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幽幽嘆了一口氣,沈浩陽抬起手臂,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緊縮而酸脹的雙眉。
他現在感覺腦袋裏面很亂,很亂,好似一攤漿糊一樣,如果他在不靜靜的話,他感覺他的神經就要崩潰了。
雙手捂面,狠狠的揉搓了下緊繃的面龐,沈浩陽這才有些直愣愣的盯着鏡中所映襯着的自己的面容,仿佛可以從中看出花來似的。
當然...除了他自己的模樣外,是看不出什麼別的東西的,所以,沈浩陽在愣了片刻後,還是準備轉頭起身離開鏡台。
「啊!」
然而就在他準備起身前,他的目光無意識的又一次掃過鏡子,卻是在那一刻眼睛陡然變得圓瞪,瞳孔之中也不自然的擴縮,嘴裏也不住驚呼了一聲;鏡中的畫面猛地把他給嚇了一跳。
鏡子裏的他,居然...笑了!
沈浩陽被嚇得連忙起身,同時後退一步,他現那鏡子裏的臉居然還在衝着自己微笑。
一股寒意陡然而起,沿着背脊,直竄腦門!幾乎是下意識的,猛地伸手就往自己的臉上摸去。
只是一陣摸索後,沈浩陽確定現自己臉上的表情似乎沒有在笑,轉眼再看向鏡子裏的自己映像時,那笑容也同樣的消失不見。
眨巴兩下眼睛,鏡子中的自己也做出了同樣的舉動,卻再沒有出現和自己動作不一致的「詭事」,一切正常,宛若之前所看到的笑,不過是一時眼花罷了。
「難道真的只是我的眼花了嗎?」緊皺着眉頭,沈浩陽一臉茫然的緩緩從鏡台前挪動腳步。
「看來還是先去沖個澡清醒一下吧」沒有得出絲毫結論的沈浩陽,搖了搖腦袋,只到自己過於緊張了,不再去困惑方才鏡子上出現的「詭異」,伸手探了個懶腰。
「嘎達」輕微細脆的骨頭聲音伴隨着陣陣疼痛感,從體內傳來,讓沈浩陽不由得有些呲牙。就是一直到現在,他也依然感覺自己渾身都因為在世界中和鬼交手的「後遺症」而感到有些酸痛。
聳了聳酸澀的肩膀,沈浩陽走進浴室,痛痛快快的沖了個涼水澡,經涼水這麼一刺激,沈浩陽也覺得他混亂的心緒與大腦好些了。
從衣櫃當中取出合身的乾淨衣物換上後,點上一根煙,走到房間內的窗戶旁,抬頭眺望天空。
窗外的一切都是主鏡所「配置」的,雖然無法出去,但是外面的環境天色,也會時刻的生着變化,看上去一切就和正常的生活環境沒什麼兩樣。
現在正是夜晚時分,外面也幻化出了夜色月華的場景。沈浩陽站立窗前,任由窗外的月色透過高大氣派的窗欞投在自己身上,給自己身上披上一層淡淡而模糊的柔和外衣。
然而,這樣微不足道的籠罩不僅沒有讓他多一分耀目,反而在光影的錯位下,讓他看起來好似正被黑暗漸漸吞噬一般。
...
「呼....呵。」過了半晌,嘴角自嘲的一笑,沈浩陽把嘴裏的煙氣吐了出來。
鏡界事件所在的世界中,恐怖是主題,悲慘是旋律,在這些的世界當中,不知上演着多少堪比雨果筆下悲慘世界更悲慘的故事。
而此刻這些故事,又都將要以親身經歷這種形勢,來活生生展現在沈浩陽的面前,讓他血填胸臆又無能為力。
畢竟,經歷這種真實恐怖的事件,哪有絕對不死的保障?別的不說,就好比這一次,若不是最後關頭李珂的出手幫助,連他自己,恐怕也要陷在這次的別墅派對事件裏面!
現在的他,如茫茫大海中的一葉孤舟,若不咬定一口真氣不散衝出浪潮,剩下的,只有覆滅這唯一的下場!
凝視着窗外的夜色,沈浩陽靜靜待心中那道裂開的陰印流過腳底,匯過四肢百骸。再次用力猛吸了一口,感受着煙氣的繚繞,才接受了眼前的事實,感覺身上的神經重新聽從了大腦的控制。
直到大腦逐漸恢復清明的時候,他才現,自己原來還算是個遇大事後有靜心的人。
嘴角不受控制般的微微翹起,沈浩陽平靜的臉上忽然的拂過一絲微笑。
直至這時,沈浩陽才現,人的潛力有時候真的是無窮的,換做以前那個生活平淡的自己,無論如何也不會有如此這般的感慨和思緒的。
沈浩陽吐出嘴中濁氣,手指微抖,將燃燒末梢的煙頭隨手熄滅,而後眼中的柔光突然黯淡了一絲,但卻沒有迷茫,並且很快就恢復了原來的平靜淡漠。
從一旁的衣架上取過一件外套,順手披上,然後他緩緩走到門口,打開門,走了出去。
既然現在已經停止了自怨自艾,那麼還是先統統放在一旁,讓自己先去吃個飯吧!
沈浩陽搖了搖腦袋,踏着小步,往餐廳走去。
「咦!小男人你回來了啊?恭喜啊,嘻嘻,怎麼樣?有沒有受什麼傷啊?」沒走幾步,一道嬌柔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沈浩陽轉頭望去,火辣的倩影正在不遠處的走廊上矗立。
蘇紫...
望着眼前她那俏臉上的一雙明媚秋水中,所泛動的點點波光,聽着其不乏關心的問候。不啻於一股溫情的暖流划過沈浩陽那剛剛疲憊的心靈,頓時令他臉上深鎖的憂愁也開始松解起來。
「怎麼不說話?傻了?」蘇紫笑吟吟的走近身來,在沈浩陽面前揮了揮玉手。
「嘿嘿,真香啊」沈浩陽下意識的脫口道,鼻子微動,臉上流露出一抹輕笑,在聞到身上那沁人心扉的香氣後,還恬不知恥地深深嗅了一口。
「呃...咳咳,那個...」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話以脫口,沈浩陽不由得老臉一紅,尷尬的乾笑不已。
蘇紫先聽到話語也是一愣,而後在看着沈浩陽的囧樣後,她也是樂了。
只見其輕攏雲鬢,打量了一番沈浩陽,捂嘴輕笑道「咯咯,小男人,沒想到你出去經歷了一次事件,人還大膽起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