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此刻,我們站的地方,相當於三所學校的交界處,處於三不管地帶,又髒又亂,旁邊都是那種快要退皮的土牆,很不結實,但即便是這樣,當徐錦江狠狠把白皮的頭砸在牆上的時候,白皮的腦袋還是瞬間開花,一道殷紅的血跡順着頭皮便流了下來。
我和余念等人,幾乎是瞬間倒吸一口冷氣,因為這還是我們第一次真正見到徐錦江動手,就完全顛覆了我對傳統老師的斯文印象,當時我只有一個想法,就是如果徐錦江也混過的話,以他出手毫不猶豫,果斷狠辣的風格,絕對也是校園一方大哥。
接着,徐錦江拍了一下白皮的頭後,又直接猛拍了一下,疼的白皮哇哇大叫,卻沒有絲毫還手之力,嘴裏只能不停地大喊着:
「徐主任,你身為老師,怎麼能打人呢,我不過就是混混而已,你大人大量,放過我們吧,我們以後再也不搗亂了。」
只是,徐錦江卻依舊不為所動,就吼了句:
「白皮,就算你畢業很多年了,但我曾經是你的老師,我就永遠有義務教訓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刺頭學生。」
你們知道吧,今天這一天,我接受的信息量,真是比我上一中來接受的都多,而聽着徐錦江的話,我似乎又能猜出,這個白皮好像早就和徐錦江認識,而且嘴裏嚷嚷着什麼畢業多年,難道這個白皮以前也是我們一中的學生。
而下一刻,似是感受到了我的懵逼,就見徐錦川回頭瞥了我一眼,淡淡地說道:
「十幾年前,我大哥剛到一中當老師的時候,帶的第一屆學生就是這個白皮,當年這個白皮最大的夢想就是制霸一中,只可惜最後被我大哥開除了。」
「什麼?徐主任真是白皮的老師?」
只聽我忍不住呢喃了一句,徐錦江今年看起來最多五十,而白皮怎麼着也三十多了,十幾年前倒的確是白皮上高中的時間,而那時候徐錦江估計也就三十出頭吧。
而我們剛說這麼一句,徐錦江早就又連連推攘着白皮的頭往牆上推攘了幾下,但還覺得不過癮,就直接上手拳打腳踢了,這時,白皮的兩個同伴終於是受不了,準備上前幫白皮一把。
但緊接着,徐錦江的怒吼聲又響了起來:
「你們兩個小子,給老子站那兒,沒見過老師收拾學生啊。」
說着,就又一巴掌掄在了白皮的頭上,嘴裏罵罵咧咧道:
「白皮啊,白皮,你說你十幾年老婆沒有,孩子沒有,工作沒有,就知道混日子等死,你他媽圖個什麼,你個刺頭小子,還來禍害後來的一中學生,老子怎麼教出了你怎麼個學生。」
看着場中,如怒神下凡一般的徐錦江,我和余念已經震驚地說不出一句話來,這一刻,我想所有人都只有一個念頭,以後徐錦江讓幹什麼,決不能頂嘴,否則下場就和這個白皮一樣。
而被徐錦江這麼一吼,白皮的兩個同伴竟然真就站在那兒不動了,面面相覷,徐錦江也忍不住冷笑一聲:
「我大哥當年可是南園市散打冠軍,和我大哥動手,找死不成!」
「你看白皮剛才那麼刺頭,見到我大哥不一樣老實地什麼一樣,以前一中同樣亂的要死,不比職高好多少,但我大哥當上教導主任之後,學校靠着他的鐵腕治理就好很多了,只是上次蕭成風轉學,情況才又失控了很多。」
不用想,徐錦川這些話肯定是和我說的了,而我現在的確有足夠的時間聽他嘮叨了,因為這場架已經直接演變成了徐錦江教訓自己當年的刺頭學生白皮,而其他人就站着看戲,包括郭飛羽,早就一絲冷笑都沒有了,想必也是第一次見徐錦江出手,現在正盤算着他教訓完白皮,該怎麼對付自己了。
