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老之聲響起的霎時,輕歌脊背僵硬,四肢緊繃,心底最為柔軟的地方仿佛被狠狠的撞擊着。一筆閣 m.yibige.com
一瞬之間,她所有的銅牆鐵壁都化為須有,刀槍血雨之下脆弱疲憊,好似有了歸宿港灣。
她顫抖着,仰起臉,朝那片落日蒼穹看去。
巨大的飛劍之上,狂風搖擺不止,身着灰色長袍的老人負手而立,仙風道骨。
然,當他看見輕歌身上的傷時,那渾濁的眼瞳驟然緊縮,無邊的怒氣在這曠野上瀰漫着。
當極北女王對輕歌后背出攻擊,夜青天躍下長劍,從天而降,拿出一把靈器,堪堪擋住了極北女王的攻擊。
仔細看去便能現,這把靈器,是當初梅卿塵迎娶輕歌時所下的聘禮。
自梅卿塵逃婚後,夜青天一直在想這把靈器的歸處,要怎樣丟掉才能以泄心頭之怒,如此,是以,反而到現在靈器還在夜青天手裏。
極北女王看見夜青天,眸光跳動了幾下,喃喃着,「二劍靈師?」
是的,那次在南冥,輕歌在夜青天面前袒露自己與姬月的感情後,夜青天靜下心與友人暢聊了幾句,一直處在瓶頸處的心境感悟,竟是突破了二劍靈師。
此時,飛行之劍滑翔而下,靈器上的夜無痕和北凰走了下來。
「輕歌!」夜無痕看見輕歌滿身的傷,心都被揪着。
當初輕歌離開北月去往迦藍時,那麼風光,如今她在這荒蕪之地,受盡了苦難。
他以為她會展翅高翔遨遊這萬萬里無邊天下,可哪知,每個晝夜,她都在孤注一擲賭這生與死。
輕歌垂下手,回眸的剎那,看見夜無痕和北凰,冰山融化,只剩下溫暖。
北凰身着絳紫色的袍子,優雅雍容的站着,風華絕代,背景是荒蕪的漠北,他琥珀般的眼眸,深深的看着雖狼狽卻依舊清冷的女子。
多日不見,她愈迷人,只是懷裏不再抱着琴。
北凰僵硬的靠近夜傾城,最終,走至了夜傾城的面前,他微微低頭,溫柔深沉的看着夜傾城。
夜傾城眉頭蹙起,想要後退,身後卻是巨石,無路可退。
北凰一把抓住了夜傾城的手腕,看見了夜傾城血肉模糊的雙手。
北凰似龍顏大怒,他從空間袋裏拿出了療傷的藥粉,要往夜傾城的雙手傷口上撒去。
夜傾城似是不喜他人的觸碰,想要收回手,男人的力道卻是異常的大,讓夜傾城動不了,只能乖乖的看着他一絲不苟的為她上藥。
夜傾城尷尬,扭頭看向別處。
藥粉倒滿了傷口,驚人的傷勢竟是快癒合着。d
北凰苦澀一笑,「一直收藏的藥,沒想到當真有了用途。」
當百國之一的小國去北月進貢治療刀劍傷口的藥時,北凰當即想到了那雙瘋狂彈琴血流不止的手,便小心翼翼如護珍寶般藏了起來。
輕歌往旁側走了幾步,眼角餘光看了眼夜傾城與北凰。
那晚夜傾城前往極北之地時,她知道,她離開後,北凰來了。
北凰的感情,細膩而小心,哪怕他再謹慎,那一言一行之中,還是暴露了出來。
後來,她廢除北月皇,北凰會站在她這一邊,完全是因為夜傾城。
她都明白,只是,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夜傾城從未憧憬嚮往過神聖的愛情,她只是個倔強的偏執狂。
夜傾城一抬眸,就深陷進了男人純粹的目光之中。
手好之後,夜傾城面無表情的朝一邊走去,刻意疏離的與北凰拉開距離。
女子臉上還有一截染血的面紗,那樣驚天的戰鬥,這面薄紗雖不堪一擊,卻還是倖存了下來。
「輕歌,我在夜家建設出了一間地窖,裏面存放了梅子酒,等你回家,就能喝個夠了。」夜無痕柔和的道。
他伸出修長如玉的手,將輕歌紊亂的給捋順,說「你看你,還是和以前一樣,魯莽的可愛。」
輕歌鼻尖一酸,想落淚,眼睛卻乾涸的要死。
「誰都不能喝,等我回家再來拆封。」輕歌忍着酸澀,哽咽的說。
夜無痕笑,揉了揉輕歌腦袋,「有兄長在,誰也不敢動我家姑娘的酒。」
輕歌轉眸朝夜無痕看去,笑意濃郁,盛滿了眼底。
她朝那道蒼老的身影看去,夜青天與極北女王在對峙。
「夜輕歌的爺爺,夜青天?」
極北女王聲音尖銳的說,「真是讓人驚訝,帝國之中,竟也有突破二劍的靈師,不過你是剛突破的吧,丹田之中氣息還不夠沉穩,何況,老人家,你都這麼大把年紀了,就別出來丟人現眼了,難不成你覺得,你一個剛突破的二劍靈師,能戰勝我?」
輕歌雙手攥緊。
她不希望這種時候,還要這個年邁的老人為她出面。
如極北女王所說,她希望夜青天能在北月頤養天年。
夜青天面色如常,且要說話,遙遠的穹頂,卻是響起了另一個老人的聲音,「極北王,二劍靈師不是你的對手,那麼請問我這個四劍靈師的老人,是不是也不應該出來丟人現眼?」
似有強大的靈氣乍現。
極北女王震驚不已,抬眸看去,卻見碧目噴焰獸上,兩道身影負手而立,站在前面的老人霜眉雪,氣勢磅礴。
安溯游!
極北女王皺眉,安溯游四劍靈師的強大她不是不知道,也不是沒有考慮過這一點,只是她不曾想到,安溯游竟然當真會為了一個夜輕歌來這極北。
須知,得罪了她,日後迦藍學生來極北歷練,只有死路一條,而極北之地是學院學生歷練的最佳途徑。
安溯游應該不會蠢到,為了一個夜輕歌,隻身來極北。
而今,不僅安溯游來了,無虞也來了。
碧目噴焰獸上,無虞居高臨下,漠然的看着極北女王,「夜輕歌是我迦藍學生,極北王,你這般做,可是要與我迦藍對戰?」
「安院長,無虞長老,你們難道覺得極北會怕了你們迦藍?」
當極北女王瞥到奄奄一息的夏夙時,心有悲戚,怒火燒天,卻見她朝着安溯游二人怒道。
「那麼,極北,會怕我傭兵協會嗎?」
斜叉里,又是一道聲音響起。
四座皆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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