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進入夢鄉的我,感受到了這段時間來沒有過的輕鬆感受,然而在夢中似乎還是有什麼壓抑着我,當我漸漸感受夢境的時候竟然出現了一道陰森的身影,他背對着我,看不清面目,但同時又好像自己的後腦勺上都有一副五官。
他的身軀是如此病態的蒼白,而且看上去無比沉默,如該說還有一個人符合這樣的特徵,恐怕也只有內部資料中透露給我第一時間趕到準備暗殺我的殺手,漢尼拔了。
沉默的白狼,這樣的稱號其實還是挺中二的,而夢中我發現自己就這樣被放在了一個架子上,拷問一般折磨着我,卻沒有第一時間殺死我。
那種面孔,如此的清晰又模糊,我的確是看不清,卻又感覺自己若是見到對方一定能夠認出來。
呼……
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我算是意識到這有多麼愚蠢,夢境到底還是夢境,我居然開始渴求繼續下去那種過程,並不是我有什麼受虐傾向,而是本身我們的確將夢當做是一種實際體驗。
起碼還沒有醒來時絕對會因為夢境而困擾,恐懼,這種情緒很多時候還會折射到白天的時間內,其實到現在都沒有辦法完全全解釋夢境的來源,我明白科學的解釋只是一種為了給與答案的答案。
我們早就明白,生活中很多事早已不是科學之內的範疇就能完全詮釋處理了。
「好了,時間雖然還早了一點,但也差不多了。」
我開始關注到身邊那漸漸消失的香氣,的確很多地方都證明我的疑心病加重了,其實我明白就算王凡有問題,肯定也不代表所有人都有問題,或許他一直都沒變,改變的是我自己。
一顆早已變得草木皆兵敏感之極的心臟。
這樣的我即便回到現實生活,被默認減免了一切嫌疑和罪過,身為黑手計劃受害者的我已經無力回到從前了,因為一次次危急關頭我只能用算計和複雜的思維讓自己渡過難關。
這種習慣乃至思維方式,的確也烙印到了我的骨髓里,如痴如痛。
時間還只是剛進入黑夜,但我心中不好的預感還是漸漸上升,雖說認定了王凡不會出賣自己,但如今我還是沒辦法完全放鬆的求生了,必須保證自己的危險降低到一定極限,才可以說精神上得到了赦免。
回到老家,已經無法滿足我自己了,既然如此就計劃去一些邊陲地帶好了,或是尋找合適機會偷渡,總之第一次大距離移動還算是藉助了老黑那邊的運輸工具,按照他們的實力肯定有一架私人飛機都不算難事。
可我就沒有這麼幸運了,現在只要是機動車輛就必須接受管制,如果只是因為開黑車被抓住檢查,從而暴露我的身份那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可怕的死循環,我身上錢不少但沒地方花出去,這些條件限制我無法很好的使用自己的資源,而因為資源被簡直導致我的處境愈發的艱難,而沒有資源運用幾乎沒法改善了。
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但好像冷風還是愈發的喧囂了,總之我藉助時間段和一些樹木的遮擋,一步步蹭出了秘密基地,而且加上衣物和帽子的喬裝打扮,還有我已經帶上的易容面具,如今怕是夏蕾看到我也認不出了。
噢!對了,還是得找到夏蕾才行啊,不過我無形之中回想起來才發現,其實她好像並不在老家,甚至距離原本我居住城市的地區也不算接近,短時間內我或許還真是無法靠近她,這簡直就是莫大的悲劇。
無形之中死循環又增加了一層。
無奈下我只能選擇從村子比較不起眼的小路開始撤走,這時候雖然打扮的有些怪異,可還是要感謝這種尷尬的天氣,甚至還有人都帶着圍巾,來抵抗這邊莫名出現的一些沙塵天了。
嗯,遠處就是我曾經去過的鄰近村子,那邊肯定很少人知道我的事,何況現在理論上也不會有人認識我。
聲音上我也儘量通過發聲練習讓自己的語調變得稍微柔和一點,然後壓尖了一些,配合這幅普通的面孔倒是相得益彰了。
太難看的人,或是太好看,聲音好聽或是太刺耳的人,都是很容易被發現的,太過於普通大眾化也不行,我選擇讓自己的面孔看上去更單純一些,雖然仔細觀察會有一點點五官端正的味道,但臉型並不算好看。
