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拾荒者儘管手握着冷兵器,卻絲毫不敢上前半步,他們的雙腿不聽使喚地劇烈顫抖着,篩糠一般。
「你們兩個聾了嗎?」
李明宇惱怒,「再不過來的話,老子割的就不僅僅是舌頭了,還有耳朵,我覺得它們是多餘的。」
對方聞言,目光中不由多出來一絲仇恨。
他們本身饑寒交迫,靠撿破爛為生,卻被李明宇擒來,生生割掉了舌頭。
這個少年,內心陰暗的可怕,手段更是令人毛骨悚然。
「當我話是空氣嗎?」
李明宇又是當空一掌。
不遠處一棵樹上的枝椏譁然落下。
拾荒者目瞪口呆,呆若木雞了片刻過後,他們終於蝸牛般一步一步向李明宇走來。
對面那人冷笑一聲:「千萬別手軟,否則我保證你們的下場會很慘。」
「啊!」
一名拾荒者的口中發出類似於聾啞人的叫喊聲,突然加快,向李明宇衝來,就在快接近對方的時候,手中的鋼管揚起。
重重一棍,砸在了李明宇的肩頭。
他的瞳孔睜得很大,因為發現,狠狠地重擊過後,對方的身軀根本就沒有一絲晃動。
另一人,則手執關公刀來到李明宇面前,舉刀朝他的腦袋劈來。
他要報仇,被割了舌頭,就要用命來補償!
而且只要殺掉李明宇,自己才有活着從這裏逃出去的機會。
這一刀,使出了拾荒者的渾身力氣,夾裹着無盡怒氣。
李明宇胸有成竹,朝着頭頂上空的方向一拳揮出。
「鏘!」
只見他的整條右臂突然化作無影刀,迎着那柄關公刀捲起一陣狂風。
隨後那關公刀即變為兩截。
對方驚呆了,因為兩柄刀尚未接觸到一起,自己手中的刀便變成了這樣。
他嚇得掉頭就跑。
「找死!」
李明宇面色陰冷,話音落下,身前寒光一閃,隨後,逃跑者步伐踉踉蹌蹌地倒地。
就在剛剛,無影刀的刀氣隔空在其後背上劃出一道二三十厘米的血口。
「嗚啊……嗚啊……」
另一名拾荒者見狀,面露驚慌,口中含糊不清地亂叫不停,手中的鋼管再次砸來。
不反抗,必死無疑,同伴已經倒在了血泊中,他不想也落得個喪命的下場。
然而以他的身手,在李明宇面前,無疑就是弱的如同螻蟻。
李明宇猛然揮掌,雪亮的刀影疾風般卷出。
伴隨着刀影的,是漫天的血霧。
拾荒者倒了下去,胸膛已被刀鋒切開,身邊散落着兩根鋼管。
「真是沒用的傢伙。」
面對死者,李明宇絲毫沒有任何的同情之心,而是感到很不爽。
因為他覺得弄死對方實在是太輕鬆了,沒有任何的挑戰力。
「誰?」
李明宇突然聽到大門外傳來一聲異響,不由警覺地問道。
一個中年人推門而入,正是李霸傑,身後跟着幾名弟子。
李明宇又驚又喜:「爹,怎麼是你?」
「你以為我在青陽市是白混的嗎,人脈還是有的,多方打探,還是得到了你的下落。」李霸傑打量着四合院說道,「看來這裏會是咱們暫時的落腳點。」
「什麼意思?」李明宇尚不明白,自己的家早已被洪興率領小弟給燒了。
「你小子可是給我害慘了。」李霸傑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你的仇家找上門,將咱們家給燒了。」
李明宇聞言,眼瞳中閃過一道陰冷的寒芒。
他咬牙切齒地詢問着:「告訴我,誰幹的,我要弄死他。」
「我的小祖宗,你就消停會吧,還嫌不夠添亂嗎?」李霸傑望着庭院內的兩具屍體,「他們都是你殺的?」
「沒錯,這些傢伙真不中用,連我的一招都扛不住。」
李霸傑的眼神里充滿了深深的憂慮:「宇兒,你變了。」
以前,他覺得李明宇是個壞小子,但絕不會隨意殺人,而現在對方更像是一個冷血殺手,犯下的罪行不可饒恕。
「師父,宇哥的手又長出來了。」
一名眼尖的年輕人說道。
李霸傑的目光不覺望向李明宇的右臂,果然,曾經空蕩的袖管又充盈起來。
他霎時變得驚喜有加:「宇兒,這是怎麼回事?」
「這個嘛。」李明宇得意洋洋地秀了秀自己的手臂,「我練就了刀法的巔峰境界,人刀合一,它其實是一把無堅不摧的寶刀。」
「人刀合一?」
李霸傑內心不由一震,這是多少習武者夢寐以求的事情,然而卻猶如天穹中的星辰般遙不可及,就連他都沒有達到這般境地。
「看好了。」
李明宇的臉上充斥着傲慢與絲毫,緊接着便揮動起右臂來。
「唰唰唰!」
刀光閃爍在半個庭院,一股寒冷的殺氣瀰漫開來。
