所以周圍並沒有什麼工人,只有路燈在散着微弱的光芒。
浪潮越來越近,翻滾的浪花像千軍萬馬一樣沖向海岸,耳邊迴響着大海的呼嘯聲,就像戰場上勇士們的吶喊聲,余浪還一點一點地捲來。
鄒文東看了一眼手錶,語氣中帶着一絲興奮:「已經快12點了,他們應該快來了!」
約莫又過了七八分鐘,眼見的郝仁率先看到遠方的海面上出現三個小小的黑點,急駛來。隨着黑點越來越近,剩下三人也能夠看清那是三艘體積不小的漁船,裏面乘坐着的,洪義華海分部的精銳。
「空降兵模式」,乃是洪義創的一種理論。
當年洪義與燕青爭奪華夏各地地盤的時候,其實並不佔優勢,甚至隱隱還被燕青壓過一頭,而現在洪義在國內的勢力遠遠勝過燕青,甚至還逼的燕青將總部搬到了楓葉國,靠的正是這種「空降兵模式」。
洪義其實是一個相對鬆散的組織,各地分部之間涇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各分部的大佬也只聽從龍頭大哥的命令。比方說就算嶺南省的勢力被盡數殲滅,旁邊的嶺北省勢力若是沒有得到命令,也不會出動一兵一卒。
然而洪義之所以能夠有如今的地位,就是每當一地的分部遇到外敵侵犯進行火併的時候,他們總會得到一股外來的強大助力,從人數、火力上壓制對手。
這些助力就像是神兵天降一般,你永遠不知道他們來自何方,有多少人,他們來如風、去無影,面對洪義的人時,你永遠不知道他們到底有多少的底牌和後手。
每當有大型任務的時候,往往能夠瞬間調動數倍於對方的人馬,而且官方也非常頭疼,因為這些外省市來的流匪,幾乎很難得到他們的身份信息,更無從對其進行抓捕。
這種空降兵模式,讓洪義成為了南華夏地下勢力的霸主。然而現在,郝仁卻是利用同樣的方式「神兵天降」,從華海調來了眾多精銳,也算的上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不過這空降兵模式也有致命的弱點,就是萬一計劃事先泄露、或者空降的地點被敵人知曉了的話,恐怕會直接被包餃子盡數剿滅。
而且港島乃是洪義的大本營,一下子湧入這麼多外來人士絕對會引起他們的注意。幸好姜玉郎在港島經營了多年勢力,有幾個絕對信得過的「蛇頭」,華海分部的精銳先是從華海低調趕赴鵬城,然後在從鵬城的碼頭坐上漁船偷渡至港島。
……
大約過了一刻鐘,隨着引擎的轟鳴聲,這三艘漁船總算着6了。
三艘船中鑽出了一個又一個荷槍實彈的戰士,臉上一副肅穆的神情,不過眸子中燃燒着熊熊戰火。他們知道接下來要去做些什麼,成王敗寇,就在一夜之間,也許過了今夜,他們就徹底飛黃騰達,屹立於萬人之上了。
一眾人馬迅集結成方隊,為的是一個二十出頭的精瘦年輕人,正是鄒文東的得力住手小五。
小五走到郝仁和鄒文東的跟前,先朝着郝仁恭敬地行了一個禮,隨即鏗鏘有力地說道:「郝先生,洪義華海分部精銳三百人集結完畢,向您報告!」
郝仁點了點頭,隨即走到了這三百人方隊的前面,如同鷹隼般銳利的目光掃過每一個人的臉龐,眾人只覺得精神一振,紛紛挺胸收腹拿出最好的姿態。
他們中有很多人是第一次見郝仁,不過關於郝仁的傳聞卻並不陌生,洪義在華海能夠有今日的統治性地位,跟郝仁不無關係,甚至有不少人將郝仁視為崇拜的對象。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成王敗寇,在此一戰!弟兄們,今天是我們最好的機會,且跟隨我一道去廝殺一番。」郝仁一字一句地說道。
「殺!」
「殺!」
「殺!」
震耳欲聾的嘶吼聲響徹整個夜空,一片肅殺之氣油然而生。
就在這時,遠方駛來了十幾輛大巴車,正是蔣子華的手下。為了今天晚上的行動,蔣子華可以算是賭上了自己全部的身家性命,拿出了所有的底牌。若是郝仁計劃失敗的話,恐怕他也只能自盡了。
在小五的指揮下,三百名精銳有序地登上了大巴,朝着遠方駛去。
洪義在港島各地明里暗裏,一共控制了二十餘家地下勢力。
雖然林天梟帶走了洪義近八成的精銳,不過這每一家地下勢力中仍留有半步宗師甚至宗師境的高手坐鎮。
雖然這個級別的武者,對於現在的郝仁而言根本不值一提,不過若是打草驚蛇,讓他們將己方進攻的消息傳出,恐怕剩下所有屬於洪義的勢力都會集結起來對他們進行圍剿。
郝仁自己倒是不怕,不過這華海分部的三百精銳看似人數不少,但洪義宗門卻能輕易召集十倍於他們的人數,郝仁可不能讓他們折損於此。
而且若是真的引起這麼大規模的火併,港島官方絕對不會坐視不管,若是出動ing力甚至均隊的話,那就不好收場了。
甚至剛剛離港的林天梟帶着洪義一眾高手再度殺回來,那郝仁就真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當然這只是最壞的打算,如果一切按照既定計劃進行的話,這華海三百精銳恐怕一個都不會犧牲。
……
奧迪a6和十幾輛大巴車率先在尖沙咀的一處地下工廠旁邊停了下來,這裏是地下勢力「沙鷹」的大本營。沙鷹在港島只能算是中流的地下勢力,共有一百多人馬,其老大自然也是洪義的傀儡。
見到這十幾輛陌生的車輛突然駛來,兩個望風的小弟不由緊張起來,收起了嬉皮笑臉的神色,掐掉了煙頭,拿着對講機猶豫着要不要跟老大匯報這個情況。
就在這時,那兩個小弟看到奧迪車停了下來,右後方的車門打開,下來了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臉上還帶着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
見到這一幕,兩人同時鬆了一口氣,以為是虛驚一場,其中一個黃毛小弟指着那個剛剛下車的年輕人,一邊操着港島口音趾高氣揚地說道:「臭小子,這裏是私人私人場所,給老子有多遠滾多」
那黃毛最後一個「遠」字還沒有說出口,就覺自己脖子一涼,仿佛有什麼利器划過一般,喉嚨只能出「嘶嘶」的聲音,強烈的痛楚讓他渾身一顫。
就在這時,他對面的那個同伴一臉驚訝地指着他的脖子,長大嘴巴想要說些什麼,然而也同樣不出聲。
這時黃毛才看到,同伴的脖子上出現了一道光滑鋒利的血痕,鮮血如同噴泉一般噴涌而出,濺了他一身血。而他下意識地地下了頭,覺自己的喉管同樣不知被什麼利器割開,他掙扎着朝工廠裏面跑去,然而才剛跑出兩三步,就頹然地倒在了地上,徹底失去了生機。
「讓弟兄在外面待命,沒有我的吩咐,不要進來!」
郝仁對着奧迪車內的鄒文東吩咐道,下一刻,身形化為一道影子,倏地飄進了「沙鷹」的大本營。
夜幕下,一場殺謬的盛宴,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