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瞬間的猶豫,畢竟周瑾親口跟我說過要公平競爭,我一答應就等於給她和莊岩製造了更多的相處機會。
她能讓他重新接納她為普通朋友,那時間一久很可能也會舊情復燃。雖然我相信莊岩,可我不相信時間。
他很快明白過來,也沒有嘆氣,只捏捏我的臉頰強行在我臉上扯出一個笑容:「我明白了。希希,別忌諱跟我談這些,介意就直接說出來。」
「是我小心眼了,可她說過要把你搶回去的話,所以我……他們公司能換個負責人跟你談項目嗎?跟他們公司合作是不是對你有很大的幫助?」
他沒急着回答我所有的問題,只摟着我說了一句讓我震撼的話:「希希,如果我們分開,那肯定是因為你出軌。」
我聽了又好氣又好笑,我想我怎麼可能出軌呢?我的身心全都在他身上,我覺得我再也不會愛上別的男人了。但轉念一想,他這是在跟我保證他永遠都不會離開我。
我喜不自禁地咧開了嘴,感覺笑容都要咧到後腦勺了。
他看我心情好,這才繼續跟我說當初為什麼會跟周瑾合作。
周瑾所在的公司是某個世界五百強在中國的分公司,她之前在國外總部表現出色,所以才會被中國區總經理帶着一起回來開拓市場,莊岩的公司是他們的下機供應商。
他們總經理是個老外,對質量要求嚴格,起初並沒有想過要跟莊岩合作,因為那個老外通過規模斷定莊岩他們難以把控質量。
這是周瑾在重新接觸莊岩之前經歷的事情,最後她還是說服了老外把莊岩的公司添加進了考慮名單。
但他得知客戶公司的負責人是周瑾後,很任性地拒絕了合作。用他的話說,趙雅如本來就患得患失查崗頻繁,如果知道他跟周瑾繼續合作,肯定會更加坐立不安。
但是周瑾很厲害,竟然直接找了他爸談合作,還談下來了。
他當初拒絕了合作後也沒跟趙雅如提過那件事,但他爸卻跟趙雅如談了話,也不知道是怎麼談的,反正趙雅如表現得很理解很支持。
「可能雅如高估了自己,也可能是不想忤逆我爸,合作就這樣敲定了下來。」他說着坐起來想去拿煙,回頭看了我一眼後又把手從香煙上方收了回來。
「小瑾那時候有男朋友,所以我從來沒想過合作以外的事情。你們女人吶,有時候就愛口是心非。不過我的新公司才剛起步,跟小瑾他們公司的合作本來就八字還沒一撇,但小瑾表達過合作想法,所以我想先跟你說一聲。」
我心裏悶悶的,忍不住嘟囔了一聲:「她說過想跟你複合。」
莊岩聽到後「噗嗤」一聲笑了,眉眼間還聚起淡淡的愕然:「怎麼會?我們的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了,怎麼複合?」
他突然從上下方向捏住了我的嘴唇,好笑地重新躺到了我身邊:「嘴巴噘這麼高做什麼?我不是說過了跟她沒可能嗎?算了,不提這事了,我會跟她保持距離。」
聽他的話,周瑾在他面前應該從來都沒提過複合的事,我突然感覺自己蠢得無可救藥,居然一直以為周瑾在他面前也會坦蕩得表露心跡。其實仔細想想就知道不可能,畢竟莊岩一直顧着家,如果知道她有那種心思,應該不可能跟她合作這麼久,除非他捨不得放棄這種能經常跟她見面的機會。
我趕緊甩甩頭,拋開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我不想再談論這個話題,就把教務處調查我的經過跟他說了:「會不會知道我生孩子的事情了?」
他很肯定地搖搖頭:「應該不會。跟你談話的老師是不是給學生做過心理輔導?她剛開始問的應該才是她想知道的,後面談的那些無非是想在你分散注意力的時候突然問宋謙修,好讓你猝不及防地把真實答案說出來。」
所以說,教務處還是懷疑我跟輔導員之間有什麼。
室友們都被叫過去談了話,也不知道蘇倩文會不會說些亂七八糟的,我不想被開除。
莊岩捧着我的臉親了幾下,刮着我的鼻頭長嘆了一聲:「怎麼辦哦,我的希希這麼被人惦記。」
我一聽他說「我的希希」四個字,心裏就會樂開花。
他揉揉我的頭髮後讓我撥通了輔導員的號碼,不過打通之前他就拿着手機去了陽台。
我也不知道他跟輔導員聊了什麼,十幾分鐘後進來告訴我沒什麼大礙:「你們學校以前出現過師生戀,影響不太好,從那以後就禁止師生戀了。你跟宋謙修之間清清白白,不用擔心這些莫須有的事情,我明天找你們教務處長……」
