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龍河南麓一座叫五流的小村莊,這天突然開來一支騎兵部隊。日軍騎兵部隊在大路上大搖大擺行進,似乎入無人之境。
深秋的田野,莊稼已經收割完畢,裸露出大片的泥土,田鼠受驚,迅速躲進地洞。根據神尾光臣部署,就地解決糧食補給,這支日軍騎兵部隊是前來征糧的。五流村內駐紮山東獨立縱隊一支大隊,此時,大隊長接到巡邏部隊報告,一支人數為150人的日軍騎兵部隊突然開來。
面對突發情況,部隊撤出村子已經來不及,怎麼辦?向縱隊司令部報告也來不及,大隊長當機立斷,全殲這股日軍,不許放跑一人。日軍根據情報機關提供的情報,即墨東部沒有中隊一兵一卒,因此日軍出動小股部隊抓緊事件搶奪糧食。
日軍騎兵毫無戒備進入村莊,戰鬥瞬間爆發。數倍之日軍兵力,戰鬥沒有任何懸念。村路兩頭分別佈置兩挺重機槍,中部佈置4挺重機槍,打擊火力十分恐怖。
日軍騎兵由於隊形密集,面對密集的彈雨,頓時被打的人仰馬翻。正當日兵蒙圈之時,密密麻麻的手榴彈從天而將,戰鬥過程可以忽略不計。不到一個小時,戰鬥便結束,日軍騎兵中隊無一漏網。
幾個小時後,這名大隊長的身影出現在蔣方震面前。聽完大隊長匯報參謀長道:「司令官,一支騎兵中隊突然消失,一定會引起日本人的警覺!」。「如果日軍司令官,判斷出我們在五龍河南麓有埋伏,就會看出我們的企圖。」
蔣方震接道:「如果日軍意識到危險,18師團主力就會向仰山灣撤退。不能有僥倖心理,立即把這一情況電告督軍!」
濰坊前線司令部,電台的滴答聲不絕於耳。參謀長郭炳暉道:「第1旅、第3旅對平度佯攻2天,我們的炮兵部隊一直沒有暴露。可2天時間,日軍的炮兵陣地,準確位置已經被我們掌握,什麼時候發動總攻?」
葛雲飛答非所問道:「莫非神尾光臣不顧後部安危,真要孤注一擲強攻青島?」「督軍,日軍對青島北部防線連續進攻6天,根據我們掌握的情況,日軍進攻受阻。即便日軍迷惑我們,可是日軍似乎沒有揮兵北上的企圖。文彪報告,日軍在正面進攻只有一個聯隊,沒有增兵。顯然神尾光臣是想先拿下青島,然後再對付我們。屬下認為,日軍進攻緩慢,有消耗德軍彈藥的嫌疑?」參謀長郭炳暉分析。
葛雲飛舉棋不定道:「我們對日軍實施重拳打擊,乃蔣方震的奇兵,這是全殲日軍的殺手鐧。如果神尾光臣不揮兵北上,目的是拿下青島,全殲日軍的計劃就會落空。如果日軍發現我們的企圖,會迅速向嶗山方向撤退,這是我最不願意看到的局面。「葛雲飛的話音剛落,一名通訊官手裏拿着電報稟報:「報告督軍,縱隊司令官蔣方震來電!」
葛雲飛接過電報查看後猛然拍了一下桌子道:「人算不如天算,是我的判斷失誤!」郭炳暉接過電報看了一眼驚愕道:「怎麼會這樣,蔣方震的第一大隊在五流村消滅了日軍一支征糧騎兵中隊,這說明神尾光臣根本沒有揮兵北上的打算。」「不僅如此,一支騎兵中隊突然失蹤,神尾光臣會判斷出我們在五龍河南麓有埋伏!「「督軍,蔣司令在電報里說全殲了日軍騎兵部隊,無一漏網。」
&尾光臣不是傻瓜,一支騎兵中隊突然消失意為什麼?意為着不是游擊隊襲擊,而是一支戰鬥力強悍的部隊出現在東部。我們在東部一直沒有動作,如果是少量部隊早應該展開襲擊行動,這是最起碼的軍事常識。而一直征糧騎兵中隊突然集體失蹤,日軍司令官很快會得出結論,我們在東部有伏兵。」
葛雲飛當機立斷道:「電令蔣方震儘快集結部隊,南下展開攻擊,最大限度截住日軍。電令青島華雄副大隊長,放棄節節阻擊,迅速回撤浮山防線,吸引仰山灣日軍跟進。命令文彪第4旅,胡萬年第6旅,立即由高密一線實施反擊。命令第1旅王解放部,第3旅王坤部,對平度發動總攻擊,逼迫日軍29旅團向北撤退,責令何智部,務必於平度以北地區截住日軍29旅團,保證全殲該敵。」
就在日軍征糧騎兵中隊失蹤的當天下午,司令官神尾光臣接到報告:一支騎兵征糧中隊在五龍河南麓突然失蹤。「將軍閣下,根據情報,東部地區沒有葛雲飛的部隊。一支騎兵中隊集體失蹤說明是中了埋伏,居然沒有跑出一兵一卒,說明問題很嚴重。」神尾光臣走到地圖前查看,倒吸一口涼氣道:「我明白了,葛雲飛在五龍河有伏兵,他的目的是我部若是揮兵北上,趁機在後部發起攻擊。」
