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之間,吵架很正常,你跟夜帝結婚這麼多年,都沒有吵過架,已經算很1好了。」
葉微瀾搖頭:「夫妻吵架很正常,但我跟祁夜吵架不正常,我跟他結婚快五年,除去惡鬼島上的三年,我們只在一起相處過兩年多……祁夜那麼縱容我,可是我還是把他惹生氣了……顏顏,怎麼辦……」
葉顏看她冥思苦想的模樣,心有淒淒嫣:「瀾,你只是因為失明了,缺乏安全感,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
為什麼要對一個盲人這麼苛刻?
她看不見不是她的錯,有人利用她看不見的弱點算計她,對於一個正處於身體精神極度脆弱狀態下的人來說,誰敢保證她做到百分百完美?
「不,這個問題很早以前就出現了,祁夜一直在忍耐,怨氣堆積久了總有一天會爆發,可是……我要怎麼做呢?我無法跟他保證下次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顏顏,你知道看不見是什麼感覺嗎?整個世界除了黑還是黑,任何一點聲響都能被嚇一跳,永遠都要擔心會不會一腳踩空……」她似是被壓抑的太久,忍不住吐露了心聲。
葉顏心疼的抱住她。
葉微瀾一直沒有任何人說過她失明的痛苦。
失明,受傷,流落在外,與母親分別……這些事情接踵而至,她連療傷的時間都沒有。
一個人的承受能力總有極限。
「你的眼睛……會好的……」
祁夜明明有辦法給她治眼睛,卻不知道為什麼耽誤了下來。
「顏顏……我總覺得有什麼地方出錯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錯了,我和祁夜都沒有察覺,甚至都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是一定錯了……」
「你不要想了,讓夜帝來想,你生病了需要好好休息,我讓伊颯去把夜帝找回來,你乖乖等着,好不好?」
葉微瀾點頭。
葉顏抱着小雪上樓去找伊颯。
葉微瀾一個人等在空蕩蕩的大廳里。
沒過一會兒,大門外忽然傳來腳步聲,葉微瀾出聲:「誰?」
不是祁夜的腳步聲……
小燁宸聽到腳步聲從廚房裏跑出來,看了一眼,又重新跑了回去。
「你連我的腳步聲都聽不出來了?」一隻手輕撫她的腦袋,語氣罕見的柔軟,錯覺般的漾着安撫的意味:「以前,只要我出現在你三里之內,你都會立刻撲過來,沒了眼睛,你的聽力都下降了嗎?」
葉微瀾眼睛裏多出了眼淚:「我不知道……除了祁夜的……我誰也分辨不出來……我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怕有一天,我連他的腳步聲,都忘了……」
佩蘭戈多嘆了一口氣。
葉微瀾哭着說:「師父,我不想變得如此愚蠢,我不想惹祁夜生氣……可是我……我無法分辨出敵人的陷阱……」
佩蘭戈多看着她的眼神,帶着幾絲悲憫:「這不是你的錯。」
葉微瀾搖着頭,臉色蒼白:「師父,是我做錯了……我只是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忘掉……你教給我的東西,我好像……全部忘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