我趕緊搖頭拒絕了:「不要,你怎麼跟家長一樣,動不動就找校領導?」
「好好好,暫時不找了,好不容易空下來一個周末,還是陪你吧。」
中午我們一起擇菜做飯,吃完飯他還跟我搶着洗碗。
下午我們也沒出去約會,他翻着合同在上面做標記,遇到有疑惑的地方再打電話跟他們公司的技術人員討論,過了一遍後又忙着跟律師確認……
他忙了一下午,還說等我畢業後他的公司應該也做起來了,到時候我可以過去當老闆娘,我要是不想在他公司里待,就在家養着。我當然不願意,雖然我工作後肯定賺得比他少多了,但我不願意在家當米蟲。
他聽了我的話後,明顯笑得很欣慰,還讓我看看招聘網站上掛出來的招聘崗位,研究研究我們專業的就業方向。
跟他在一起就算只是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可每次抽空對望一眼時,卻又感覺無比滿足。我有兩次忍不住放下筆記本湊過去親了親他,特別希望時間永遠停留在那一刻。
吃晚飯時,他接到了一個視頻通話,接通前他猶豫着看了我一眼,最後把我拉到身邊接通了。
對面傳來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圓溜溜的大眼睛佔據了整個鏡頭:「爸爸,爸爸。」
莊岩立馬笑出了聲:「嗯,在家聽爺爺的話,好好吃飯了沒有?」
「好好吃,爸爸,回,爸爸……」她說話還不算太利索,被一個中年阿姨往鏡頭後拉了拉,她立馬揮舞着小手想要莊岩抱她。
我從看到她的第一眼就開始呼吸急促,緊緊盯着屏幕都捨不得眨眼。
她長得真好看,皮膚粉嫩嫩的吹彈可破,那雙眼睛水汪汪的極其清澈,黑亮的頭髮剪了個蘑菇頭,看得我心裏又軟又酸。
「樂樂,乖,叫一聲媽媽。」莊岩把鏡頭完完全全地對向我,哄着樂樂叫我。
可樂樂沒見過我,眨巴着亮晶晶的眼始終都不肯開口。
莊岩耐着性子繼續溫柔地哄着樂樂:「乖,她是你媽媽。」
可小丫頭突然癟起嘴巴開始嚎啕大哭,我無措地往旁邊退開兩步,心裏涌滿了心疼。她的哭聲聽得我揪心,我真想立馬出現在她面前抱抱她。
抱着樂樂的阿姨立馬把鏡頭拿開了,悄聲問莊岩:「剛才那個是希希嗎?讓她別着急,樂樂認生,以後多接觸接觸孩子就接受她了。」
就在這時,那頭傳來了一個着急的聲音:「我的乖孫女怎麼了,怎麼哭了?」
阿姨來不及跟我們多說,匆匆掛斷了視頻通話。
我跟丟了魂一樣,久久回不過神來。
莊岩趕緊把我拉進懷裏摟住:「希希,別難受。你在讀書,我的新公司也還沒起色,把樂樂留在那裏也是為樂樂好。」
我知道他是在安慰我,他自己也沒有自主權,不然剛才那位阿姨也用不着那麼着急地關視頻,顯然是背着他爸打過來的。
「我沒事,就是沒想到她已經這麼大了。」算算日子,女兒都快25個月大了,可我一天都沒陪過她,只在她剛出生的時候抱過她。她不認得我,不肯叫我,都是情有可原的,可我一見到她就覺得思念像雨後春筍一樣茁壯成長起來。
為了不讓他擔心,我很快就收斂好了情緒。
但是晚上他拉着我出去散步的時候,我的目光卻總會不由自主地往小孩子身上飄。他肯定發現了,所以才會嘆着氣抱了我好幾下。
晚上我們又做了,我突然任性地不想讓他戴套子。
他當然沒同意,還懲罰性地在我胸口上咬了幾下:「我知道你難過,但我們現在沒辦法把樂樂接過來,與其跟着我們受苦還不如在我爸家好好地成長。你說是不是?等你以後畢業了再考慮懷孕的事,到時候你想生幾個就幾個,行了?」
我抱緊了他的腰「嗯」了一聲:「我就是沒能一下子放開,你不要擔心……」
他用力地衝撞了幾下,我很快就沒心思繼續想念樂樂了……
周一早上回學校時,包媛媛讓我以後少在外面過夜:「估計倩倩說了什麼,我在她後面跟教務處的老師談話的,聽老師的語氣,好像以為你經常在學校外面跟宋老師約會呢。我聽說以前咱們學校有過師生戀,男老師把女學生的肚子搞大了要分手,害得女學生跳樓自殺了。你得跟宋老師商量一下對策,別把你們冤枉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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