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廚房裏忙碌,秦清也能依稀聽見陳立和陳應暉在爭吵,雖然聽不清在爭執什麼。
晚餐很豐盛,但吃飯的蟲們都各懷着心事。
「嘗嘗這個。」秦清夾了一塊煎魚給陳立。
「嗯。」陳立也給秦清夾了一塊。「你也吃。」
陳應暉看着小兩口這個樣子,心裏可沒好氣。他們感情好當然好,可是陳立不想納雌侍這件事可不好。
陳立的態度強硬,陳應暉也無法,吃過飯沒多說就帶着黎源離開了。
「我今天跟你說的,你自己好好想想。」離開前還撂下這句話。
陳立有些心累,關了門,把秦清圈在懷裏,頭靠在他的肩上。
回家時還好好的,陳立現在整個人都很低落,像個被雨淋濕了的小狗狗。秦清恨不得把他抱起來呼嚕呼嚕毛。
「怎麼了?」秦清問。
「讓我靠一會兒。」陳立的聲音酥酥麻麻地從耳邊傳來。
「清清,你的雌父一直都是一個蟲嗎?」良久,陳立開口問。
「嗯,雌父他一直都是一個蟲。」想起這個,秦清臉色柔和,「他一直都沒結婚,沒嫁。」
「他覺得一個蟲更自在,有了我是因為年輕時和一個雄子的邂逅。但是沒嫁給他,就生下我之後一直撫養我。」
秦清輕輕拉開靠在他身上的陳立,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的眼睛。
「以前我也覺得一個蟲也可以生活得很好,想幹什麼就幹什麼。」秦清靠近陳立,在唇邊落下一個吻,「但是有你真好,比一個蟲好多了。」
像是心裏多了牽掛,多了期盼。
陳立回吻過去,加深了這個吻。舌尖找到秦清的,交換着他的感情。
「我也是,有你真好。」
「只有你就夠了。」陳立喃喃着。
秦清愣住,咂摸着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話並不難懂,可裏面蘊含的意思,秦清自己也有些不敢相信。
陳立看着秦清愣愣的表情,輕輕吻了吻他的眼睛。看着秦清不敢置信的眼睛被顫抖的眼睫毛一點點蓋住。在閉上的睫毛根落下一個柔柔的吻。
「只要你,就夠了。不需要別的蟲。」陳立把秦清拉近,貼的很近,像是要把他們兩個蟲融為一體。哦不,還有一個蛋。輕輕在他耳邊喃喃,像是要把這句話扎深再扎深,放進秦清的心裏。
因為陳立的吻閉上了眼睛。看不見任何東西,其他的感覺便更加靈敏。陳立說話時的呼吸噴在耳邊,痒痒酥酥地勾得耳側的小絨毛都舒服得豎起。陳立說這話時有些動情,帶着細微的信息素逸散出來,把他整個蟲都熬成了一壺清冽的酒。
陳立的話像是點燃引線的火花,秦清抱住陳立,在他唇上印上自己的歡喜。
「真好。」
你這樣說就真的很好了。秦清補了一句在心裏。
此時,沒有去想規定一雄多雌的帝國律法,也沒有去想生活得萬眾矚目的陳立要如何才能實現這個誓言。
光是聽他這樣說,自己就開心得無以復加。
激情和愛意點燃了兩個蟲,夜色降臨,臥室的床上,睡着的兩個蟲也保持着互相擁抱的姿勢。
懷孕後期,秦清越來越容易疲憊,昨夜的激情更是讓他睡得很沉。
天已經亮了,醒來的陳立湊上去在秦清額頭上落下一個吻。「早安。」
這動靜也沒見秦清醒過來,陳立笑了笑,兀自下床準備吃的。
「做個飯這種事對我來說根本沒什麼難度嘛。」心裏這樣想,手上卻只選了些最簡單的稍稍處理一下就能吃的東西。
晦暗的天色被晨風吹散,太陽裹挾着朝露問候着每一個蟲。
把早餐一一裝盤,擺好餐桌。陳立走回臥室,安安靜靜一個姿勢都沒換的秦清微張着嘴。陳立輕笑着勾下腰,貼上秦清微翹的唇,封住他的呼吸,舌尖渡到秦清嘴裏搗着亂。
被這樣「騷擾」,秦清就是再困也該醒來了,嘴巴本能地追逐着陳立的舌頭,和他糾纏着,秦清睜開了眼睛。像是現在才醒過來,回過神,秦清推開陳立,說着:「我還沒刷牙。」
「你才知道呢,快起來,好晚了。」