神尾光臣接道:「葛雲飛之前對於我部登陸地點,進軍路線乃至兵力部署情況,了解的一清二楚。如果我主力揮兵北上,敵軍在勢必在高密一線實施阻擊,延緩我北進速度。由於29旅途位於平度,我等勢必要於29旅團匯合。此時,如果從東路出現一直伏兵,吃掉我們的後勤部隊,將被圍殲於平度,後果不堪設想。」「將軍,主力部隊多虧沒有揮兵北上,中了葛雲飛的圈套。」
神尾光臣果斷道:「立即給加藤定吉司令官發報,情況危急,我部立即向仰山灣撤退,要求艦隊做好接應準備。另外責令掘井支隊派兵接應不得有誤。命令山田旅團長,全線停止進攻,炸掉攻城大炮,立即向嶗山區撤退。」神尾光臣接道:「命令擔任高密攻擊的第65聯隊斷後,並相機向嶗山區撤退。命令位於平度的第29旅團,天黑後突圍並向龍口方向撤退。」
撤退命令下達,日軍部隊迅速行動。一座日軍重炮陣地,日軍炮兵眼含熱淚,排着隊上前逐個擁抱大炮,依依不捨撤到安全距離。親手毀掉心愛的大炮,那種滋味簡直用語言難以形容。一名炮兵點燃導火索迅速跑開,在眾目睽睽之下,一聲巨響大炮被炸飛。這樣的情景,在每座重炮陣地上演,似乎彰顯出悲壯的一幕。
戰局突然發生變化,日軍士兵難以接受,可是命令必須執行。連續6天高強度進攻,日軍傷亡1000多人,陣亡士兵的墳冢泥土還散發着特有的味道,似乎在抽泣,失敗的情緒如同傳染病,感染每一位官兵。帝隊對外征戰幾十年,這是第一次被迫在戰場上撤退,這意味着失敗、恥辱!
此時,神尾光臣在撤退的大軍中,神色黯然,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一片快馬飛奔而來,一名軍官勒住戰馬舉手敬禮:「報告將軍,第65聯隊長大橋報告,所部遭到敵軍猛烈攻擊。」「電令大橋,實施節節阻擊,保證主力部隊安全轉進!」「將軍閣下,敵軍如此猖狂,毫無疑問,敵軍在五龍河地區埋伏奇兵!」「命令前鋒部隊,黃昏前務必搶佔葛子山要點,不得有誤!」
青島德軍中央炮台地下指揮部,寬大的作戰室內,一副碩大的軍用地圖,顯示出青島的防禦態勢。此時,總督瓦爾德克和防禦司令官梅爾,站在地圖前沉默不語。「總督閣下,馬爾公使急電!」一名屬下近前稟報。瓦爾德克接過電報看完神情一爽道:「梅爾將軍,馬爾公使傳來好消息,電報上說山東督軍葛雲飛率部實施反擊。」梅爾接過電報大喜道:「太好了,這是上帝在幫助我們!」
德國公使傳來的的消息如此遲後,於袁世凱以及各國大使對德封鎖消息有直接關係。儘管小道消息傳的沸沸揚揚,但嚴謹的德國人必須獲得確切消息才能電告青島德軍,避免誤導防禦作戰。
瓦爾德克和梅爾大喜之餘,好消息接踵而至。「報告,北線防守部隊打來電話,日軍突然停止進攻,炮擊也停止。」一名屬下興奮稟報。「總督閣下,馬爾公使的消息是正確的,日軍不得不對付葛雲飛。」
總督瓦爾德克道:「立即把中隊參戰的消息,向全體官兵、僑民通告,我們不是孤軍作戰。」「總督閣下,葛雲飛的部隊不足以於日軍全面抗衡,只是緩解了我們的壓力。下一步我們要繼續完善防禦體系。「梅爾將軍提出建議。瓦爾德克道:」我們一直和葛雲飛保持良好的合作關係,有必要加強全方位合作。「
仰山灣日軍登陸地點嗎,是一處淺海灘,大型輪船根本無法靠岸。但是日海軍只能選擇在這裏登陸,為此搭制了兩座浮碼頭,輸送大批軍用物資。海面上戰艦雲集,一艘英國運輸艦靠上浮碼頭,大批英軍士兵下船,英軍士兵里有不少印度裔士兵。他們黧黑的面孔,在英軍隊列里顯出特有的標誌。英軍士兵通過碼頭上的棧橋迅速上岸集結,他們的任務是配合日軍進攻青島。
此時,英軍指揮官並不知道戰場已經發生變化,按照事先的軍事部署,2000英軍要彰顯英日同盟的誠意。英隊上岸不久,英軍指揮官便命令部隊向浮山防線挺進,可是他們那裏曉得,這是一條恥辱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