而我沒想到,徐錦江的過去竟然這麼厲害,怪不得剛才白皮聽到他一聲吼的時候,連想都不想,就準備逃走,想必十幾年前徐錦江一定給她的心裏留下了極深的陰影。
然而,就算再怎麼毆打下去,徐錦江到底也不會真的把白皮打死,終於,又掄了後者幾十下後,徐錦江也陡然緩了下來,但白皮的臉上卻早已血肉模糊。
下一刻,只見徐錦江直接把白皮往後重重一推,後者就倒在了他的兩個同伴懷裏,緊接着,便聽到了徐錦江的冷漠聲:
「白皮,現在的一中早已不是當年你那個樣子,所謂的風雲榜也只不過是東山頭廢棄廁所的一塊石碑罷了,你當真以為把自己的名字寫在石碑的最高處?就真的代表自己曾經制霸一中了?」
而再看白皮,此刻他剛從徐錦江的手裏逃脫,眼裏還殘留着許多驚恐,嘴裏也不停地喘着粗氣,但到底是小人得志,沒了徐錦江的束縛以後,眼神立馬又陰狠了許多,就隨意抹了抹頭上的血,說了句:
「徐老師,十幾年前你開除我的時候,我就說過,總有一天,我白皮還會讓自己的名字響徹一中,我的名字肯定能登上風雲榜榜首!」
聞言,徐錦江又陡然暴怒起來,就指着白皮罵罵咧咧道:
「多少年了,多少屆了,所有的學生都惦記那什麼風雲榜,那塊破石碑,當真就那麼重要麼?你們一幫小子怎麼想的。」
這一刻,我似乎隱約猜出,在徐錦江,白皮,郭飛羽,甚至是我和史高之間,一定有什麼東西把我們緊緊聯繫在了一起,所以我們才會起這麼大的衝突,而我想這個東西,應該就是風雲榜。
不得不說,儘管徐錦江說那東西只是東山頭廢棄廁所的一塊石碑,但那的確是無數一中學生心中的聖物,無數人以登上那塊石碑為驕傲。
而接着,徐錦江罵罵咧咧一陣後,終於又是緩緩頓了下來,但卻一下子蒼老了很多,便說了句:
「白皮,你現在立刻給我滾,從今以後,如果我再碰到你在校外攔截我們一中的學生,我發誓一定會親手送你進局子。」
沒有絲毫猶豫,徐錦江發出了最後通牒,白皮的臉色陡然就是一滯,面露陰狠,半晌摸了摸自己不停滲着血的頭皮後,終於是不甘心地說了句:
「徐老師,今天學生碰到您,算我栽了,一日為師,終身為師,剛才我念及舊情,從未還手,下次,可就沒那麼好運了。」
說完,他就又瞪了眼郭飛羽,好像在罵郭飛羽是無用之輩一般,便倉皇而逃。
看到這兒,我很是緊張,就問了句:「徐主任,你就這麼放他走了?萬一他報警抓你,會有麻煩啊。」
畢竟徐錦江下手已經這麼狠了,要是白皮真的說他故意傷人,估計派出所走一趟是避免不了了,只是,對於我的擔心,徐錦江卻又冷笑一聲,就淡淡說道:
「他報警?我借他十個膽他都不敢,一個混小子,警察來了第一個就得抓他。」
聽到這兒,我才終於反應過來,白皮這種人身上肯定有小案子,平時躲着警察還來不及,哪還敢報警,而且今天白皮事先攔截史高,斷了史高一條腿,真要算起來,他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而就這樣,一場驚險的鬧劇,因為徐錦江兄弟的出現,巧妙地化解了,不但白皮被打跑了,郭飛羽似乎也成了任我門宰割的魚肉,而他也似乎知道這一點,就淡淡地說了句:
「徐主任,事已至此,你想怎麼樣,就隨你吧!」
只是,徐錦江卻淡淡回道:「哼,在我處置你之前,你先想想怎麼面對她吧。」
說着,便朝着身後喊了句:
「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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