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下,遼闊的火車站廣場。
郁庭川本來正想說什麼,卻猝不及防的,被抱了個滿懷,女孩有些漫不經心的聲音響起的同時,擱在他腰際的纖臂慢慢收緊。
華燈初上,這座北方的城市,籠罩在流光溢彩的霓虹燈下。
只是不到片刻,宋傾城的雙手就被拉開了。
她抬頭,看向郁庭川。
郁庭川也正打量她,然而,沒在宋傾城臉上找到任何泄露心思的跡象,相反的,她唇邊還掛着一抹若有若無的笑,以為自己已經到看人很準的年紀,可是眼前這個言行總是反覆不定的年輕女孩,讓他越來越不知道她腦子裏究竟在想些什麼。
往旁邊走了兩步,郁庭川點了根煙,默默的抽起來。
煙霧氤氳,宋傾城的視線也跟了過去。
郁庭川背光而立,修長的身體都沉浸在斜斜打過來的昏黃燈光里,讓他整個人看上去越發深沉。
兩人在沉默的氣氛下面對面站着。
一根煙到底,郁庭川將煙蒂頭按進旁邊垃圾桶頂端的滅煙盒,走回到宋傾城的跟前,再次開腔:「究竟怎麼回事?」
「……」宋傾城回望着他,特別是對上那雙湛黑的眼眸,看到那裏除了冷峻,似乎有一種稱之為關心的情緒,她微微彎起唇角,睜着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郁庭川,悠悠然的說:「想知道?那你先抱我歡迎一下。」
郁庭川的眉頭皺緊,仿佛她提的,是一個很不可理喻的條件。
儘管也料到會是這個結果,宋傾城心裏依然覺得失落。
她主動齲步向前,見郁庭川沒有迴避,又把頭輕輕靠上他的西裝肩膀,闌珊的燈光下,她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寧,陸家的步步緊逼,外婆的病情,沈徹母親的辱罵,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變得不再讓她精疲力竭。
她也不知道為何會在辭職後第一時間來哈爾濱。
那一刻,或許是遵從了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宋傾城閉上眼,輕輕呢喃:「借我靠一會兒,一會兒就行。」
然而,安寧很快被一陣鈴聲打斷。
是郁庭川的手機。
宋傾城從他身上離開,下意識往邊上站了站。
郁庭川拿出來看了一眼,然後接起:「……嗯……還在外面……你先安排吧……」
宋傾城看着他輪廓分明的側臉,聽到他磁性的嗓音,思緒有些走馬行空,忍不住去猜測,給他打電話的,是不是中午在電話里聽到的那個女聲的主人?
老總出差,肯定不可能是一個人。
是女秘書麼?
宋傾城還沒理出個所以然,郁庭川已經掛了電話。
他收起手機,從西裝內袋掏出煙盒,低頭,一手握着打火機,一手護着那簇火苗,重新點了支煙,從薄唇間拿下香煙的同時,緩緩吐出一口縹緲的白霧來。
說是抽煙,卻更像在藉此思考着什麼。
天空,又飄起細雨。
宋傾城抬手抱住自己的臂膀,指尖冰涼,忍不住輕輕打了個噴嚏。
郁庭川見了,將煙蒂頭丟在腳邊,用皮鞋踩滅,然後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披在她的肩上,又說了一句:「上車,送你去酒店。」
……
沒熄火的卡宴,還開着空調。
宋傾城坐進車裏,只覺得一股寒意席捲周身,等郁庭川上車,他隨手就關了車內冷氣,兩旁車窗也徐徐的降落。
黑色卡宴很快駛出火車站,匯入寬闊的街道車流。
除去中途接了個電話,郁庭川專心開着車,沒再說過話。
肩上的西裝,仿佛還帶有男人的體溫。
宋傾城轉過頭看向駕駛室,郁庭川的身體隱在一片陰影里,窗外不時掠過浮光掠影,男人戴着名表的左手搭着方向盤,他的手屬於骨骼型,沒有多少肉,卻又似乎充滿男性的力道。
一刻鐘後,卡宴停進香格里拉飯店的露天車位。
在前台訂房間的時候,服務員朝宋傾城要身份證登記,宋傾城卻看着正把皮夾放回褲袋的男人:「你也住這兒麼?」
不等郁庭川開口,服務員已經笑着說:「對,郁先生的房間就在你旁邊。」
宋傾城聽了,莞爾一笑,立刻把身份證遞過去。
房間在飯店的12樓。
進電梯,兩人依舊沒有過多交流。
郁庭川抬頭看着變化的數字,薄唇輕輕抿着,單手插在西褲口袋裏,姿勢成熟瀟灑,這個年齡的男人,是最吸引女人的,包括剛才那個服務員,和郁庭川說話時態度明顯帶着羞澀。
宋傾城不知道哪裏出了錯,郁庭川對自己明顯在保持距離,態度也大不如那晚。
她忍不住揣測,是不是當時自己的言行用力過猛?
抱腿坐在房間的沙發上,宋傾城腦海里想起那次在小區門口郁庭川說的話:「女人太自作聰明,引起的不是男人的嫉妒,只會讓人覺得寡淡無趣。」
她轉過頭,看向書桌前鏡子裏的自己。
就這樣,靜靜的看了會兒——
放下雙腿站起身,走向浴室的同時,摘掉了扎發的頭繩。
……
郁庭川把人送到房間,自己沒再去參加應酬,又在過道休息區打了幾個電話,安排好一切,這才回房間休息。
他把褲袋裏的東西紛紛丟在書桌上,然後一屁股坐在沙髮長椅上。
暖黃的燈光,照亮了整個江景大床房。
郁庭川抬起手鬆了松領帶結,又解開襯衫的兩顆鈕扣,五星級酒店的房間隔音效果不錯,聽不到隔壁任何聲響,他坐了會兒起身,去倒了杯冷開水。
剛喝一口,門鈴聲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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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活捉兩隻送評價票送花的美妞,『wing曉雯』和『zora清瓷』,好不好意思?(?w??只能說,謝謝了!