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蘇深吸了口氣:「我不做意氣之爭,關於你的治療方向,我並不持反對意見。但是我不建議用ndob這種新藥,就用dob或者安鈉咖這類臨床試驗清晰透明的藥物。如果這類藥物都沒有用,那我想ndob也沒有必要用吧?」
歐陽圊點頭道:「白隊長這個折中的方案我覺得可行,說不定dob或者安鈉咖就已經能夠奏效呢?反之,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陳立忠和白破軍交換了個眼色,陳立忠說道:「那就按白隊長的方案來,先看看效果再說啊。」
很快,陳立忠以這次特別小隊的名義,從順安市區調取了一批dob和安鈉咖等六種神經興奮類用藥。
既然是嘗試,那麼多種藥品同時嘗試,總感覺能多一些療效。
這一次受試,基本上沒有什麼危險,不過藥效期到了,六個受試者沒有一個醒過來了,而且基本上是屬於沒有反應的那種,所謂表象指征都只是身體的自然反應。
燕柳雲將這個結果告知給了白蘇:「你是對的,這些人都沒有醒過來。」
「我也希望我是錯的,他們能啪啪打我臉。」白蘇無奈苦笑,「但現在的問題是,這種睡夢疫病已經不是從上能夠克服的……或許,真的應該像狐山寨的人對它的稱呼一樣……夢鬼……」
燕柳雲微愕:「白蘇,你這是打算放棄麼?」
「放棄?當然不會!」白蘇凝重道,「我說過我不會當逃兵,我一定會找出造成這種情況的那個人。」
「人?你認為這場疫病是人為造成的?」燕柳雲驚愕無比。
「嗯,有些事情促使了我這種推斷,但是現在斷定還為時過早,我也希望燕總編不要將我這個想法告訴其他人。如果真的是人為的,那一旦傳播出去,那個人只會變得更加謹慎。」白蘇正容道,「而我,需要他繼續囂張下去,當他得意忘形之際,就是我把他逮住的時候。」
有些事,白蘇在沒有徹底得出真切的結論之前,並不打算隨便說。
「好的!」燕柳雲微恍,她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她欣賞白蘇這種城市的處理事情的方式。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急促的腳步跑了過來,宋曉的聲音隨着響起:「不好了,白隊長,朱慶他出現心律加速,血壓升高的情況,很不對勁。」
白蘇臉色一變,身子已經如同一陣風一樣和宋曉插肩而過。
朱慶就是醫科院六個受試者之一,而他注射的就是布苯柄胺,是六種神經類用藥中興奮性最強的,也是最接近陳立忠和白破軍他們說的ndob的。
此刻,陳立忠和白破軍正焦急地在替朱慶做急救。
白蘇一眼就看到躺着的朱慶耳朵上都有血跡,不僅是因為白破軍給他刺破了耳垂放血,耳洞裏面都有雪,這是急性高血壓引起的腦出血,而且出血量不小的症狀。
白破軍此刻還在給朱慶針灸,是白氏五行針的沁心涼的手法,他是想給朱慶強行降壓。
但是白破軍不會以氣御針,他的針灸急救效果不是很明顯。
白蘇手一搭上朱慶的脈搏,臉色變了,因為就在那一瞬間,朱慶已經出現心臟驟停的情況。
白破軍和陳立忠也發現了這個問題,畢竟朱慶的狀態表現出很痛苦的痙攣狀,而現在突然消失了,而且氣息驟然斷了。
不但是心臟驟停,而且是心肺功能也瞬間消失。
「他……他死了麼?」有的同學驚呼出聲。
白破軍和陳立忠呆立當場!
