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子,什麼時辰了?該早朝了吧?」
安凌閉着眼眸,問着常在身邊候着的小太監,一隻玉手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語氣中隱隱有些責怪的意思。
昨晚不知怎麼的,呈上來的奏摺格外的多,安凌忙到很晚,才在小太監的伺候下梳洗休息,不過即便是這樣,安凌還是在每日固定的時辰醒來。
只因為每日例行的早朝要到了,作為女皇的她,一刻也不能懈怠。
可等了會兒,卻沒人回答她的話,安凌心底有一絲不悅,莫不是小福子乘着自己睡覺的縫隙,去私會宮女去了?
若是讓她查證了,定要賞幾十個板子。
不過既然小福子不在,她也只能自己起身了,寢宮外肯定是有人候着的,叫進來更衣梳洗便是。
只是等安凌慢慢的睜開眼眸,看着自己面前的兩個奇裝異服的女人,眼眸中頓時盛滿寒冰一樣的涼意,充滿壓迫的氣勢就跟不要錢一樣往外釋放,讓那兩個奇裝異服的女人臉色蒼白,身子甚至顫抖着。
「你們是何人?」
問完話,安凌四下看了兩眼,心微微下沉,富麗堂皇的寢宮不見了,她睡的龍床也不見了,身邊伺候的小太監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雪白的牆壁,奇形怪狀的床塌,和兩個奇裝異服的女人,就連她身穿的鳳袍也變成了粗糙的布衣。
「說,將朕帶到此地,意欲何為?」
安凌那雙鳳眸里除了寒意,還有濃濃的殺意,她猜想自己肯定是被人擄走了,只是暫時不清楚自己現在的情況,才沒有輕舉妄動。
不過這並不就代表着她害怕面前這兩個女人,作為大周國的女皇,她什麼樣的人沒見過?特別是,她能清楚的感覺到這兩個女人對自己的懼怕。
「我……我們……只是想給……給您量一下.體溫?」
被安凌盯着的護士結結巴巴的說着,身下的雙腿好像跑了十公里一樣,恨不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可同樣因為安凌那可怕的眼神,這個護士甚至都不敢亂動一點,說完這句話,都是因為莫大的勇氣。
「對……對啊,我們是博海醫院的護士。」另一個護士比自己的同伴稍微好一點兒,說話沒那麼結巴,不過同樣害怕極了,僅僅只說了一句話,就好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護士?醫院?」安凌鳳眸眯了眯,兩個陌生的字眼讓安凌陷入了短暫的沉思,一些殘缺的記憶也在慢慢的回籠。
似是想起什麼,安凌身子一顫,愣了愣。
腦海里,是自己和閻王爺談判的畫面,自己慘死在了最寵愛的男妃手上,削皮挫骨,被剁成了肉醬。
直到自己臨死的那一刻,她才知道,原來自己最寵愛的男妃早已經和大魏的使臣有染,並且串聯着要殺她,奪她的江山,安凌十分惱怒被背叛,自然是不會便宜了兩個賤人,不過她已經死了,再想回去已經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於是和閻王爺談判後,得了一次重生的機會,雖然身份不能是大周國的帝王,但能收拾了那兩個賤人就夠了。
只是當一切準備就緒,安凌準備踏上重生之路的時候,身後突然被踹了一腳,偏離了原本的軌道,落入了另一個輪迴隧道裏面。
所以,這裏就是她重獲新生的地方?
不過卻不是大周國。
想到這兒,安凌就有一種想罵人的衝動,若是可以,她甚至想將閻王那腦袋割下來當球踢,別以為她沒看見踢她那一腳的人是誰。
不過現在就算心裏再怎麼憤怒,也已經無濟於事了,再死一次?抱歉,安凌才不是那種輕賤生命的人。
至於那兩個賤人?罷了,就留給老天爺收拾吧。
而現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現在所處的地方是哪兒。
想到這裏,看着面前兩個戰戰兢兢的奇裝異服的女人,安凌突然覺得這兩個女人雖然顏值不怎麼高,可看着卻很順眼,至少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這裏是醫院?」安凌遲疑了一下,繼續問道:「醫院……是什麼地方?」
聽見安凌的問話,兩個護士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驚恐。
其中一人急忙對另一人說道:「我去叫程醫生。」
說完奪門而出。
另一個懊惱自己的速度慢了些,不得不留下來,卻不敢將視線落在安凌的身上,也不知道是懼於安凌之前的眼神,還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安凌的問題。
畢竟,這個問題……有些怪。
安凌皺了皺眉,心裏越發的惱怒閻王那廝給自己的一腳。
這是個什麼地方,這裏的人竟連她的問話都不回,若是放在大周國,早就被她一聲令下拖出去斬了。
安凌覺得自己的帝王威嚴被挑釁了,不過此刻若是追究明顯是不理智的行為,只能冷着臉沉默。
剛剛跑出去的那女人說是要找什麼醫生,罷了,等會兒再問吧。
就在這時,房間的門被推開,之前的那個護士急匆匆的回來了,看見病床上的安凌鬆了口氣,可見安凌臉上的冷漠忍不住心又提了起來。
「程醫生,你瞧,安小姐……好像有些不對勁兒,好像……變了個人似的。」
那一朵讓人作嘔的白蓮花,好像變成了寒冬之中傲然挺立的梅花。
這突然的變化,讓人有些措手不及,更多的是覺得彆扭。
「變了個人?難道撞到頭失憶了?還是裝的?」聽見護士的話,程子明思索片刻,臉上的神情變得不屑。
看着病床上坐起身來,腰杆挺的標直的安凌,滿是諷刺的說道:「安大小姐,沒想到你演技也挺好的嘛,知道自己惹的事兒大,所以裝傻充愣?呵,阿宸還真是倒了八輩子霉,娶了你這樣一個作死的妻子。」
「你……是子明?程子明?」沒理會程子明嘲諷的話,安凌死死的盯着面前的男人,鳳眸中全是怒火,燃燒的越來越旺。
「還認得我?呵呵,不裝了?哼,我就說嘛,你安大小姐命硬得很,怎麼可能輕輕一碰,就把前程往事給忘掉了,對了,昏迷不會也是裝的吧?」
程子明繼續嘲諷着說道,卻沒有瞧見因為他的話,安凌確定了程子明的身份,不止眼裏的寒意越來越濃烈,渾身懾人的氣壓也越來越濃烈。
風雨欲來。
程子明說完話只覺得好像身上有些涼颼颼的,不由得偏頭對身邊的護士說道:「誰把空調開的這麼低的?冷死她沒關係,冷死我你們罪過可就大了。」
可是程子明卻看見那兩個護士一臉愣然的看着自己。
「程醫生,這間病房裏沒有空調。」
「沒有空調?難道大北市溫度驟降了?可明明是夏天來着,再降溫也不至於驟降幾十度吧。」程子明眉毛擰成了一團,不解的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