可以清晰地望見,他的手臂在揮舞的同時,已經展示出了刀身。
「宇哥威武!」
「好厲害的身手!」
「實在是令我們佩服的心服口服。」
李霸傑的幾名弟子見此情景,忙不迭地拍起了馬屁。
出乎意外的,李霸傑倒是沒有任何的喜悅,反而是充滿了深深的擔憂。
因為他覺得,李明宇心地狠辣,出手不計後果,功夫越高,將來闖的禍就越大。
現在整個青陽市都在通緝這小子呢。
「宇兒,最近一段時間就老實留在這裏吧,不要外出。」
「為什麼?」
「你居然好意思問我為什麼?」李霸傑怒氣沖沖地斥責着,「你難道不清楚警察們滿城都在找你嗎?」
李明宇不以為然,鼻孔里傳來一聲冷哼:「那又怎樣,我有神刀在手,就算被條子們圍攻,也不怕。」
「無知,跟警方作對是沒有好下場的,更何況,你剛剛又結束了兩條性命,一旦落入到警方手裏,恐怕再沒有機會恢復自由。」
「爹,你現在怎麼變得這麼膽小怕事,男人嘛,做事情就應該有底氣。」
「放肆,怎麼跟我說話呢。」李霸傑很是惱怒,「不要以為練就了什麼狗屁刀法就可以張狂,不管怎麼樣,老子都是你爹。」
「好啦,你不用多說了,我呢,一定會再出去的,要不然一直呆在這裏,不憋出病來人也會發瘋的。」李明宇隨即轉身向房屋裏走去,「我困了,先睡會覺。」
練就無影刀譜,他覺得,過不了多久,就可以再次找葉凡較量了。
人的一生有諸多大大小小的目標,而對於他而言,眼前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將葉凡打敗,踩在腳下狠狠地羞辱。
姓葉的,你給老子等着,你逍遙不了多久了。
「師父,他們怎麼辦?」一名年輕人指了指地上的兩具拾荒者屍體問道。
李霸傑嘆了一口氣:「裝到袋子裏,趁天黑之際,找個沒人的地方偷偷埋了。」
「是。」
他的徒弟很快便找來兩隻長長的蛇皮口袋,幾個人配合着,將拾荒者的屍體裝進了袋子中,然後暫時放在院落一角。
「師父,有句話徒兒不知當不當講。」
一個矮壯的徒弟開了口。
「這裏沒有外人,有什麼話直說。」
「我們在院子角落裏發現了兩隻被割掉的舌頭,想必是宇哥所為,我覺得,宇哥變得大家都不認識了。」
「這個我自然知道。」
李霸傑的語氣里掩飾不住地震驚,想不到他的公子竟是這般歹毒。
「我擔心宇哥會走火入魔,到時候大家都會遭殃。」
在矮壯青年的提醒下,其餘幾人紛紛不覺打了一個寒噤。
李明宇的功夫他們已經見識過了,真的是動了殺機的話,恐怕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人刀合一的境界,在武功高手中絕對是萬里挑一,甚至是放眼整個青陽市,就再無他人能夠做到。
「我心裏有數,大家先打掃一下院落房間吧,你們誰有煙。」
李霸傑愁雲滿面,因為練武的緣故,他已經多年沒抽煙。
今天破了例,是因為煩心事實在太重。
「我有。」
矮壯徒弟急忙從兜里掏出一包煙,幫李霸傑點上,然後又道,「師父,那我們去忙了。」
幾名徒弟相互交換着眼神,覺得應該讓師父獨自靜一靜,於是不再願意打擾,紛紛離開。
李霸傑將香煙叼在口中,望着庭院內的兩株樹木,心事重重地吞雲吐霧。
他有時候覺得,人就好比植物,在成長的過程中,會經歷無數風雨的洗禮,甚至到最後,也落不到好下場,例如被人類砍伐掉。
李霸傑認為,此刻他就正如那樹木,而李明宇則是砍伐自己的斧頭,鋒利無比,每一下,都讓他疼痛無比。
而他卻是無能為力。
如果放在從前,李霸傑會衝上去一陣暴打,口中罵罵咧咧:「你這個兔崽子,淨給你爹添亂。」
然而今非昔比,李明宇的功夫遠遠在他之上,動用武力來馴服對方,不太靠譜。
他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真希望心中的煩惱,會伴隨着吐出去的煙圈,在空氣中裊裊上升,煙消雲散。
徒弟的話,着實是提醒了自己。
李明宇殺心甚重,萬一這小子真的動了殺機,滿院子的人,到時候恐怕全會遭殃。
突然之間,有一個念頭從李霸傑的腦海中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