秦清臉紅了紅,要是他的家政課老師知道他現在在家裏的表現,肯定恨不得給他打個零分。連最基本的起床做早餐都忘記了,還要起來叫他起床,自己這個雌君真是太不稱職了。
秦清飛快下床,穿上衣服,忙走向廚房。
陳立看着他這一連串的動作,有些哭笑不得,說着,「洗手間不是在這邊,你要走哪兒去。」
想着自己先做早餐,等早餐做好之前的空檔時間可以自己去洗漱,秦清答:「先去做早餐。」邊說還邊給自己系上圍裙。
陳立無奈地走過去,環抱住秦清,手繞到他背後解開圍裙。「我已經做好了,你快去洗漱吧。」
陳立的親昵動作弄得秦清臉一紅,想着自己連早餐都是雄主做的,心裏更加羞愧。「好。」
陳立的廚藝長進飛快,吃着簡單可口的飯菜,秦清更是慚愧。陳立之前還不會做飯呢,自己嫁給他非但沒有更好地照顧他,反倒把廚藝給他培養出來了。
儘管秦清軍部家裏的事兩頭在顧,身體難免疲憊,陳立也沒想過勸他暫時停掉在軍部的工作,回家休息。
他知道對秦清來說,在軍部的事業有多麼重要。所以自己能多做一些,就多做一些,希望能讓秦清輕鬆一點。
吃完飯收拾了一會,兩蟲一塊前往帝國醫院做檢查。秦清本想自己一個蟲去完成這些檢查就可以,陳立卻說他想和孩子儘可能多呆一會兒。
秦清無奈,陳立是想陪着他,卻拿着孩子當藉口。
來醫院拿穩定類藥物的雌子有很多,看到這些雌子,秦清不由得一聲嘆息。
給陳立和秦清做檢查的醫生還很年輕,畢竟是個小小的例行檢查,也不需要有多久的資歷。
「將軍,你的肚子可能有些大。」醫生皺了皺眉,每天經他手檢查的雌子有很多,秦清的肚子對四個月的孕雌來說是有些偏大了。
「是嗎?」陳立和秦清倒是沒覺得,秦清肚子一天天慢慢大起來,他自己倒是沒有太明顯的感覺,只是覺得有些沉甸甸,還以為都是這樣子。
陳立是完全沒有感覺,他在此之前從未接觸過孕雌,蟲族雌子在孕育期肚子只是會微微凸起,並不會像地球的女性一樣。
「還是先檢查一下再說吧。」醫生指了指一邊的檢查室,示意秦清躺下去配合掃描。
冷硬的光線在秦清的肚子上來回閃動,探究着蟲蛋的生長情況。
掃描很快結束,秦清從檢查室里出來。
「怎麼樣?」陳立搶在秦清前面着急地問着,秦清也一臉擔心地看着醫生。
年輕的醫生看到陳立着急的樣子,心下暗暗羨慕秦清,回答着:「嗯,蟲蛋的生長情況很好,可能有些太好了,長得有些大。」
醫生接着說,「畢竟您的天賦潛能太高,蟲族從未記載過像您一樣高的天賦潛能,可能您的孩子生長過好這種情況也是正常的。」
陳立和秦清總算是放下心。
頓了頓,年輕的醫生有些臉紅,「還有就是嗯房事上,可能太頻繁也會造成這樣的情況。蟲蛋過大在誕下蟲蛋時可能對將軍的身體不好。」
陳立和秦清也臉一紅,額,都怪他們。
秦清忙應着:「好的好的,謝謝你醫生。」
醫生承着秦清的謝,心裏暗自咆哮,「還有雌子因為房事太多而苦惱心疼至今還是處雌的我自己。」
同樣休息的黎源和陳應暉在家裏商量着。
「這件事也由不得他,」陳應暉嘆道,「帝國議會也不會允許的。」
帝國雄子從生下來就享受那麼多的權利,自然有應盡的義務。按說,放在其他雄子身上,這些也算不上是義務,能有很多的雌子供他挑選,眾多的雌侍,這更多的應該能算得上是一種福利吧。
黎源也想不通。
「或許再過一段時間就好了,除去他在病床上的時間,他接觸社會的時間畢竟少,有些觀念還沒形成。」黎源說着。
陳應暉嘆息,「我們是能等他,但帝國議會和雄子協會不會等他的。」想了想,陳應暉接着說,100的天賦潛能的雄子的後代,帝國怎麼可能放手。等過了這段時間,就算他不願意,帝國議會也有的是辦法會讓他接受。」
陳應暉語重心長:「我也不想逼他,只是希望他能早點想通,不要到時候鬧得不好看,他也難過。」
黎源應着雄主的話。
陳應暉接着說,「你平時留意着吧,看看有沒有合適的雌子。」
黎源點點頭,「嗯,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