「起開!」
白蘇一把推開呆若木雞的白破軍,然後也陳立忠那有些慌亂的眼神中掣出了千針帶,並且扒拉開朱慶穿的襯衣。
宋曉和燕柳雲趕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白蘇已經在給朱慶行針的。
然後她們就看到了針灸界的神跡。
一分鐘裏,白蘇連刺朱慶周身五十多個穴位,幾乎是一秒一針,簡直是神乎其神,讓人嘆為觀止。
然後隨着白蘇的雙手掃動,朱慶的胸口驟然出現一個紅藍雙色的太極脈紋。
對於白蘇這種招牌式的太極九元通絡法,大部分並不陌生,畢竟是個醫生都會去見識一下那神奇的一幕,而在網上很容易找到那個視屏。
太極九元通絡法,也就是混元生死針的前身。
隨着太極脈紋的熠熠生輝,朱慶的胸脯開始重新恢復起伏。
「太……太好了。」宋曉撫着臉,豆大的淚珠滑落。
宋曉沒有接受朱慶的追求,但並不妨礙她將朱慶當成非常好的異性朋友。
朱慶這次第一批昏迷過去,宋曉內心都很擔憂,而讓他成為受術者,還是白破軍負責的,宋曉當時就有些不安。
這也就有了宋曉在發現朱慶不對後,第一時間跑去通知白蘇的原因。她知道,能救朱慶的,就只有白蘇。
眾人也不由長鬆了一口氣,這可是一條人命啊,而且就是平常自己熟悉的人,如果就這麼死了,那是一種無邊的痛苦。
不過朱慶還沒有脫離危險。
他的心臟驟停,是因為他的心臟負荷不起身體內的血壓強度,他依然出現了高血壓的狀態,他的腦幹里此刻已經全是鮮血。
可以說,即便朱慶沒有被認為的「催眠」,他現在就算是從那種靈肉分離的狀態中恢復,他也依然是個重症植物人。
這個時候,朱慶還需要控制血壓,並且進行清理腦顱血液的手術。
好在,這些事情,白蘇都能做。
可是朱慶的情況非常兇險,即便是白蘇,都十分小心,耗費了極大的心力,足足花了兩個多小時才讓朱慶脫離了危險期。
當白蘇宣佈朱慶脫離生命危險期時,還在現場的那些人都忍不住送上響亮的掌聲。
但是白蘇的臉色卻是鐵青的,他走到了陳立忠和白破軍面前:「你們不覺得需要給我一個交代麼?」
眾人都收起了那種欣慰和高興,不明所以地看着白蘇。
陳立忠臉色一窒:「白隊長,你這話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白蘇冷哼道,「朱慶為什麼會出現這麼嚴重的心肌梗塞和腦溢血,還需要我來說原因麼?」
「布苯柄胺本來就有出現高血壓的臨床不適症,如果朱慶同學本身有心肺功能方面的毛病,那就更加可能出現這種情況。這在治療開始的時候,已經是知道的啊,怎麼出了問題就是我們的問題了?」陳立忠臉皮子抽搐了下,他堂堂醫科院的常務副院長,當着一些學生的面,讓一個年輕人這樣質問,臉上的確掛不住,即便對方是龍淵保健組組長。
大家又不是一個體系的,你是正部級幹部,我的行政級別也是副部級呢!又差多大呢?
「可在我看來,朱慶會出現這麼嚴重的受試反應,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你們使用的劑量過大,另外一種就是,你們私下裏給他加注了另外一種致興奮劑,也就是你們說的ndob。」
在眾人譁然間,陳立忠幾乎是跳起腳指着白蘇,「你不要血口噴人!」
「沒錯,白蘇,如果沒有證據亂說話,我可不會善罷甘休。」白破軍目光如刀,盯着白蘇的他仿佛恨不得要把白蘇給剁碎了。
不過,白蘇的詰問確實也很嚴重。
燕柳雲都不由開口道:「白隊長,你先消消氣,如果沒有真憑實據,切莫……」
「真憑實據是吧?」白蘇手中有一個小玻璃瓶,「這裏面是我從朱慶同學腦中引流出來的血液,我們只需要做個針對性的血檢,就能大概推斷出他體內被注射了多少致興奮劑,是否存在ndob!另外……」
白蘇突然探手抓向白破軍……
白破軍本來就很緊張的狀態,見白蘇突然抓向他,當下就想要暴起反抗。
可是,白破軍能反抗得了麼?
只是一招,白蘇就將白破軍制服,那完全碾壓的力量,讓在別人眼中是個高手的白破軍,在他白蘇手裏就是一隻小公雞。
甚至乎,連叫喚都叫喚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