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為這種生疏感,玉珠一時忘記了說話,只能呆愣愣地看着突然而至的他。讀字閣 m.duzige.com男人半垂着彎長的睫毛,也深深地看着她。
玉珠也不知呆愣了多久,直到擁着自己的手臂收緊,才猛然回神道:「你怎麼來了?」
男子倒是很快恢復了鎮定,說道:「風大,入船再說吧。」說着,徑自攬着她的腰,朝停泊在岸邊的木船走去。
入了船艙之內,玉珠才發現這船的外表雖然普通,裏面卻是別有洞天。
原來的幾間艙室俱被打通,分隔成兩間,一間是飲茶吃飯的廳堂,而另一間則是臥室。
進來便是一間廳堂,腳下是柚木的地板,打磨得光可鑑人,地板上鋪着厚厚的虎皮毯子。廳堂四面擺着二十四座黃金雕刻的兒臂粗細的燈台,燈台上是用琉璃打造的燈罩,燭光透過五顏六色的琉璃,在廳堂中灑下色彩斑斕的光亮。船頂則被打空,可以看到湛藍的天空和上面漂浮的朵朵白雲。廳堂兩側做成了迴廊的樣式,迴廊頂部是一塊可以抽動的檀木屏風,兩側迴廊的檀木屏風展開便可以遮擋住船頂。
經過一道象牙為柱,珍珠為簾的小門便進入臥室。臥室左側是一整面的窗戶,打開窗戶便可以看到外面的河景,夾帶着濕氣和岸邊梨花香氣的春風吹進屋子,讓屋子涼爽怡人。右側的牆壁則嵌滿了各色的珍珠、珊瑚伴着身旁的陣陣水聲,木船輕輕擺動,讓人仿佛置身於水宮之中。正面牆壁整個是鎏金鑄就,上面雕刻着一條張牙舞爪,盤旋飛舞的金龍。下面是一張巨大的足夠兩人橫躺的黃金床——這船內之擺設,乃是南魏當初議和時進獻之物,到處都是金玉環繞,珠光燦燦。
雖然北朝的皇帝已經洗去了江南舊日世家鮮衣怒馬,貴族子弟的氣息。可是步入這船艙里,一股濃郁的江南暖醉之感便迎面撲來,更是讓袁玉珠從突然重逢的震撼里驚醒了過來——這男人已經貴為九五至尊
想到這,她想要低頭跪下補禮,可卻被男人輕輕一拽,徑自跌坐在了那虎皮毯上。裙擺在坐下的時候半卷着翻上,露出一對雪白的小腿,被那斑斕的虎紋襯顯得愈加白皙誘人。
堯暮野半垂着沿眼眸,不由自主地浮想起舊日那雙**纏繞腰間時的情形
不過玉珠倒很快扯好了裙擺,正襟跪坐道:「參加吾皇萬歲萬萬歲」
堯暮野也席地而坐在了跪拜着的女子面前,看了看女子伏地的發旋,輕聲道:「從太尉大人到吾皇陛下,你的嘴永遠比心更謙卑」
說完他伸手扶起了她的下巴,用拇指輕輕地摩挲着:「當初打你丈夫耳光的兇悍呢?」
玉珠被他抬起了下巴,只能坐起身,直視着他的眼,半咬着紅唇,小聲道:「當時是為了迷惑奸人權宜之計若是陛下心有不忿,就責打玉珠好了」
說完,眼眸半閉,一副任君處置的模樣。
若不是方才他躲在一旁,聽了這女子真切話語,這副死鴨子嘴硬的模樣當真是氣人的。可是就是這般彆扭的女子,一年來幾乎夜夜入他夢中,每每想要擁她入懷卻是一室清冷。
可是滿心的憤恨,在方才聽聞她在那前夫面前說絕不離棄他時,所有的耿耿於懷,便是□□被熾熱之火盡數融化成了涓涓細流
玉珠閉眼等待責罰,可是下一刻,她卻被他一把拖拽入了懷裏,微涼的薄唇傾覆在了她的嘴唇之上,舌尖強勢地鑽入了她的口中,纏繞在了一處。
直到他的氣息灌入,仿若身體地某一個部位被驟然開啟了一般,幾許的相思積攢的熱情,叫玉珠情不自禁地回應着他,纖細的胳膊抱住了他的脖頸。
去他的責罰,他現在只想好好擁吻這偷跑了一年的女人,可是綺念才動,下面便驟然一緊
堯暮野這才戀戀不捨地的鬆開那被他吻得更加嫣紅的櫻唇道:「走了這麼久,不是該驗身了嗎?」
玉珠被他吻得嬌軟,一時迷茫地望着他,不知他所言何意?直到他解了長袍在恍然大悟。
」怎麼?你還戴着它」
當初替他戴上那個,其實提醒暗示的意味更濃烈些,可是若真日日戴它,豈不是騎馬日常都不方便?所以玉珠一早認為他只要能守身,不要擅自開啟慾念之鎖,與其它紅顏廝混便好,並沒有真想着他能一直戴着它。
可是他直到現在還戴着這堪稱禁錮男人屈辱之物
玉珠不能再想,連忙解了脖頸上的鑰匙,遞給了男人。可是堯暮野卻不接:「既然是你戴的,自然是由你開鎖」堯暮野臉上半點羞憤之情也沒有,語氣平淡,卻十足十地讓玉珠升起了抱歉愧疚之心。
