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老爺子。」白蘇微笑,「時機不成熟的時候,我也不會隨便去捅馬蜂窩的。反正我這醫典一時半會可撰寫不完,畢竟我現在用混元生死針治療的病症還不算很多,何況,一次經驗不足以總結出普世的知識。」
謝周青和謝長放的提醒,白蘇早就琢磨過,他當然明白,雖然他做的事是好事,但同樣會觸犯很多人利益。
這個世界,有時候本就沒有對錯之分,看站在誰的角度。
謝周青點頭道:「也是,是我被你的目標給震驚到了,你想要徹底完成這部醫典,怎麼也要十年八載的積累。如果能在我有生之年看到它正式面世,那我真是死而無憾了。」
白蘇輕笑:「那我儘量加緊步伐……老爺子,有興趣聽我說說混元生死針麼?」
「這……合適麼?」謝周青有些激動。
「你覺得呢?」白蘇輕笑:「你當時贈我純陽針的時候,你覺得合適麼?」
「哈哈……」謝周青大笑道,「是我着相了啊。」
白蘇微笑:「我之前就答應過,如果修習純陽針有新的感悟,我一定會回饋給謝家。我能創造出混元生死針,也有純陽針的啟發,我相信你從混元生死針中,應該也能找到純陰針的感覺。」
謝周青點頭道:「我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不過這針法演示光理論無趣,還是要有人試針最好。」
「那很簡單。」白蘇輕笑,「我今天過來,就是想請老爺子跟我一起,去喚醒一些睡夢中的可憐人兒。」
謝周青恍然:「你這是要回應那些質疑你『夢醒時分』計劃的人?」
白蘇點頭:「當然,這也是我最近主要處理的事,一起吧?」
謝周青和謝長放對視一眼,欣然相隨。
青宜的各媒體將白蘇回歸青宜的事情一報道,全國甚至全世界的媒體都會有人專門關注這方面的消息。
華夏擁有讓植物人復甦的針灸療法,這件事的世界影響力是非常大。
畢竟不是華夏人才會變成植物人,像米國、羅斯國、瑛國、島國乃至全世界的國家,植物人都有相當一部分。
而植物人,是非常佔用社會資源的,畢竟每一個植物人都需要好幾個正常人照顧,更別說金錢的花費。
一個正常的家庭,如果出現一個植物人,基本上就是毀掉了。
這也是為什麼不少國家都會支持讓植物人選擇安樂死,那是讓家庭解脫的最直接有效的辦法。
白蘇已經喚醒過好幾個植物人,這種針療手術的存在,是毫無置疑的。
但是就在全世界聚焦的時候,白蘇卻有大半個月沒有進行這種治療了,這的確會讓人有所想法。
尤其是華夏這方面的輿論更是會對很多人的想法產生引導,難道真的是白蘇為了名利,放棄了他醫者的德操?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白蘇回來的第二日,在處理了半天各種事情後,下午就要為「夢醒時分」的第一個抽選的病人做手術。
夢醒時分計劃的第一個幸運兒名叫陸紆糖,是一個女性。
特殊的是,這是一個孕婦。
是的,一個極其罕見的植物人孕婦。
故事,總是從意外開始……
田岩和陸紆糖,是西廣省寧南市鳴武縣的一對夫妻。
倆人感情很融洽,但是令他們苦惱的是,結婚五六年了,也沒見懷上孩子。為此,夫妻倆走南闖北地到處求醫問藥,終於在第八個年頭,陸紆糖奇蹟般地懷上了。對於即將到來的孩子,一家人欣喜若狂,充滿了無限的期待。
不幸的事發生在陸紆糖懷孕後的第二個月。
那天上午,陸紆糖一起床就感覺頭有些不舒服,於是洗了個頭,以為可以緩解疼痛。
不想,她卻感覺越來越痛,而且還乾嘔了起來。丈夫田岩以為妻子只是懷孕期間的生理反應,就倒了一杯熱牛奶遞給她。
可是,陸紆糖剛剛接過杯子,手就開始發抖,緊接着,玻璃杯就「哐」的一聲掉到了地板上,她暈倒了!
田岩匆忙撥打了急救電話,把妻子送到醫院進行搶救。
搶救室外面,在苦等了幾個小時之後,田岩終於看見搶救室的門開了,但出來的醫生臉上卻寫滿了焦慮。醫生告訴他,陸紆糖患有嚴重的先天性腦血管畸形,這一次就是因為這種病引發了腦出血,而且出血量很大,如果不儘快手術,顱內出現的血塊將會壓迫到小腦,造成死亡。更為嚴重的是,這次的病症還有可能危及到腹中兩個月大的胎兒。
聽完醫生的話,田岩當即呆住了,他怎麼也想不到,平常健康的妻子怎麼忽然會得這樣的病呢?原來,陸紆糖的這種特殊病症,平常沒有什麼感覺,但是懷了孩子夠,生理反應引發出了這個隱性病症。
當天,醫生就給他下達了病危通知書,田岩接到通知書的時候,是顫抖地在上面簽了自己的名字。
手術還算順利,陸紆糖腦袋裏的血塊已經被取出來了,肚子裏的胎兒也脫離了危險,只不過陸紆糖當時根本沒有醒過來,依然有生命危險。
然而,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一連幾天,大家都沒見陸紆糖從昏迷中醒過來,無奈之下,醫生再次幫陸紆糖進行了全面的檢查。這次的檢查結果,卻讓大家都吃了一驚,陸紆糖的病情沒有絲毫好轉的跡象,全身幾乎都失去了知覺,從醫學意義上來說,她已經成為了一個植物人。
田岩永遠記得,他第一次聽到「植物人」這個詞時,有多麼的崩潰。下意識就想到妻子是不是會永遠這樣癱瘓下去呢?而肚子裏的孩子,該怎麼辦?
令人驚訝的是,雖然陸紆糖一直昏迷着,可是她肚子裏的胎兒卻似乎沒有停止發育,眼見她的肚子一天一天地微微拱起。
這個奇蹟一直堅持到胎兒六個月大的時候。陸紆糖還是處在深度昏迷當中,但是身體其他各方面的狀況都已經漸漸恢復了正常,胎兒也沒有出現什麼異樣的反應。
這讓田岩有了一絲幻想:既然妻子已經成為一個植物人,只能盡力去救治,那她有沒有可能把肚子裏的新生命帶到這個世界上來呢?
田岩開始查各種資料,發現全國各地都有出現過這樣的案例,這讓他很振奮。
不過植物人畢竟是植物人,想孕育一個正常的生命,是相當困難的一件事情,就陸紆糖的情況而言,她能禁得住十月懷胎的折騰並且能順利生產嗎?
雖然田岩有幻想,但是醫生考慮到各個方面的因素,仔細地把陸紆糖的病情狀況分析給了田岩和他的家人,還是建議他把陸紆糖肚子裏的孩子先拿掉,這樣對病人的恢復有很大的幫助。
小兩口的家人覺得為了陸紆糖的健康着想,應該接受醫生的建議先拿掉孩子。
然而對於苦苦想當爸爸的田岩來說,這無疑又是一個不小的打擊,畢竟是六個月大的孩子啊,怎麼捨得未見一面就匆忙說再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