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冷慕寒來到冷翊位于吉維尼小鎮的別墅的時候,管家幾乎嚇癱了。
他甚至都不敢看面前的男人,太像了,當年那個如神祗一般存在的男人復活了似的。
冷慕寒對面如死灰一般的管家微微皺眉,從他身邊走過的時候發聲:「所有的人,大廳。」
「是,是。」管家勉強能回應出來,當冷慕寒的腳步遠去之後,才伸手扶住了旁邊的花台,好半天才鬆了一口氣,並且告訴自己:「二少死了,這是他的兒子。」
如此重複了幾遍,才如夢方醒的跑去了旁邊自己的房間,抓起電話通知下去。
中世紀的裝修風格,一張椅子高高在上,冷慕寒看到椅子上蜷成一團的波斯貓,微微頓了一下,走過去的時候波斯貓瞬間站了起來,看過來的並不是主人,喵嗚一聲逃走了。
坐下來,目光從房間的每一個角落掃過,單手支着額頭,閉目養神。
而外面,車聲和腳步聲,都沒能讓冷慕寒動一下。
「誰?」範文昭看到管家立刻走過來:「不是夫人?」
「進去看不就知道了嗎?」此時的管家反而很冷靜了,甚至帶着幾分倨傲,繞過範文昭先走進去,把自己端着的咖啡放在冷慕寒旁邊,倒退一步站在後面。
範文昭猶豫了一下,身後有幾個人結伴而來,都停下腳步:「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夫人回來了?」
「走吧,也許要更嚴重,剛才老東西牛的很。」範文昭壓低聲音,帶着人走進來。
從門口到大廳有很長的一條走廊,走廊兩邊都是立體雕刻的筆畫,彩色描金,給人的除了美感還有壓抑。
大廳的門,第二次被推開,管家立刻輕咳了一聲。
冷慕寒依舊是閉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樣。
範文昭帶着人走進來,第一眼就看到了椅子上坐着的並不是冷翊,稍微鬆了口氣,抬起手示意所有的人落座。
安靜下來了,甚至呼吸的聲音都沒有,管家有些着急卻不敢吭聲,他簡直期待的心都要跳出來了,這些人看到少主這幅樣子,會嚇死!只要這麼想,就興奮的幾乎不能自持。
範文昭從進門目光就沒挪開過,那個人坐在椅子上,一身黑色的高級定製西裝,因為一隻手支着額頭,看不清楚五官,可總是隱隱的覺得似曾相識。
傅亮死了,如果他沒死,他也會嚇得不輕,但不會不認識,因為這些年的磨礪之後,冷慕寒的身上透着的狠勁兒,他們碧落黃泉這些人,沒有不膽寒的。
「那批軍火,是誰接手的?」清冷的聲音帶着冷漠,一出口,範文昭身體就僵了一下,這些人面面相覷,最終都看向了範文昭。
所以,他不得不說:「是我們在夫人的授意下,接手處理的,可觀的收益讓人心動。」
「夫人授意?」冷慕寒依舊沒有抬起頭,靜靜的聽都能聽出來,這些人沒有任何聲音的整齊劃一,證明範文昭有絕對的權利,微微抿了抿唇角。
「您是少主,夫人一定也會交代的,如果您想查一下,我讓人送來資料。」範文昭說了,就摸出來了電話了。
「不必。」冷慕寒緩緩抬頭,看向了範文昭。
就這一眼,範文昭手裏的電話瞬間掉在了地上,他目瞪口呆的倒退一步,跌坐在椅子上了。
冷慕寒起身,當他站起來的時候,所有的人臉就全白了。
一步一步走向範文昭,冷慕寒問:「你很怕我?」
「不,不是。」範文昭立刻站起來,垂下頭:「是少主太像二少了,我們看到您,會想到二少,並不是怕,是尊敬。」
「哦。」冷慕寒拉長了聲調,環視在場的人,所有的人都站起來了,有的竟因為太激動,碰翻了椅子,緊忙回頭扶起來。
「因為尊敬?那我再問你一遍,是夫人授意你,然後才接下了艾伯特家的軍火單子嗎?」冷慕寒不急不緩的口吻,卻壓得範文昭喘不過來氣了。
二少,那個殺人都不眨眼的男人,從來都是一言不合就開槍,他們怕夫人,可是也只是怕,但對二少不同,因為二少太狠。
所以,冷慕寒即便是什麼不做,只要這個人往這裏一站,單就看這一張臉,也夠這些人喝一壺了。
「是。」範文昭知道自己不能改口,一旦改口也就要和傅亮一樣,血灑當場了。
冷慕寒輕哼了一聲,緩慢的又看了一圈這些人,當他要轉身的時候,身後傳來了撲通一聲:「夫人、夫人說……。「
冷慕寒回頭,看着跪在地上頭髮絲都顫抖的人,走到了椅子上坐下,淡淡的撩起眼皮:「話都說不明白,也配在碧落黃泉?」
「夫人說,如果、如果少主回來了,那就去山頂教堂。」跪在地上的人終於說完了,垂着頭再也不肯抬頭看一眼了。
冷慕寒端起咖啡,已經有些冷了:「管家,把這個人帶下去。」
跪在地上的人猛地抬頭:「我是夫人的人,少主,你不能這樣對我,我……。」
管家過去,直接拖着地上的人走向了旁邊的一一扇門。
冷慕寒的目光再次落在了範文昭的臉上,範文昭的額頭就有了冷汗。
「你,跟我去山頂。」冷慕寒說完,起身往外走。
範文昭立刻跟上來,要走到門口的時候才問:「那些人怎麼辦呢?少主。」
「還是想想你自己吧。」冷慕寒站在門前,一輛保姆車開過來。
司機下車給冷慕寒打開了車門,並且看了一眼範文昭。
範文昭皺眉,司機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卻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了。
坐在車裏,冷慕寒依舊是閉目養神。
範文昭幾次想要說話都不敢開口,只是心驚膽戰的想着冷慕寒剛才的話,他突然瞪大了眼睛,看向了冷慕寒。
而冷慕寒剛好也看着他,淡淡的勾起唇角,冰冷的弧度讓範文昭後背冷汗直流。
「很聰明。」這是冷慕寒的評語。
範文昭吞了吞口水,壓住心裏的恐懼,垂着頭:「要殺我,也不用大費周章的。」
「殺你?」冷慕寒輕哼:「犯法的事情我不做。」
範文昭只覺得自己耳朵除了問題,不殺人?那他帶着自己去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