可是當玉珠伸手要解鎖時,她的手卻被他握住道:「你可想好了,它可一年都沒進食了,你放它出來,便要負責餵飽了它」
玉珠怎麼能不出他話語裏的暗示,只是紅着臉,執握鑰匙解鎖,扁長的鑰匙解鎖甚是容易,咔吧一聲,便解開的玉鎖。
得益於改良的玄鐵玉架甚佳的設計,較大的縫隙,並不妨礙日常清潔,就算是解了鎖,也是清清爽爽。
可是猛獸出閘之勢,當真是叫人難以抵擋。那南魏進獻的黃金軟床,終於等來了心心念念的女主人。寬敞的床面立刻成為猛獸撕咬享受美食的戰場。
而這行駛在大江之上的船,更是一路起伏跌宕,推波助瀾。
環翠在船上小廚房裏熱了三遍的玉柱蝦粥一直都不得機會端進去了。直到夕陽西落,船兒快要靠岸時,船艙內才傳來北帝慵懶叫熱水的聲音。
待環翠領着小侍女,端着砂鍋熱粥,還有水壺巾帕銅盆進屋時,真是一股濃郁的熱浪從屋室里翻湧了出來,直叫人臉紅心跳。
黃金床上幔帳盡數放落下來,不過北帝卻披着長衫從帷幔里露出臉來去接熱巾帕子,那陰沉了一年的俊臉,當真是急雨下透,傾盆如注後的明朗。
叫她們放下吃食,收拾了散落滿地的衣物後,堯暮野便命她們出去了。
待他替嬌人簡單地擦拭了一遍後,才發現玉珠已經是蓬頭酣睡,將小臉兒埋在被中,睡得不知今夕何夕了。
當真是累壞了,這憋悶了一年的精力,可非常人所能比擬,竟是香軟嬌吟怎麼吃也不夠過癮,到了最後,她甚至哭着說不要了。可惜他卻少了些憐憫之心,只一意不放,最後竟叫她昏睡了過去。
現在船外水聲滔滔,他放下熱巾帕子,將她緊緊地擁入了懷中,只覺得這一年來空蕩的胸懷終於被塞滿了,不再是空寞得叫人難以忍受。
這個女子在外面瘋野的心思當他是不懂嗎?她一定是想着他一朝稱帝,如果再回到他的身邊,難免失去更多的自由,便是藉由着這機會,將自己一生心愿盡情自由地得償一番,以後就算深鎖宮中,也再無遺憾
也正是因為如此,這一年來,他都沒有去尋她,雖然也有賭氣的成分,可是更重要的是,希望她能自在快活地去做一做她喜歡的事情。
雖然心知她心之嚮往的生活,與在自己身旁而立的生活大相徑庭,但是他此生是決計不會放手的,因而任着她肆意一番又如何?為了她,他願意放下男兒的自尊,只願能留她廝守,長長久久
玉珠這一覺睡得綿長,當她醒來時,船已經靠岸甚久了。只是因為堯暮野不想叫醒她,所以,只任着她睡醒為止。
當她醒來時,堯暮野側躺在她身旁,啄吻着她的耳垂問:「餓了嗎,要不要喝粥?」
玉珠眨巴了眼,才恍然此時不是做夢,她真的又回到了他的身邊。
只是眼前這男人脾氣溫好得有些不似真的,竟然隻字未提她當時出走時的造次,這真不是她認識的那個愛立規矩的堯暮野。
於是她不由得伸手去摸他高挺的鼻尖和臉頰下巴,想看一看他是不是真的。
堯暮野倒是笑由着她冒傻氣,然後一根根地啄吻她的指尖道:「快些上岸回宮吧,符兒吵着要見娘呢。」
團粉可愛的符兒,記憶甚佳,雖然一年間與娘親只見了數面,卻是記住了娘親身上好聞的味道,所以當被玉珠抱入懷中時,便自動往娘親柔軟的胸脯里鑽,咯咯咯笑個沒完。
玉珠只抱着嬌兒親了又親,可是還沒有跟愛子玩上半日,就讓堯暮野叫奶娘抱走了。
船上的那些哪夠?他只一把抱起向他抱怨的愛妻,大步流星地入了寢宮去了
說起來,北地新興的豪紳貴女們,是從來沒有見過新帝未稱帝前迎娶的妻子的。
不過一朝天子一朝臣,當了皇帝換新人,本來就是稀鬆平常的事情。皇帝的舊妻莫名消失,總不見人,便是有些心照不宣之意。
所以那後位的空缺更是叫人垂涎欲滴,叫滿朝臣子的適齡女兒們惦念。
其實就算不是皇后之位,那年輕俊美的帝王也叫人看了心醉神移。可惜新帝有些不解風情,幾次三番無視眾位小姐們的秋波,若不是已經有了龍子,真叫懷疑是否有了隱疾。
而現在天子卻稱病休朝三日,不知是不是隱疾到了難以抑制的關頭?
就在第四日,久未露面的新帝舉辦宮宴,邀請滿朝文武攜家眷前來參加。
可是眾位貴女們心疑的是,在新帝的身旁出現了一位容貌綽約,眉眼生情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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