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氏會議室里,安木槿都沒來得及為自己辯解一句,就被推門而入的三個人護在了身後,來的人里,除了恬恬她認識,餘下的兩個人根本沒有任何印象。
恬恬沖安木槿擠了擠眼睛,回過頭一張格外稚嫩的小臉上就掛上了與她年齡很不相符的嚴肅樣。
在恬恬身邊站着的年輕女人,眉目之間雖談不上多美,但那份氣質讓人過目不忘,帶着幾分出塵的儒雅,竟也沖安木槿微微頷首。
在座的人中,只有安木槿不知道,這個女人就是陸家帶着傳奇色彩的陸蔓。
陸萬年因為一直都在瑞士,自從女兒出嫁之後極少見到女兒的面,原本一臉的不高興這會兒消失無蹤了,伸出手臂:「恬恬,快來外公這。」
恬恬想笑又要保持自己身段的樣子讓原本還緊張的安木槿瞬間放鬆下來。
心裏也清楚了這幾個人的來路了,至於跟着恬恬來的第三個人,不用猜也知道了,一定是恬恬的父親,格雲瑟家族的男人長相很特別,這個男人的眼珠是琉璃色的,顏色深邃,樣貌挺拔。
「親王,快請坐。」陸瑾態度恭敬的站起來讓座,這一家沒有拉家常的意思,直接坐在了陸氏的董事會會議桌前了。
「父親,我們聽說陸氏要和冷氏合作,專程過來的。」陸蔓的手很自然的放在了桌子上,安木槿發現了這個女人有一個小動作和冷慕寒非常相似,那就是兩隻手一旦放在桌子上呈塔狀。
陸萬年的臉色一下就不好了,不過倒也沒說什麼,而是把目光落在了陸萬青的臉上了,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自己的女兒打拼來的江山,現在交給了他兒子,還就惹上了冷家,多少他這個當父親的是有責任的。
陸萬青心知肚明,但陸家人在陸蔓面前,即便是長輩也都要禮讓三分的,無關乎孝道而是能力,陸蔓的能力陸家人都心悅誠服。
陸蔓很是謙和的眯起眼睛,那樣子已然算是在笑了:「二叔,我倒是覺得陸瑾的決策是正確的。」
咕咚一聲,陸萬年差點兒一口口水噎死,自己的女兒雖然能力了得,可是性格一直都是很保守的,即便是私底下都知道陸家的生意是為了格雲瑟家族做的,但放眼商圈別人可都是看不出分毫的,如今突然來這麼一句,他發現出嫁的女兒有意思要插手陸家的生意了,當然他不反對,但,這個當口可是在給陸瑾撐腰了。
「我與冷家算有一些接觸,當然不足以說明和冷家合作就萬無一失,但生意場上總有勝敗,陸家多年來都是平安求發展,第一次嘗試就能和冷氏合作,機會難得,當然,這其中還有一個人功不可沒。」陸蔓話音剛落,目光就看向了安木槿。
安木槿第一次與這個女人對視,竟生出幾分敬慕來,一雙黑白分明的丹鳳眼裏,有智慧,更有幾分空靈灑脫。
「安小姐來自市,對冷家和市自不陌生。」陸蔓的話頓了一下。
安木槿有些頭大,她知道陸蔓說的很含蓄了,自己和冷家的關係怕是陸蔓早就一清二楚了,不過她不點破,自己還是裝糊塗算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安木槿發現了自己的不足,單憑衝勁她在商場上還太稚嫩了。
「市表面上的一切都不是真實的,冷家的人即便是進了監獄,被控告了,也會在極短的時間內出現反轉,再就是冷慕寒這個人很特別,年紀不大,不看重一時勝敗,這樣的合作夥伴對我們陸家的發展來說,利大於弊。」
陸蔓話鋒一轉,安木槿這邊的話一句帶過,在場的人都有些摸不清頭腦,只有恬恬知道母上大人是在提醒安木槿呢。
小臉板着,看了一圈:「母親,我倒是覺得舅舅厲害,既然冷大少進去了,多好的機會啊?我們要把握,依我看現在就啟程去市。」
陸家的人都把目光落在了恬恬身上,畢竟在任何人眼裏,恬恬都還是個小孩子,對於商場上的事情根本就該一無所知。
恬恬也不怯場,抿了抿嘴唇,笑了:「雪中送炭永遠比錦上添花更有說服力,是不是木槿啊?」
在場的陸家人,除了陸瑾知道恬恬和安木槿的關係,而且具體是什麼關係還不確定,其餘的人都搞不清楚狀況了,一臉巨懵。
安木槿本來想做個小透明算了,一開始還興師問罪呢,這會兒發言明顯不合適,可是恬恬這小傢伙是硬是要把她給抬到桌面上了。
想到這裏,很是客氣的點了點頭:「的確是最好的時機,冷家的一切都是冷慕寒在掌控,冷氏兄弟其中的冷慕遠即便是要管理也怕是心有餘力不足,這個時候回去我們更能佔據優勢,最重要的是冷慕遠要迎娶黎世勛的女兒,其中錯綜複雜的關係都會成為整個市商圈的牽絆。」
陸蔓點了點頭,她心知肚明,這個叫安木槿的女孩子心思用狠了,不過按照恬恬說的過程,也必須有這樣的狠心,才能往下繼續走。
「如果回去市,冷氏勢必會第一時間與我們接觸,合作意向雖然都落實在合同上了,但如今冷氏有變,我們不妨廣撒網。」安木槿點到為止,站在一旁不在說話了。
恬恬小臉那叫個精彩啊,這還是小寶貝的媽咪和爹地了嗎?一個要回去報仇幾乎紅眼了,一個在監獄裏還不知道怎麼運作的,嚶嚶嚶,小寶貝可憐的不要不要的好嗎?
這些人里,最捉摸不透就是薛斌了,看看安木槿再看看陸家的人,他都恨不得立刻奪門而出,他可是陸瑾一手培養起來的骨幹啊,在這個時候竟只有乾瞪眼的份。
「你們先去準備一下吧。」陸蔓遞給陸瑾一個眼色,陸瑾開口了。
安木槿和薛斌趁着這個機會立刻消失。
會議室里,傳來了陸萬年的聲音,帶着難以克制的怒氣:「你們這是飛蛾撲火!我不同意和冷氏合作……。」
門外,薛斌像是看怪物一樣看着安木槿,半天才問:「安,你和冷慕寒是什麼關係?」
安木槿挑眉:「你覺得呢?」
「因愛生恨?」薛斌覺得這個時候的安木槿像極了被拋棄的小怨婦,所以脫口而出。
安木槿嘆了口氣,如果真是因愛生恨也就罷了,只是她和冷慕寒啊,那是因恨生恨了。
「安,我們以後是夥伴,共同進退的夥伴,難道……」薛斌是真着急了,存在感幾乎為零,合作夥伴頗有幾分神秘莫測,對於一個掌控欲還略強點兒的男人來說,簡直像是滅頂之災啊。
安木槿邁步往辦公室走去,聲音很輕:「因恨生恨吧,他吞掉了我父親的公司,逼得我無路可走,就這樣。」
薛斌像是打了雞血似的追上來,沉聲:「安,你竟是落魄公主,怪不得陸大小姐都驚動了呢,你家在市勢必極顯赫吧?」
安木槿沒有再說話,而是推開自己辦公室的門進去了,走到辦公桌後面坐下,心亂如麻。
她對冷慕寒不陌生,卻看不透這人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市啊,自己回去真的可以嗎?
就在這個時候,桌上的電話響了,拿起電話那邊兒傳來了恬恬的聲音:「木槿,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