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洋房確實別有味道,不但床榻極軟,而且床頭還是很罕見的玻璃材質,充斥着一種奢靡的味道。
床頭的兩個櫃擺放着一瓶紅色的葡萄酒。王之正與卞六姐坐在床上對飲了幾杯紅葡萄酒。
王之正感嘆道:「六姐,你確實很會經營呀,就連紅毛國的特產你都弄來了。」
卞六姐笑嘻嘻說道:「這葡萄酒,是紅毛傳教士在金陵城釀造,他帶着技術教我們的酒坊做出來的。」
王之正拍拍卞六姐的香肩:「你真是個能幹的女人呀!」
卞六姐浪笑道:「是麼?難得您能誇我幾句!」
王之正摟着卞六姐,在房間度過了一個激情四射的下午。
倆人正在愛河裏酣睡,響起來輕輕敲門聲,卞六姐被驚醒後慵懶的問道:「誰呀,怎麼啦?」
門口丫鬟說道:「六娘,荀公子帶着銀票來了,說要當面給您和王大人道歉。」
卞六姐搖醒王之正:「爺,快醒醒,荀公子來賠禮了。」
王之正不耐煩的說道:「真煩人,你讓他直接進來吧!」
卞六姐不好意思的說道:「這……不合適吧?」
王之正摟緊她:「有什麼不合適!」
六姐吩咐丫鬟讓荀公子進來。
不久,敲門聲再響,卞六姐喊道:「等下吧!」王之正和卞六姐穿上衣服,然後卞六姐打開門,只見荀玉良低眉順目走進來,然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帶着哭腔說道:「六姐,侯爺,我錯了,我過來給兩位賠禮道歉」
卞六姐趕緊扶起來荀玉良:「荀公子,奴家當不起你這大禮,快請坐吧。」
荀公子搖搖頭:「不,我犯錯了,哪能坐呀,今天我冒犯了兩位,幸賴侯爺大人不計小人過,不然小人這回已然身分離!」
王之正坐在床上,端起茶盞抿了一口說道:「荀玉良,知道錯就好,卞六姐一個女人家,經營這麼大一間青樓,不容易,如果你們再欺負她,要她怎麼過呀?」
荀玉良急忙說道:「侯爺教訓的是,以後我荀某再敢冒犯卞六姐您砍了我!」
卞六姐吭哧一聲笑了:「行了,荀公子,知錯就改便好,何必這個模樣,你只要不欺負我,我們相安無事,您過來玩,我還是熱烈歡迎!」
荀玉良拍着胸脯說道:「我主要不知道六姐跟侯爺相好,不然借一百個膽也不敢前來找不自在!」
王之正擺擺手:「行了,不說廢話了,以後煙雨樓有人惹事你負責擺平,我不會長居金陵,以後這裏你還是要多多出力保護!」
荀玉良趕緊拍着胸脯說道:「只要我荀玉良在金陵,保證每人敢來煙雨樓鬧事。」
說着,他從懷中取出來一疊嶄新銀票,抽出來一張遞給卞六姐:「六姐,這張是一萬兩,這是我對今天這件事的賠償金。」
卞六姐見錢眼開,一邊說着「何必呢」,一邊就接過來銀票。
王之正哈哈大笑道:「收下吧,這錢是他該出的!」
荀玉良趕緊把剩下的銀票拱手遞給王之正表態:「這十萬兩是在下孝敬大人的,您在金陵,我們父子應該表示一下心意,畢竟不能每天侍奉您身側!這一點銀子還望大人不要看不上眼!」
王之正一伸手奪過來銀票,在手心摔了摔說道:「嗯,我現在吃喝用度都是阮大鋮和復社供應者,有你這些銀子,我可以顧住這幾個月的開支了!」
荀玉良趕緊說道:「侯爺儘管用,用完了我再送!」
王之正一向做人有個原則,伸手不打笑臉人,於是他笑了笑說道:「是呀!你荀家做的不錯,到京城我不會說你們壞話,放心吧,如果這段時間伺候好了,我還會在皇上,內閣面前給你爹說幾句好話!」
王之正這麼一說荀玉良才算是心裏石頭一下子落地了,他躬身施禮道:「多謝侯爺看重。那下得就不叨擾你們了,小得告辭!」
王之正揮了揮手,荀玉良小心翼翼退出去還把門帶上。
王之正闊綽的抽出來三張銀票塞給卞六姐:「六姐,賞你得!」
卞六姐頓時眼睛冒出來光,她一把接過銀票笑嘻嘻說道:「多謝侯爺賞銀!」
王之正呵呵一笑:「就算是我嫖你的費用!」
卞六姐咯咯滴滴笑着一推王之正:「我有這麼值錢麼?」
王之正壞笑道:「當然,你最值錢了!」
說着就把她又復拽倒了床上。
王之正徹底沉迷在卞六姐精心設計的溫柔鄉里不可自拔,從錢謙益走後,他就泡在卞六姐的煙雲樓,門都不出,每天除了喝酒,聽曲,賞舞,就是跟卞六姐廝混,卞六姐一心一意要拿下王之正,又收了王之正那麼多好處,索性用盡心思,變着花樣讓王之正快活。
王之正本身就喜歡享受,如今沉浸在美人堆里,又享受着卞六姐的各種花式男歡女愛,索性把復社拋在九霄雲外!
