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王心焦急,再也顧不得其他,大步的往前走了一步,一撂袍子,跪倒在地,焦急的說道:「父皇,兒臣收到確切消息,東莞的使臣已經趕到了潤城的城郊十里之外。」
按理來說,他國使臣儀仗一到自家境內,每日都會有他國使臣儀仗的消息傳過來,按着昨日傳回來的消息,根本還有五六日的時間才能到潤城,所以,烈皇也沒有讓禮部的人準備迎接的儀仗,這會子人都已經到了十里之外,臨時準備完全來不及了,說不定人家都已經到了城門口了,這種尷尬的事情簡直讓烈皇火冒三丈啊,分明是一件慎重的事情,為何會發生這麼嚴重的失誤呢?
這件事若是換在平時,烈皇或許可能也不會這般大動肝火,偏偏剛剛才發生了百姓暴動的那種千年難得一遇的醜聞,這個關頭,烈皇是萬般不願意讓他國的人知曉分毫的,但是,人都已經到了城門口了,他們炎烈總不能將人拒之門外,肯定是要安排人去迎接的,現在,首要的事情是要讓將暴動壓制下去,將這件事給徹底的瞞下來,仍以一種非常完美的姿態呈現在外人面前。
家醜不可外揚,這個道理烈皇可是非常明白的。
心思一動,烈皇已經迅速的讓人禁衛軍總統領蒙長勝與東宮的太子殿下炎烈傾城給宣了過來。
因為是皇帝緊急宣召,兩人都不敢有任何的耽誤,得了召令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不過是一刻鐘的時辰,兩人都已經整裝待發的出現在了議政殿內。
「蒙愛卿,你現在立刻調動宮的三千禁衛軍,將城內大大小小的街道給朕圍了,將直通皇宮的最近的一條街道給朕清出來,不要讓任何人靠近那條街。」
「太子,你立刻領了朕的鑾駕,帶禮部的幾個官員,前去城門口迎接東莞使臣,接到使臣之後,立刻把他們迎進皇宮。明白嗎?」
為今之計,只能竭盡所能的將暴動的群眾自己暴動的範圍給控制在一些特定的地方,盡力的將這些事情給控制在自己的能力之內,免得被傳入東莞那些使臣的耳朵當,惹的天下人笑話他這個烈皇。
想到這裏,烈皇隱忍的望向坐在一邊含笑欣賞着這一幕的仿若鬧劇一般,完全的置身事外,讓烈皇的心非常的不悅,擰着眉心,威嚴警惕的眸子望着顏洛,斟酌再三還是決定說道:「攝政王,這件事事關我炎烈國體,攝政王還是當做沒有聽見吧。」
眼眸里一閃而過的殺意,儘管烈皇掩飾的非常好,還是被顏洛給捕捉到了,她非常愉悅的抿了抿嘴角,言笑晏晏的眨了眨眼睛。
「陛下莫不是想要殺人滅口?這招恐怕行不通呢。」
當然行不通了,且不說,東莞的攝政王突然的在炎烈暴斃,無論烈皇捏造一個怎麼樣的謊言,都無法堵住天下的悠悠眾口,顏洛她今日既然膽敢大搖大擺的出現在興慶宮的議政殿,說明她根本不會懼怕宮的這些亂七八糟的禁衛軍,已經為此留了後手,所以,她才會如此的有恃無恐在一旁看戲,甚至,時不時的表達一下自己的幸災樂禍。
對於顏洛的這般舉動,自然是非常的招人恨的。
不過,顏洛並不介意。
她大大方方的表達着自己看戲跟玩世不恭的心態,讓這些炎烈的人恨的牙痒痒的,卻拿自己沒有辦法。
「攝政王真真是說笑了,朕怎麼會做如此無恥的事情,朕只是想跟攝政王打個商量罷了,看在傾城的面子,攝政王應當是不會為難朕的吧?」
烈皇咬牙切齒的說着,他的眸子裏印襯着顏洛明媚的笑容,恨的他牙齒都快要斷了,表面卻還是不得不保持着一國之君的態度風範,安然的笑看着顏洛,客氣的說着。
到底是一國之君,儘管到了這種關頭,烈皇還是外強幹的想要保留着自己的最後一點尊嚴,在眾人的面前,都想要拿最後的一層遮羞布給留着。
顏洛含笑點頭,這件事情還沒有發酵但最後的關頭呢,自然不能讓那些人知道的,否則,可是要破壞了自己的算盤計劃的。
得了顏洛的保證,烈皇也算是將一半的心給放回了肚子裏,只要這使臣沒有接到,他都無法完全的放下心來。
而蒙長勝跟炎烈傾城去做事情之後,黎貴妃又撲通一聲跪在地了,她雙眼通紅的看着烈皇,眼眸里充滿了幽怨跟不滿。
「黎貴妃,你這是做什麼?瞧瞧你身子還沒大好,這地這般冰涼,可別在傷着了身子。」
到底是多年的夫妻情分,看到黎貴妃這般突兀,迫不及待的跪在自己的面前,烈皇還是流露出了幾分的不忍,見她這副我見猶憐的可憐模樣,心的怒火也不覺得清減了三分,忙給身後的宮女一個眼色。
那宮女連忙的移步到黎貴妃的面前,想要把黎貴妃給攙扶起來,結果,卻被黎貴妃給巧妙的躲開,臉色頓時有些尷尬,想要重新去攙扶黎貴妃,卻被黎貴妃接下來的一番言辭給震驚到了,雙手僵硬在原地,收回也不是,繼續動作也有些不妥。
「陛下,臣妾心痛啊,臣妾想去瞧瞧咱們的女兒,都已經到了天牢門口了,下邊的獄卒卻告訴臣妾,繯兒不見了,陛下,臣妾的繯兒不見了。」
昌繯公主不見了,那樣在天牢當憑空消失了,這種妙而又詭異的事情竟活生生的發生在了自己的地盤,烈皇如何不震驚。
尤其是,黎貴妃的那一聲繯兒,勾起了烈皇心美好的記憶,曾經,那個女兒也是讓他百般的疼寵過的寶貝女兒,心想到自己一怒之下將她定罪,舒展下來的眉心也重新擰了起來,嘴唇動了動,「好大的膽子,竟然把手伸到了天牢裏,還命人擄走了朕的昌繯,來人啊。」
皇帝嘛,是有任性的資本,儘管當初下令處死昌繯的也是他,可現在他卻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親切的叫出一口朕的昌繯,不知道昌繯公主聽到這句話,到底是該開心呢,還是該覺得可悲可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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