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手機給我。」斐漠對雲依依言道。
雲依依拿起放在一旁桌上的手機放在斐漠右手內。
斐漠按了雲子辰的手機號碼直接撥過去。
很快電話就被接通,他直接開口道:「是我。」
雲子辰說道:「開免提了?」
斐漠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雲依依,他眉目溫柔,隨後說道:「沒有。」
雲子辰:「我知道依依在你身邊,所以你不要開口說話,聽我來說。」
斐漠:「好。」
雲子辰所說的都是他和父親雲天豪之間起的爭執,對於父親雲天豪和妹妹雲露去機場路上所說的話,齊振雖然告訴了他,他可不想告訴斐漠,避免引發更大的矛盾。
斐漠聽完雲子辰這些話,周身瀰漫徹骨的寒意。
雲依依太了解斐漠,當她察覺到他這般知道他很生氣,便急忙提醒道:「老公,注意身體,別動氣。」
溫軟的聲音仿佛一道暖陽照在斐漠的心間,撫平了他心頭湧上的怒火。
他看向雲依依勉強眼中帶着溫柔,他言道:「依依,你先吃早飯。」
雲依依是個很有眼色的人,她看向斐漠露出燦爛笑容說道:「我覺得一個人吃飯好悶的,我去找媽媽一起吃早飯。」
斐漠一聽,下意識說道:「我沒有別的意思。」
他可沒有讓依依離開,畢竟雲子辰說,他聽着,她根本聽不見。
雲依依起身在斐漠唇上落下一吻,「寶貝老公,男人的事情我又不懂,所以你先聊事情,我吃好飯立刻就回來陪你。」
說完,她笑嘻嘻的離開。
斐漠:「依依……」
雲依依回頭對斐漠拋了個媚眼便直接離開。
電話那頭的雲子辰說道:「依依走了?」
斐漠眼中帶着心疼,而後回應道:「嗯,剛離開。」
雲子辰道:「她很聰明,知道你有事要談。」
斐漠鳳眸帶着戾氣,語氣很冷道:「為什麼會這樣?明明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他竟然不認!這說得過去嗎?」
雲子辰:「其實你要理解一下我爸爸,因為畢竟在他的思想裏面親眼見過屍體,這絕對不會有假,他堅信我妹妹去世二十多年,忽然告訴他女兒沒死,我想,換做任何人都一時無法相信這個事實。」
斐漠:「這有何不能相信的?你都說出做親子鑑定,有什麼不能解決的?」
雲子辰:「親子鑑定好做,可前提是他要信任,全心全意相信我的話,才能去給你雲依依做親子鑑定,否則,他不相信的話,無論我說破了嘴皮子,就算拿着雲依依的鑑定報告給他看,在他看來也是我們作假。」
斐漠:「你媽媽呢?」
雲子辰:「說到我媽媽是一個關鍵,我媽媽身體不好,上次我回紐約時見了她,臉色很蒼白虛弱,就算現在同意給依依備血,她也需要養好身體才好。」
「我是這麼想的,你近來讓依依不要離開你半步,免得她聽到什麼消息。另外一方面是喬茜必須趕緊恢復記憶,利用她可以讓我父母信服。」
「還有一方面你好好養身體,我媽也痊癒中,等她身體好就可以再次重新理清這件事。」
斐漠的心裏又堵又氣,聽着雲子辰說這些話,他真是恨不得衝到雲天豪面前。
可是,作為旁觀者,他多少還是理解雲天豪內心失女之痛,又面臨雲子辰的欺騙,這雙重打擊心生氣惱現在也是聽不進去任何話。
「依依懷孕三個月了。」他對雲子辰道。
雲子辰:「我知道,別擔心,再過一個月吧。」
狹長鳳眸凝滿寒霜,斐漠薄唇緊抿,面若冰霜,他過了許久才開口道:「有事打我的電話,一會我讓人送手機過來。」
雲子辰道:「好。」
斐漠:「你昨天和你爸吵架,難道沒有問問他為什麼你媽媽如此痛恨斐家嗎?」
「……」雲子辰沉默了一下,「當時我一心都撲在讓我爸爸與依依相認,忘記了這件事。」
斐漠意有所指道:「如果喬茜這邊問不出來,我認為你可以從你父親或者母親口中套出來。」
雲子辰:「近期我回不了紐約,為了請軍醫對我父親撒謊,他禁止我回紐約,如果我要回去,你就又多了一位敵人。」
斐漠皺眉頭,「你覺得我怕他?」
雲子辰:「我不認為你怕他。我知道你心裏很着急,但是你要為我考慮一下,一邊是我爸爸,一邊是你這位妹夫和妹妹,我是夾在你們中間最難做的人,手心手背都是肉,你真得和我家人起衝突,你讓我到時候幫誰?」
「更何況,我知道你是高冷強勢的男人,想要什麼,想做什麼,只要下狠手都可以得到,可是,這一次不同。」
「這一次是讓依依與家人相認,不是你生意上所可以隨意殺伐決斷的事情。我們前提都建立在雲家和斐家的矛盾上面,你只要惹怒了我父親,那麼就是毀了依依,一旦她被家人討厭,就算真到了父母接受她,她在雲家也不會有半點好臉色,你真的想看到這個情況嗎?」
斐漠眸子划過一道複雜,雲子辰最後這番話,他也並非第一次聽。
這是一個困局,一個禁錮在兩家仇怨中局中局內。
「喬茜要恢復記憶這是一個未知時間,所以你要從你那邊尋找一個突破口。」
雲子辰:「這些我知道。」
斐漠:「那沒什麼事情。」
雲子辰:「等一下掛電話。」
斐漠:「嗯?」
雲子辰:「既然兩家有矛盾,除了我父母,想必你媽也應該知道些什麼吧?要麼你問問你母親?」
斐漠眼眸微眯了眯,「我晚些找她問問。」
雲子辰:「那好,你先休息。」
斐漠:「好。」
掛了雲子辰電話,他撥給趙叔,讓他為他準備新手機。
血,從滴液管內倒流一片血紅,他才微微放下右手,讓血慢慢身體之中。
而後,他又看向雲依依的手機,順手打開相冊,當他依依各種搞怪,笑得文靜亦或者燦爛的笑容時,他的心就會慢慢平靜下來。
忽然,腦中一個念頭划過,他又撥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