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第一次吧,這算是我第一次看到商致遠的驚訝,那個表情真是讓人永生難忘。
「所以你一開始就知道我不是他麼?」
那男人終於開始不爽了。
被懷疑是飛機上危險人物,被所有人針對,成為眾矢之的,這所有的一切其實並不能讓他感到痛苦。
他在意的方向,永遠和正常人不同。
「被這樣否定還真是不爽啊,前機長大人。」
光芒漸漸消失,嫌疑範圍愈發縮小了,這時候讓我自己都無比尷尬的是,我的頭像居然也進入了黑暗之中。
「哼哼,賊喊抓賊啊,真是一齣好戲!」
富二代搖頭晃腦,看到我也擁有嫌疑,像是卯足勁想要宣洩自己的不滿。
從頭到尾,那個傢伙簡直在用自己的生命演繹,一個角色究竟能沒存在感到什麼地步。
說他是攪屎棍吧,其實也沒有真的害死什麼人。
但也絕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他做的三件做多的事,就是說廢話,發呆,然後做出錯誤的發言和判斷。
最可笑的是,錢多多的話反而成為了一種標杆,因為只要順着反方向聽,就絕對不會邏輯和判斷上的錯誤。
能處心積慮想做點什麼,又能做到如此醬油的人物,哥真是要給跪了。
「看看,那選項框現在最穩定的人就是你了吧!我看也別猜來猜去了,乾脆就選擇發現神秘人好了,現在這麼好的機會我就不相信你們不想活着離開!」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在我做出很多思考計劃的同時,其實也早想到了這種可能。
那樣的話,從錢多多的口中說出,其實也代表了很多人的心聲吧。
我沒法高估自己的人性,可如果真的因為其他的冷漠,讓我走向死亡和絕望,說一點都不失望也有些自欺欺人。
相比身邊躁動的人群,王強還是冷靜的多。
「這樣真的好嗎,現在同樣穩定的人可不止他一個。」
他看了看周圍已經出現提示音的人,現在居然除了嚎哭者的身份外,還出現了神秘人備選席位,還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你,其實是想要當,又當不成吧,單純的覺得沒面子而已,而不是真的希望成為嫌疑人,面對現實吧,錢多多,你的確沒有那個頭腦。」
智商,這種東西就不該出現在一個肌肉發達的人身上?
可笑,那王強現在呢,難道是自己被什麼聰明人附體了不成,看大家的反應我也知道,他們肯定內心是驚濤駭浪,全都是為什麼這丫突然變聰明的疑問。
卻完全忽略了,之前夏凌給出的智商評定那可是錢多多的三倍啊!
三倍,四捨五入可就是要一個億了呢
「剩下的,這孩子,還有商致遠,和我自己,我們四個人只有很小的一部分幾率是神秘人,不到萬分之一。」
精彩的推理,總是能夠讓人目不暇接,而我的內心也只有感動。
怎麼說,也是在關鍵時候為我說話啊,當兵的那還真是夠意思,看來這一次沒選錯隊友。
可無法否定的是,哪怕幫我說了話,站在了我身邊給出態度,內心深處我還是會覺得王強有些多此一舉。
我不是聖人,起碼從一開始我就這麼認為。
如果你幫助我肯定會感動,但還是希望能夠自己完成一切,然後將自己的力量施捨給其他人。
如此扭曲的性格和想法,連我自己都不知道養成有多久了。
細細想起來,我的思維還真是有些反人類呢!
「如果真的發生那種概率了,我們也只有認了,所以接下來決定權由你們決定了,是堅持找出那個人,還是和他說的一樣,堅持自己心中的正義。」
正義,與其說是正義,不如說是一種念想和精神吧。
惡人的正義是被逼無奈之後的掙扎。
土匪流寇讓人聞風喪膽,但歷史上不少惡徒都是被逼上梁山的,也不是誰一生下來就喜歡殺人作惡。
普通人的正義也未必就正確,更多時候只是用小市民心態衡量一切,站在自己的角度自圓其說罷了。
他們尋求的只是一份安慰,如大部分迷茫平凡的乘客方玩家。
起碼我還是有類似的罪惡感。
每一次玩狼人殺時,看着那些因為被選中狼人而拼命開始演戲,絞盡腦汁生存下來同時還要誤導欺騙其他人的玩家。
當他們被發現或者殺死的時候,就有一種大快人心的感覺,
這是大眾心理並不奇怪,只是此刻的我反而期待拿到不太好的身份。
成為一名嚎哭者。
我並不喜歡殺人,也沒有很強烈的暴虐傾向,可我從骨子裏面討厭那種虛偽的善良和正義。
每個人原本都是乘客,也就是平民的普通身份。
不過換了一種方式和平台罷了,本質上立場和想法還是沒改變。
而當自己,被迫穿上了漆黑的外衣,成為了人人喊打得而誅之的對象時,他們會想些什麼呢?
我真的很想要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呢,這種渴求甚至讓我的心都開始微微扭曲。
黑暗的yuwang一旦種下,便再也難以徹底拔除。
「切,真是好笑,還正義感,嚎哭者就是殺人兇手,就是敗類好嗎,和那些沒錢殺死人坐牢的傢伙一樣,老子有錢,老子就是正義!」
錢多多不爽的看着劉念說道。
同樣作為富二代自己卻被放在了安全席位上,而且只有他一個是因為智商評定的原因,多少是有點傷自尊的。
所以才會如此的抨擊我和王強堅定的觀點吧,才會如此的激動張牙舞爪。
但錢多多你為什麼不用你的腦子想想,對我而言你算是什麼東西?你那可笑的自尊,又算是什麼玩意!
「說的真好,大少爺,看來我們能夠和你在一起遊戲,簡直就是一種榮幸呢。」
碎花裙在搖擺,大夥的心在躁動。
那女孩有恃無恐的我看着這一幕發生,而強多多這個嘴賤的始作俑者一經發現了來自前方的壓力。
「讓你來告訴我們吧,為什麼嚎哭者,就一定要被殺死呢,只是因為我們是少數對嗎?只是因為我們殺過人就一定要被當做異類看待。」
同樣的觀點,只是被我提出來,多少有點超前,身為一個機長也是絕對的好身份,不管我怎麼為嚎哭者洗白說話,聽上去都有點貓哭耗子的味道。
而在品川夏眼中,我的發言的確就是類似的感覺。
「當然別誤會呢,我可不是因為機長的發言而被感動」
破碎的氣氛,錯亂的節奏,同樣身為重要嫌疑人的她,此刻也說出了另外一方勢力的心聲。
「我只是單純覺得可笑呢,現在很多人都認定我是虛榮的女孩吧,覺得我很髒,很愛裝模作樣,可是啊,如果我不這麼做的話,我怎樣才能更好的生存下去呢。」
這似乎,又是一個充滿了人性與矛盾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