這樣的人,只是單純看着外形就足夠讓人下標籤了,過去我很討厭別人用有色眼鏡看我,但現在,卻發現這種行為雖然可笑可惡,但偶爾也能帶給我一線生機。
路途不算遙遠,這邊其實還是有一些民間住宿的地方,畢竟時代在不斷發展,現在農家樂也不至於用得上身份證,而且剛好在背包裏面,也就是夏凌留給我的數據庫中果然是有證件掃描圖的。
配合我手中的加載工具,果然靠着一張白卡印刷出了很模糊的效果,如果只是乍看之下幾乎是挑不出什麼破綻的,簡直完美。
「唉……」
靠近這個中型村子之後,我也依稀回想起來這邊好像是叫做楊梅縣,嗯,其實還有其他稱呼,但基本上算是古代沿用現在的,老人之中也極少有人記得。
「這裏的人,好像心情不太好。」
我放眼望去,意識到自己在時間節點上已經落入被動後,頓時將最大的計劃放在了追趕進度上,起碼要在計劃行動中有所突破才行,要麼得到更多自己想要的信息,要麼逆向思維,確定這邊毫無信息流淌也好。
沒消息反而是好消息了,如果是一個長久幾乎不和外界聯繫,完全落後的小地方反而讓人比較安心吧。
雖說這些年來很多孩子因為忍受不了家庭和地區的貧窮偷偷離家出走的事大有人在,不過提到錢,我現在身後可就不少這玩意,但卻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小伙子,還是別在這邊留宿了,我知道你們小年輕喜歡這一套,到處出來玩說自己是什麼馬油牛油的,但是這邊真的倒霉咯,我們這些老骨頭不是住了一輩子也想搬走了。」
路上偶爾能看到一些移動的車輛,還有一家三口這樣離開的景象,包括眼前大鬍子光頭老者對我的提醒,都有一種說不出的壓抑味道。
「這裏難道不是楊梅縣麼?」
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適應自己的身份和聲音,這時候的我幾乎一句話說出了兩種語調,馬上就讓眼前的老人都張大了眼睛。
「呃……」
剛好這時候我喉嚨中還算是有繼續的濃痰,這麼一下算是碰巧矇混過去,對方自然以為是只是單純感冒了。
畢竟我現在的身份叫做張亮,而不是原本的余辰了,如果不能適應這個設定中的任何一個細節,等待我的也只會是痛苦了。
「是啊,年輕人,這裏一直都沒變過,不過最近正的發生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你看大家都開始慌了,我們這過去還是很多人過來玩的,摘楊梅啊,還是現在的那個,那個……」
「農家樂對吧,爺爺。」
「是啊,都叫農家樂了,以前可不是這麼稱呼的,反正現在什麼都變來變去的,我們這些老骨頭真的是沒辦法適應了,只能等着慢慢被淘汰。」
這是比較貼近時下的聲音,我明白老人說出這種話還是飽含着很多情緒,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沒有人希望真點背時代淘汰。
我還記得一些老人想要學習電子產品,但同時無能為力的時候那種心情,對現在的我而言的確是不小的震撼了,只是似乎經歷了太多,過去能夠觸動我內心的事件現在反而平淡了不少。
我雙眼開始能看到的更多了,眼前的老人好像年輕時候應該是經常幹活,一雙腿腳也不太靈活,但還是坐在村口了樂此不疲的給人解釋着這發生的事情,的確也是不容易了。
「您別這麼說,其實我家裏老人也是慢慢學會很多東西的,活到老學到老嘛,誰敢說老人被淘汰了他是怎麼生出來的!」
「呵呵,小伙子你真是幽默啊,這樣吧你跟着老頭子我走,我家的侄兒子還算是開了一家農家樂吧,鬧着玩,最近他家的媳婦也沒什麼事情做,出了那些事村子就不行咯。」
老人時而看向遠方,但我並不明白他在思考什麼,只是那種眼神有種說不出的蕭條,作為建見證了一個地方興盛和衰敗的活化石,他們的心情一般人的確是無法體會。
「哎,看你開口就知道要說啥了,小伙子你的確是來錯地方了,大傢伙都因為這件事走的走散的散了,不過說起來也是上個月的事吧,從老劉頭家開始這怪事就越來越多了,你聽我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