結果說是玩兩天,結果復社等了他六七天都沒見到王之正出煙雨樓。
王之正哪裏還記得什麼復社大會,每天跟卞六姐形影不離的日日享受,夜夜**,把煙雨樓的十幾條畫舫樓船玩了個遍。
秦淮河的畫舫上。
王之正醉醺醺的攬着卞六姐說道:「六姐,乾脆我就在你這裏享受餘生吧!」
卞六姐小嘴一撅:「不要!」
王之正驚奇的問道:「怎麼,你這臭婊子,還不歡迎我?」
卞六姐嗤嗤笑道:「我是怕你被我弄成個酒色之徒,國公爺非把我抓起來不可!」
王之正無恥的說道:「那我可不管,爺我就是要做個酒色之徒!」
卞六姐笑嘻嘻說道:「你就不怕你家夫人過來把我當成狐狸精打死我呀?!我一個煙花女子可得罪不起你們公侯府!」
王之正吹牛道:「她敢麼。老子休了她!」
卞六姐咯咯吱吱笑得花枝亂顫:「行了,你們這些壞男人就是吹牛,哄我們這些傻女人開心!」
王之正拍拍胸脯繼續吹牛:「太小看爺了吧!你要是做我六姨太,我擺平他們!」
卞六姐笑嘻嘻推開王之正說道:「我才不做你得姨太太,你那一入侯門深似海,我可不願意,在這煙雨樓,老娘我就是最大,到你府上,上邊一堆姐姐妹妹,我豈不得委屈死啊!呵呵呵!」
倆人深夜坐在畫舫上,一邊讓河上的涼風吹拂着一邊**歡鬧,把所有煩心事和責任感都拋諸腦後。
王之正這次真的成了渾蛋了。
錢謙益在復社園裏唉聲嘆氣:「侯爺被那個狐狸精纏着,什麼雄心壯志都沒了!」
張溥微笑着說道:「不礙事,本來到金陵領復社都是我強迫他的,他不管事,我也強迫不得!」
錢謙益不明白,張溥巴不得王之正鑽進青樓不出來才好,他在復社大張旗鼓要改弦更張,弄得復社上下人心惶惶,這次復社大會要開了,關鍵時刻最怕人心離散。
現在復社裏,陳子龍,黃宗羲,阮大鋮支持王之正,是王之正的親信,方以智,吳偉業,張采,夏允彝反對王之正,張溥內心深處對王之正的觀念很排斥,馬士英冷眼旁觀,不表立場,張溥雖然排斥,但是又不能方面反對,如果反對王之正,那不是跟自己延請他這件事相背,等同於自己打自己的臉。
所以王之正一頭扎進青樓不出來,最輕鬆的莫過於張溥,最失望的莫過於陳子龍和黃宗羲。阮大鋮比較成熟,他覺得王之正不過問復社,不止是為色所誘,也是一種策略,不想在復社裏邊鬧得太生太僵所以選擇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